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天就是说破天,你王家也得把我们兄弟的钱吐出来,否则沈王两家这门亲事还作不作数,可就不好说了。”沈二威胁道。
这句话让王逐利眼中寒芒乍现。生意上的扯皮耍赖他怎样都可以,因为自己本身也就是这样的人。可这二人拿这门亲事来说事儿,等同于掀他的伤疤。
本来倒插门赘婿历来就被世人所看不起,更何况在商界也算个人物的王家。
当初他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一是沈家的确是商界大亨,沈万三白手起家,又参与皇城的建造,可以说是为他们商人挣了脸面。
如果王家能搭上沈家这艘大船,以后的生意也可转型到内地,不用再到海上谋生。
因为根据大明这几年的形势来看,海贸这条路风险太大,倭寇日益猖獗,万一朝廷为防倭寇关了海边,那王家的饭碗也就没了。
纵使朝廷不闭关,光是海上的强盗倭寇,也足够令他们头疼。
二来则是沈家沈芸是个商业才女,这在商界早已传开。不过女子在这个时代没有男子方便,终究是成不了主人。
让自己的儿子入赘,沈万三活着自然安分守己,沈万三一死,他们就可以里应外合、慢慢筹划,迟早有一天,沈家会变成王家。
所以,王逐利才不惜被世人耻笑,赌上王家的名声也要与沈家结亲。
结亲固然也是他所愿,外人看不起不要紧,他也堵不上别人的嘴。不过要是连沈家都看不起他们王家,拿这门亲事要挟他,那就是在用鞋底抽他王逐利的脸,万不能忍。
退一万步来讲,王家没有沈家的支持,依旧是王家!
“你大可一试,我王逐利不是被吓大的,没有沈家,我往家照样是王家。不牢你二位操心,王某这就拟状退婚!不过二位可别忘了,欠我的费用得给我如数奉上,否则咱们就衙门见,我倒要看看,你们沈家怎么抵赖。”王逐利怒道。
沈家两兄弟在他面前耍无赖,就好比关公面前耍大刀,二人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岂会让他们两个憨憨给镇住。
沈二没想到王逐利反应如此强烈,自己的威胁不仅没有作用,反而激怒了王逐利,人家还要主动退婚。
退婚倒也罢了,反正招谁家做赘婿,对于他俩而言都一样,才不去操那个心。可去衙门打官司就不行了。
本来海贸的事儿就是他俩背着沈万三和沈芸干的,一旦王逐利去闹,此事必然败露,沈家因他二人招惹官司,以后他俩再想要从沈家支走一分钱怕都是难了。
再说了,就算没有海贸的事,单单就这门婚事来说,也是沈万三亲自挑选主导的,为的就是留住沈芸为沈家打工。如果让他俩给搅和黄了,老爷那关他俩都不好过。
沈三见状,瞬间没了脾气。他急忙上前伸手想要安抚王逐利,却被王逐利一把甩开,同时冷哼一声。
沈三尴尬的搓搓手,说道:“哎呀,老二不会说话,亲家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这不也是着急嘛,毕竟那么大一笔钱,真要是没了可就要了我们的命,你说是不是。”
“亲家?谁是你亲家,都要退婚了,我们还有什么关系,这退婚可是刚刚你们亲口提的,红口白牙难道只是用来吃饭的?”王逐利挖苦道。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牙跟舌头还有个碰撞,这事儿怪我们嘴欠,亲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不提这个了。”沈三忍着怒,赔着笑脸道。
他们二人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能拿回钱,就是孙子也得当。
王逐利久经商场,知道凡事不可逼之过甚,他也见好就收,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明说了吧,那批货被倭寇劫走,铁定是回不来了。至于协议中的人工、船费,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也不要了,毕竟你们也亏本了。”
“老二你看,我就说亲家是个明事理的人吧,一家人凡事得商量着来,吵吵闹闹的也不顶事。”沈三先是对沈二道。
而后又赔着笑跟王逐利说道:“亲家你是有所不知,这笔钱我二人确实赔不起啊。如果说一些钱财倒也罢了,可里面还有一些商铺的地契被抵押了,要是还不上钱,典当行可就收铺了。你看能不能退回我们一些钱,把铺子赎回来就行。 ”
王逐利听着,本想一口拒绝,却忽然间转变了主意。
“这样啊,那还真是事态紧急,可是我也刚亏了货,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钱啊。”王逐利表现的为难道。
“亲家,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沈二此时也说道。
“唉,罢了,谁让咱们是亲家呢,就冲这个我也不会不管的。你们看这样行不,我啊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有几个朋友,我跟他们说说,看能不能借到几个钱。”王逐利道。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还是亲家仗义。”沈三闻言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