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喜也在这待不下了,看见亲爹走了,赶紧跟上。
有些老妇人的目光还含蓄些,有些实在露骨的很。
那打量人的眼神,带着钩子与火!
让人感觉不正经!也焦灼的很!
贺鸣喜这个假郎君实在受之有愧!
咳咳咳,贺鸣喜感觉自己好像勾起了……
很多老妇人……年轻时的回忆……
她们透过自己好像看的是曾经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梦郎……
这些眼神迷离的人,陷入了她们自己的臆想中……
……只是吧,这事自己也没有证据!
可怜的各位大人们!
贺鸣喜躲闪着着这些人的眼神,跟上亲爹。
没想到给贺承明带来了麻烦。
贺承明有意等着女儿,走的慢些。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贺承明的是自己手底下一位郎中的母亲,家里有个女儿,尚尚十五岁。
贺承明听着对方的陈述,“……?”
这位夫人还算含蓄端庄些,没将贺承明吓跑,她道明来意,
“大人,您与小贺大人同姓,家里可有渊源?”
渊源?啧啧,可不是嘛!
我可是这孩子的亲爹,哈哈哈!
心里的即使如瓦舍里的台戏人狂喜,面上也要得体的回应,一本正经道,
“夫人可是有事?”
这妇人道,
“我想打听打听他可有婚约在身?家在何处?”
贺承明抬首看了一眼正站在树底下等着他的女儿,一身深色修身常袍,配一冠纱质交脚幞头官帽,玉树临风,仰头抬颏,细风灌袍袖,凌云自飘飘!
负手而立,列松如翠,风姿浩然。
贺鸣喜站在树下,仿佛有所感,侧头回眸,与看过来的爹爹会心一笑!
众人,“……”
恂恂公子,美色无比。
诞姿既丰,世胄有纪。
想必掷果盈车的河阳潘安也不过如此了!
贺承明对着女儿笑了笑,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位夫人,深吸一口气!
才明白过来,合着这是看上我家孩子了?
转念一想,真有眼光!随即叹气!
心道,我可不能告诉你,我就是她爹,哈哈哈!
不过,孩子长相雌雄莫辨,个子又鲜见的高,难怪人家要误会!
他看这位夫人一脸复杂的看他,解释道,
“这般才俊,早有有人盯着了,夫人看开些吧!”
这妇人心道,表情够丰富的,要是在大街上见了,就是个神经病!
有时候,人在从众的时候,都是盲目的,听见贺承明的婉拒,她显然不相信!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这话,不止这位妇人,大家都觉得他有私心,肯定是自己家也有小娘子呢!
嗐,理解,理解!遇上这般好看的郎君,您不用这样,大家都懂!
贺承明,“……”
你们懂个屁!
贺承明今日拒绝加班,带着闺女早早的回家了。
贺承明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自己十分窃喜,有如此出众的孩子。
另一方面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闺女是什么情况。
等大家知道实情的那天,他不敢想,被同僚的唾沫星子淹死也是可能的。
毕竟现在闺女展现出来的形象,是个青年才俊!
虽然不能告诉别人,但是自己愿意与亲爹分享一些。
他唱着小曲,哼着调,带着女儿回了家。
贺延年正在浇花,贺承明沾沾自喜的与父亲说了今日的新鲜事,道,
“爹,都不知道咱家鸣喜多招人待见,这几日工部同僚家里有闺女的人家。
女眷都来看意中女婿呢?”
贺延年听了儿子的话,就一个想法,这工部闺女还怎么待下去?
糊涂啊!有时候,有些事情时机到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贺鸣喜此刻也好像明白了!
然后看着祖父气的把瓢扔进了木桶里,隔空虚指儿子开骂,唾沫星子飞溅。
隔着祖父与两米远的贺鸣喜,本能得闭上眼睛。
“你什么年纪了,蠢不蠢,鸣喜以后还怎么在工部待下去。
做官这么多年,有一句话叫做随机应变,这几个字被你吃了吗?
你赶紧解释,这是自己家的姑娘,后面还有这么些事吗?”
贺承明,得到了一顿怒斥,还附送唾液星子,真没想到,同僚没开骂,先被老爷子骂了一顿。
他抹了一把脸,有些挫败的问道,
“爹,那如今如何处理?”
贺延年双手叉着腰,气的原地转了两圈,然后深吸一口气,对儿子道,
“明日起,鸣喜就不去工部了,你去给她请假,我得空去宫里走一趟!”
贺延年平时一点都不想与官家对上,不论公私,如今真是不得不低头啊!
秀哥与越哥今日学堂放假,正在书房温书。
隔着老远都能听见祖父中气十足的斥骂声,越哥手上卷着一本书,绕过罗汉床,趴在窗户上,伸长了脖子侧耳向外探听。
秀哥拿着书坐在官帽椅上,看了一眼弟弟,摇摇头,真是哪哪都有你!
越哥趴在窗户棱上辛苦半天,终于得到了第一手资料,听完了,还做了总结,发表一下个人感悟。
“哎,咱这一辈的爹就是不如上一辈的爹!一代不如一代啊!咱们与父亲比爹,可比不过!”
秀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弟弟,道,
“多做事,少说话!这是哥哥对你的劝言!”
越哥干脆放下书,直接抬腿坐在书桌上对哥哥道,
“哎,哥,沉默寡言是你的性格,活泼灵动是我的特点。
你要知道人的差异性是存在的,不然全家人都像爹那样,那可惨了,就没个明白人!”
秀哥不想和他废话,劝他道,“赶紧下来背书!”
越哥还没说痛快,还补了一句道,
“你真没劲!此时此刻我心有所感,想吟诗一首,方能尽我满怀胸臆!”
秀哥心道,真不想与弟弟一起读书,怎么就这么多幺蛾子!
这边越哥沉浸在古体诗朗诵中不可自拔,四方步,仰头 抬颏,左手卷书后背手,右手举在半空,气势足足的,一字一字锵然道,
“父归家兮~已犯错!
祖父斥骂兮~丢其面!
儿叹我父兮……哎……哎……爹,疼疼疼,我错了!”
贺承明挨了骂其实心服口服,正要回书房拿帖子写文书给闺女请假。
脚刚跨过门槛,正好有幸听见“大才子”吟诗。
此刻,头上的神经突突的跳,只听了两句就听不下去了!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越哥身后,一把拧住了这小子的耳朵!
\\\"什么怪腔调,不务正业!
让你背书温书,你在书房圣地吟诗唱杂——调侃你老子?”
秀哥看见爹突然出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心虚的站了起来。
秀哥心里的无语只能用一串省略号代替,怎么就这么寸呢!
贺鸣喜就跟在父亲后面,进门的时候,前后脚的功夫。
豁,这不巧了嘛不是!
好才情,还是古体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