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天气阴了下来,风也大了。
下午,郑莹含着眼泪被送进了手术室。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胆子是真的不大,紧张的身体都在发抖了。
好在确实就是一个小手术,甚至用医生的话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手术,就是缝几针的事儿,如果不是部位特殊,在处置室找个护士就能干了。
二十来分钟就结束了,人都出来了郑莹还是懵的。
“这就完事了?”
“嗯,你还想怎的?”
“……没什么感觉呀,白害怕了。这就行了?真的?”
“啊,就行了,回去就是养着,三个月啥也不能干,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你要是想以后好,就憋住,也就是年前年后的事儿。”
“不用来拆线儿?”
“不用,这个线是可吸收的,自己就没了,所以才让你坚持三个月别碰它,碰了就长不好白做了。”
“什么也不用管它?”
“不用管,反正你也不吃辣,没什么太需要注意的地方,保持清洁卫生就行。”
“有点不敢信呢,这也太简单了点儿,和我想的不一样。”
“就是这样,回去该干嘛干嘛,注意不要劳累,不要熬夜就行了,吃好喝好。”张铁军看了看时间:“我让人把你送回去,我在这边还有事儿。”
“我不,我要待几天再回。”
“这次不行,我要出国,再说你和我在一起能老实得了?可别再刺激出问题后悔都晚了,现在可是真什么都不行了。”
手术轻轻松松,郑莹的心情特别好,听了张铁军的话吃吃笑起来,也就不缠着他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还是离远点好。
“出国去哪?怎么突然就要出国了呢?都没提前说。”
“香港,在那边弄了个公司过去看一看,招人什么的。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了。”
“你自己呀?”
“和冠军哥一起,我俩去。”
也不用什么住院观察,做完手术出来在病房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就可以出院了。
张铁军带着郑莹去了张冠军的公司,让他给安排个司机把郑莹送回选厂,然后两个人才一起去了广告公司。
“你这也太多了,都多少个了?你就不怕她们碰一起打起来呀?”
“不会,有些事儿是没办法,以后慢慢离远点就好了,自己的债得认哪,当初年少不懂事儿。”
“靠,我感觉你在装逼,反正你自己琢磨好就行,别把精力都用在这地方,不值当。”
“明白。新闻什么时候能上?”
“怎么也得等咱们这四块牌子都安装好呗,这方面你不用管,我有安排。”
采访的事儿是赵卫红出面,他是公司总经理嘛,张英没兴趣儿,张铁军和张冠军到广告公司的时候,记者已经走了。
电视台也挺给面子,答应了,不过要等四块牌子都安装到位以后过来录像。
张铁军在沈阳待了三天,跟着张冠军到处跑手续签字画押,用动物园那边的地皮和项目贷款,从工行和建行搞了两千四百万出来。
主要是时间太急,这东西慢慢操作弄出来一个亿都有可能,这会儿的银行在外资项目上相当敞亮,都敢掏钱,而且出手相当大方。
张铁军本来也没想过靠贷款怎么样,这也就是应个急,这些钱够了。
十月二十七号,沈阳下起了阵雨,风到是不大,气温已经成为了个位数。这几天晚上已经开始结冰了,温度都在零度以下。
张铁军和张冠军带了三个保镖飞去了京城,从京城转机飞香港。
钱的问题已经搞定,维信公司很乐意帮这个忙,而且还说可以帮忙从新加坡银行贷款,香港方面他们也有资源。
东南亚几个国家的华人和香港之间都比较密切,他们并没有什么国界限制,经济上的流动也都比较频繁。
一共用三千三百五十万换了十亿日元。张冠军没搞那么多,只换了一亿,也就是三百五十万。他这个人真的很稳,绝对不冒险。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其实就是张铁军在决定,张冠军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两个人没在香港停留,在维信安排的人员陪同下到银行打个站补办了一些手续拿了支票以后直接就去了新加坡。
香港的四大证券交易所已经在八六年合并成立了联交所,但在九零年这会儿还没有和国际联网,不能办理美股和日股业务。
整个亚洲,这会儿只有新加坡国际金融交易所可以进行国际业务操作,而且提供专门的日指期货交易。
新加坡证券交易所(SES)和新加坡国际金融交易所(SImEx)这会儿还是两个独立的公司,九九年才进行的合并。
整个交易过程就相当简单,一共也没用上两个小时,还包括了开户和资金注入的过程。感觉都有点对不起这一路的转机。
利用最大杠杆全部买入日指做空,标定在一万四千点卖出。完事儿。
“这就完了?”张冠军全程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在干什么,就感觉花了三十几个小时折腾过来,各种手续签字,然后十几分钟,钱花完了。
“昂,完了,你还想怎样?”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事了呀,就回去等,等到这边交易了以后过来收钱就行了。”
“得等到什么时候?”
