面对那么多人的围观,虞婳和宋知韫也不害怕。
庞俊见不少人站在自己身边,心中也越来越有底气了。
他当时捡到这幅画时上面的墨渍未干,说明这幅画是刚画好就被吹走了。
这幅画真正的作者极有可能没有任何证据。
念此,他挺了挺脊背,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你们没有证据就污蔑别人,这幅画不是我画的难道是你画的不成?”
“还真是我画的。”虞婳双手环胸,一双潋滟春光的凤眸里尽是鄙夷,“谁说我没有证据了?”
“你说这幅画的创作灵感来自于你梦中的桃花仙子?”
庞俊点头,“对!”
虞婳不紧不慢地打开手机,“怎么那么凑巧?你梦里的桃花仙子竟然和我朋友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衣服上的绣花都别无二致。”
她的手机屏幕上,正是曲意绵穿着汉服坐在桃花树上笑颜如花的模样。
当时曲意绵对她的那一套写真极为满意,修好图后当晚就发了九宫格朋友圈。
现在图片摆在眼前,庞俊自然无言以对。
别的不用多说,单是他侵犯曲意绵肖像权的事情,就够他喝一壶了。
围观群众和媒体记者们都伸长脖子去看,看清楚照片的那一刻,眼神全都变了。
那幅少女图的明媚女孩画得栩栩如生,而他们又听庞俊说是梦中之人,这才觉得他的画技炉火纯青。
可现在这“梦中仙子”的照片都在别人手机里了,无疑是推翻了庞俊之前的话。
庞俊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了。
难怪虞婳刚才要问他创作灵感,这是要把他架起来,让他骑虎难下啊!!
如果承认这幅画是他捡来的,那就是他虚假参赛,会被华夏青年画展及主办方们拉入黑名单,终身禁赛,他在美术界会因为舆论混不下去。
而如果咬死这幅画是他画的,那他侵犯别人肖像权参赛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两条路的尽头都是悬崖。
庞俊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你我他来,并且神情惊慌失措,和刚才镇定自若的模样大相径庭。
看到这里,市委书记等人自然都看出了端倪。
文联主席摇摇头,“某些人啊,惯会投机取巧,不肯脚踏实地。”
市委书记脸都涨红了,刚才还在为庞俊是本地大学生而骄傲呢,现在就恨不得把他开除!
而庞强看着这一切,顿时手足无措了。
“这是啥意思?小俊不是说那是梦里梦到的吗?”
主办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少说两句吧,意思是那幅画不是你侄子画的,是他偷的别人的!”
围观群众哪儿见过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啊,偷画参赛的作品被挂上去展览,竟然被正主给看到了!
媒体记者见状也一顿咔咔拍。
虽说这一趟来主要是报道第八届华夏青年美展圆满举办,但比起严肃正经的新闻来,娱乐八卦也格外受欢迎。
庞俊被闪光灯晃了眼睛,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和快门声把他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了。
“原来是偷的,他怎么好意思啊?”
“刚才还巴巴地讲了那么多创作灵感,感情都是编的!”
“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是小偷!!”
庞俊忍无可忍,张口大喊,“我不是小偷!!这幅画是我捡来的!!”
听到他亲口承认虚假参赛的那一秒,主办方等人的表情变得极其失望。
主办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承认了,也省得我们在调查细节了。”
他招了招手,几个保安把人带下去了,会有相应的处罚等待着他。
而那一副桃花少女图也被撤了下来,让虞婳这个真正的原作者处理。
主办方的意思是,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们会将这幅画的署名和原作者改正,继续展览。
而虞婳摇摇头,拒绝了主办方的提议。
“这上面画的是我朋友,我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不能擅自展览。再者……”
她的目光落在宣纸右上角的落款上,那是庞俊的名字。
虞婳伸出手,在众人惊讶无比的目光中将画揉成一团。
主办方结结巴巴,“你这是……”
虞婳云淡风轻,“我的东西,沾上别人的记号了,不想要了。”
宋知韫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市委书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是搞得……”
他们这群人当中,有位穿着朴实的老先生慢吞吞地开口,“虞婳,这小姑娘不错,有才华,也有脾性。”
几人听到老先生的话,都面露诧异,“张老对她的评价这么高?”
穿着质朴的老先生正是被誉为当代国画第一人的张麒玉。
他行事低调,待人慈祥和蔼,但遇到专业上的事从不含糊,即使是他的亲传弟子也免不了批评。
现在他竟然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有那么高的评价?
再说虞婳,宋知韫要去拜访高中老师,她便独自一人先回了酒店。
她订的这家酒店是陵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环境清幽,设备完善。
虞婳的房间在高楼层,那几层的房间都是总统套房。
她一面往自己房间走,一面听曲意绵的语音。
后者带着怒气的娇嗔传来,“竟然敢抢我们婳婳公主的画!找死啊?要不是我不在,不然我直接……”
话音刚落,一间房门被忽然打开,伸出一双紧实有力的臂膀搂住了虞婳的纤细腰肢。
曲意绵的那句话还没播放完,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虞婳下意识地抬脚,5cm细高跟鞋的还没狠狠踩在男人的脚上,一股清冽的寒松味萦绕在鼻端。
她的手肘往后重重一抵,听到陆清宴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后满意了。
“陆先生不在华都指点江山,跑来陵城耍流氓?”
搂在她腰际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禁锢得更紧了。
陆清宴保持着这个姿势,吻了吻她的耳垂,“知道是我还下重手?”
“早留情了。”虞婳语气带着揶揄的笑意,“不然你现在恐怕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