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规,毛思思是老板,有权有势,有绝对优势,她对刘汉山的非分想法和要求应该果断拒绝,至少是暗中较劲儿,死活不同意。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刘汉山弄的前后为难,乖乖就范。毛思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随心所欲,天下无敌,过上女强人或者富家娇小姐的幸福生活。
偏偏碰到一个最懂女人的刘汉山,大男子主义,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不惯着她。
“你是不是喜欢我,要给我做老婆,过日子,生孩子,白头到老不后悔?”刘汉山说这话一点不结巴,不打嗑,一副道德制高点上的王者风范。
毛思思点点头:“是的,我同意。”
“是不是以后半辈子要给我相夫教子,铺床叠被,做好我的大管家和后勤部长,舒舒服服过日子?”
毛思思有势笑呵呵的点头应诺:“是的,我就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一直到地老天荒。”
“那你还和我磨磨唧唧,躲躲藏藏,心里留一块自留地。”刘汉山得理不让人。
毛思思说:“没有,我什么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保留的。”
“没有自留地就好说了。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我当FS组织的总经理,你当我的秘书兼助理,当然,老婆这个位置也是你的,别人不能占用,也不能空着。”
这话说的多霸道,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大家都以为毛思思会发飙,至少会果断拒绝,或者四两拨千斤的绕过去,让刘汉山有话憋在肚里,弄个脸红脖子粗,以后再也不敢造次。
可是,让大家失望的是,毛思思竟然温柔的妥协了,心平气和的退让了,毫无抵抗力的投降了。为了自己的面子,或者在母亲跟前有个招待,她似乎是在祈求刘汉山:“那对外还要说我是总经理,你是我的助手,我就要这个名气,行不行?”
刘汉山似乎很大度的施舍忍让:“好吧,我得照顾一下你的情绪,谁让你是我喜欢的姑娘呢。”
毛思思就很兴奋的神情,似乎占了多大的便宜。两个人就这么定下了FS组织的朝代更换权力更迭的大事儿,就和两口子商量买一件衣服或一件电器家具那样简单轻便。从此后两人墨受规矩。在外人面前,刘汉山躬身屈膝,对毛思思叫毛总或小姐,听从毛思思的指令安排,甚至颐指气使。关上门,毛思思又是一副面孔,刘汉山对他训斥、劝阻,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批评。毛思思老老实实听着,小学生听课一样的姿态,不敢辩解不敢回怼,刘汉山说啥就是啥,毛思思老实执行。
有了刘汉山背后的强有力支持,毛思思再也不是没有生活经验、工作能力,摸门不着的学生,对FS组织的管理逐渐入门。当几大天王感觉到毛思思变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学生娃子,告诫自己要小心的时候,自己在毛思思面前已经没有隐私,被人家看穿了一切。他们那些小把戏也就显得滑稽可笑,蠢笨物资。当然,关系也开始明明奇妙的复杂起来,矛盾和问题也逐渐多起来。
第一个矛盾是因为一个插座引起的。说是插座的问题,其实就是FS组织的经费使用管理暴漏出的一个漏洞。
那天,郑新义拿着发票来找毛思思签字报销,刘汉山站在一边,看着发票没说话。毛思思接过发票,习惯性的拿过笔要签下名字,刘汉山喉咙里有痰一样咳嗽一下。毛思思看了郑新义一眼:“郑叔,发票我认真看一眼,下午来拿吧。”
以前郑新义拿来发票,毛思思马上签下名字,到财务经费及时兑现。今天第一次当着刘汉山的面,毛思思拒绝了。郑新义心里有鬼,就很紧张。他看了刘汉山一眼,意味深长。刘汉山不屌他,根本懒得瞟他一眼。郑新义出门走了,刘汉山对毛思思说:“你郑叔心里有鬼,你应该好好把把关,审核一下发票,看有啥问题没有。”
刘汉山道:“他天生就是一个里打外拐偷工减料吃两头好处的人精。”
这是对二号楼一个房间装修的项目,花费高达五百万美元。毛思思对钱和项目数据没有概念,她没有实际生活经验,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穿绫罗绸缎却不知道养蚕纺丝有多难。她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什么价钱,买这些东西有何用途,为何花这么多钱。这些买来的东西到没到货,质量如何,二号楼进不去,她也无法验收实物,只听郑新义一张嘴,说啥是啥。
刘汉山拿着发票看了几眼,就感到里面有很大的猫腻。桌子凳子这些普通的办公用品,价格高的离谱。一张办公桌购买的价格高大两万美元,一把椅子也要一万多美元。一些音响功放更是贵的让人咂舌,一套音响就上大几十万美元。刘汉山心里感到不对劲儿,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知道这些人统一口径,共同进退。你说桌子椅子用料一般,不值这么多钱,他非说是珍贵木材,稀有品种,又不能锯断砸开看看。你说音响功放价格虚高,他说是国外进口,最新科技概念给你弄一通,你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反驳他们。
刘汉山找到了突破口,是几个插线板。这种母牛牌插电板在网络购物平台上只有一百元人民币左右的价格,就是线下实物店也多不了多少钱。而他们每个插座单价在二千六百多美元,这事儿让刘汉山踩住了狐狸尾巴。
“他们这就是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刘汉山对毛思思说。毛思思还没有理解,有点很可爱的样子,仰慕的目光看着刘汉山。
“这种物品在天东购物平台上值不了100美元,这里却翻出几十倍的价格,把你当冤大头了。”
“这种东西我都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干什么用,只能任人摆布。”毛思思有点难为情。
刘汉山说:“这种情况很经常。你不了解社会,更不了解人心,整天被人圈在办公室,一帮人架空你,你就是过去的儿皇帝,傀儡政权,他们跟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样下去就把你毁了,把FS组织也给坑了。”
毛思思很捉急,说:“你说咋办?我妈说要很快把重担交给我,有意栽培我哩。”
刘汉山说:“这就需要你虚心学习生活知识,社会知识,更要学会驾驭人,管理人,使用人,成为一个上知天文地理,下晓江河湖海的杂家,也就是啥都知道,啥都懂得,你才能不掉进坑里,不被人蒙蔽。”
毛思思哀叹:“当官有这么难,我真不没想到。”
刘汉山建议,以后他们报销发票,要列出品种品牌,同类产品的市场价格,以及你购买产品的生产工厂和售卖的商场超市。毛思思当然乐意,刘汉山无疑是为她递过来一根绳子,把下面员工戴上驴笼头给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