“九二年八月份。”张冠军就完全不懂,张铁军也不怕他怀疑什么。
“……就是两年呗?那这两年时间什么也不用干哪?”
“嗯,什么也不用干,也不用管,来都不用来,等到时间到了过来一次就行了。简单不?”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靠谱呢?这就能挣钱?”
“股票和期货就是这么挣钱,但是需要经过大量的计算对市场进行判断,还要综合国际形势市场行情行业信息等等等等,工作是做在前面的。”
张冠军抿着嘴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是不太懂,反正就跟着你呗,也没多少。”
他就投了三百五十万进来,全赔了他也不会伤筋动骨,全当是陪着张铁军玩了,张铁军这边他也并不担心什么,地和项目在那,三千来万也不算多大数字。
他计算过,按照张铁军的规划,万柳塘公园的一个住宅小区利润就能上亿了。以后有的是钱。
这会儿的房子虽然价格没有后来那么吓人,但是利润是一点也不少,甚至还要比后面略高。就像潘石屹他们发家其实就靠了一栋楼,一栋楼就挣了九个亿。
万通新世界。当时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激动的差点疯掉。
那时候他们也不过就是二十几三十岁的一群年轻人嘛,在海南的时候吃饭都得算计着,几个人挤一间烂屋。
张铁军和张冠军都不是喜欢逛街的人,从交易所出来也就是到海边广场转了转,然后就回了香港。那边还有事情呢。
“咱们也要搞这种交易所,股票什么的。”在飞机上,张冠军和张铁军聊了一些内部消息。
沈阳是国内最早成立股票交易中心的城市,也是规模最大成交量最高的,从八四年就开始了,八七年正式成立。也就是后来的北方证券。
国家讨论成立全国性的证券交易所的时候,把位置定在了申城,把其他城市,包括沈阳的交易中心关闭了。
也就是九零年十月份这会儿的事情,这个时间龚浩成和尉文渊正在申城满大街的寻找办公地址,这个月底才敲定浦江饭店孔雀厅。
其实在交易所正式成立之前,国内的股票交易就已经存在了,包括老八股都已经发行了几年。
“我听说了,”张铁军看了看张冠军:“咱们没争过申城。你想去看看不?刚开始估计怎么都有钱赚,投点也是可以的。”
“那玩艺儿……也不懂啊,我爸说让我别碰。以前我跟着别人鼓捣过,在咱沈阳。没亏,但也没挣着多少的。”
“这个不一样,和你以前弄的那些还是区别挺大的,面向全国,盘子大了,参与的人也多,价格肯定是不能比。”
“能挣钱?”
“能挣钱。……不过,打短票肯定不行,能挣也有限,还是得一两年时间。”
张冠军琢磨了一会儿:“这东西,都得这么埋里一年两年吗?怎么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呢?”
“也不是,具体的都不太一样,交易的方式也不一样,正常来说短线操作才是比较多见的,只不过还要看具体。
申城的交易所要是开业,估计不会有几支股票让你选,而且估计会有很多限制,刚开始嘛,什么都不成熟,打短线肯定是没什么利的。”
“你的意思是以后就行了呗?”
“嗯,股票多了基数大了,各种操作就都可以了。得两三年以后。其实我也建议你轻易不要碰这个,里面太深太复杂。”
“那你怎么还玩儿?这一下子三千来万,我特么都有点佩服你了。”
“不一样,我只做有把握的事儿,不会赌运气。咱们也用不着赌运气,干什么不挣钱?”
“这话在理儿。”张冠军点点头:“行吧,反正我就跟着你混呗,我特么也不懂,挣了赔了的,当玩了。”
“行,你自己估摸,我也不劝你,不过,我还是有把握的。”
“有把握就行,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张冠军吧嗒吧嗒嘴:“那你这边要压两年,回去盖楼还有钱了吗?”
“那个能用多少钱?”张铁军看了张冠军一眼:“你应该懂吧?连材料带人工的,一个平方一百来块钱儿,咱们也不是一下子都要建出来。”
建筑开发的成本其实是相当低的,两千年的时候楼面成本也不过就是三四百块钱,一零年左右上升到七八百块。
后来总成本不断上涨不过就是政府拿的太多了,胃口越来越大。
而且建筑这东西都是后结算,用钱的时候都是集中在后面,缓冲空间也是相当大的,资金压力真的相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