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费沁源慢慢走回了将军府,边走还边回想着刚才的甜密。
因为已经是半夜了,费沁源就走的后门,偷偷地返回了自己的闺房,可刚一进去,屋子里的蜡烛就亮了起来。
“去哪里了?”
大将军费横机坐在凳子上,刚刚点灯的是府里的大管家丘墟,此时也立在大将军身边,拼命地给他们家二小姐使眼色。
费沁源当作看不懂,淡淡地回答:“回答父亲,女儿今日七夕节,出去与人游玩,误了回府的时辰,但……”
“呯!”大将军不待她说完,一掌拍在桌子上,肉眼可见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些裂纹。
费横机武者出身,一身横练工夫,手可裂石,此时盛怒之下,面对女儿,还是收了些力,不然这桌子可就直接崩碎了。
“与人游玩?!就是与那风月之地的浪荡女子!你知不知道,为父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本来还想解释一番的费沁源听到自己爹爹说的话,脱口而出就是:“姜姐姐不是浪荡女子。”
“啪!”丘墟也没有料到,大将军居然直接给了他那一向最疼爱的女儿一巴掌。
费横机自己也愣了一下,后悔不已,自己虽然没用力气,但倒底是成年男人,这一掌下去,费沁源被打的地方顿时红了起来。
她眼中已有泪光,面上却依旧是不卑不亢,说道:“女儿出入风月场所,这一掌该打,即使父亲不打,孩儿也会自罚,但姜姐姐是我幼时好友,在迎仙楼也是清倌,还请爹收回刚才的话。”
看她这样,费横机也不好再说,起初听他派去保护女儿的暗部回报,他怒气上头就想回来逮人,只是当时有要务要办,刚才又看费沁源说话毫无顾忌,才打了一个巴掌,现在也有点后悔,再想到女儿一直也无甚不矩行径,料想那女子可能确实无其他目的。
费横机自己做错了,但大将军又顾忌面子,只能强装威严:“从今天开始,禁足十天,没有我的允许,二小姐不准出将军府。”
“是。”
费横机带着丘管家,离开了,在门口碰到了费沁源的贴身丫鬟木棉,大将军瞪了她一眼,她缩缩脑袋,小姐啥时候出去的,她也不知道啊。
“好好照看小姐,再有下次。”
大将军虽然这么说,但是木棉知道他在外征战天下,杀伐果断,但对府里任何人都是比较宽容的。
木棉点了点头,费横机和丘管家就离开了,她进到小姐房间,却发现费沁源安静地向内侧躺在床上。
“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木棉,你先回去休息吧。”
木棉把端在手上的盘子放到桌子上,里面有几碟小菜,和一碗米饭。
“小姐,你出去的时候还没有用晚膳,现在吃一点吧。”
费沁源没有说话,木棉觉得有什么不对,直接把他们二小姐身子掰了过来,就看到自家小姐右脸上的红色掌印。
费沁源怒嗔道:“木棉,你真的越发放肆了,一定要小姐我丢脸是不是?”
木棉从小就跟着小姐,说是费沁源的妹妹也不为过,此时心疼地摸了摸小姐的脸,她知道小姐和将军老爷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小姐,我给你上点药吧,你也别怪老爷,他也是担心你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费沁源摇了摇头:“木棉,我知道谁是真心对我好,他是大将军,女子无法继承他的衣钵,他就不应该管得那么宽。”
不待木棉还想说话,费沁源又翻了个身躺了回去。
“我不饿,先睡了,你出去吧。”
木棉张了张口,还是把话吞了回去,“那小姐你休息吧,记得把外衣脱了再睡。”
木棉又把菜肴收回盘中,出去,关门,还不忘提醒费沁源盖被子。
……
十天的时间,不长,但对于才和所念之人重逢的费沁源来说,也说不得短。
好在费横机虽然不允许费沁源外出,却并没有禁止她的朋友进来看她,于是顾青衣和王官就时常过来看她,尤其是顾青衣。
另说这王官是草根出身,是长安附近村庄农户家的儿子,后来有一年村里闹饥荒,他父母就都不在了,为了生活,王官来到了长安城,以打渔卖鱼为生,后来被费横机看出其拥有练武的毅力,就时常接济他,一来二去,费沁源也和他熟络了。
“你说什么,姜启是你一直念叨的那个儿时姐姐?”
王官有点不可思议:“不是说迎仙楼的女子大多是被家人卖进去的,怎么可能还有自愿进入的,虽然是清倌,但倒底是坏了名声。”
“如果在家最后只是和不喜欢的人成婚,那么要这名声,也没有什么用。”
一旁的顾青衣不屑于他的说法。
费沁源吃了口碟子里的糕点,含糊不清地说道:“姜姐姐是南越人,想来是崇拜我光唐大国风光,又不好明着进来,只能借道迎仙楼。”
王官好奇地问道:“那她干嘛不和你相认,源姐你可是将军府小姐,跟着你不是更方便?”
费沁源还没开口,顾青衣就敲了王官脑袋一下:“你是不是傻,就是因为大将军是权贵,才不可以相认,不然万一被有心之人报到陛下那,说不得落个通敌之嫌,要是我是姜启,要相认也是偷偷进到府中,没有外人在场。”
王官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结果第二天晚上,预言家顾青衣就被刀了,呃不是,是姜启真的偷偷溜进了府中。
事情是这样的,晚上费沁源吃过饭一如往常地在院子里转悠,然后坐在墙边地上休息一下,结果就听到头上有动劲。
费沁源抬头,还没有看见是什么东西,一个黑影就撞了她个满怀,好像是一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哎呦。”
姜杉闭着眼睛,她觉得自己这几年修炼了个寂寞,翻墙都能翻歪来,咦?怎么一点都不疼,果然修炼还是有效果的呀。
睁开眼睛,四目相对。
“姐姐?”
“源源!”
半柱香之后,费沁源的房间。
费沁源痴痴地看着此时没有面纱遮挡的姜杉的脸,笑得特别甜。
“源源,你已经看了半柱香了,再看下去我脸就被你看透了。”
姜杉摇了摇头,打开随身带着的折扇,挡住了自己的脸。
费沁源终于正色起来,她问道:“姐姐为何不以真名示人,莫非姐姐这次真的是以南越人的身份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