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未作多留,他目的已达到,剩下的就是人家的选择,无论哪种,他都不会心有芥蒂,因为他不会给朱棣进京的机会,就不可能有杨荣献计的历史。
京师,王员外家,此人在前元时是做生意的,后来由于战乱,整个国家的生产生活都受到重创,朱元璋进军,攻下金陵,以此为根基,自立吴王,与北方陈友谅、南方张士诚分庭抗礼。
也许是受制于人,或者是他不愿再经受战乱,总而言之当时举全家之力帮助朱元璋军队,捐钱捐粮,深得朱元璋的表彰。
后来由于陈友谅大军南下,城中大部分百姓、士绅都逃难避乱去了,这王员外不愿离去,他把妻儿老小送出城,自己则守着那宅院,带不走的银两全部捐给朱元璋用来建造大船。天不亡他,朱元璋鄱阳湖一战定乾坤,终于是问鼎了天下,这王家也是水涨船高,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他们家大米的生意是越来越好,这些年稳稳的京师富豪。唯一令王员外苦恼的是,他的那些儿子们没有成器的,整天除了花天酒地一无是处,眼看着自己已经力不从心,却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这让王员外很是烦心。
思来想去,他只有把希望放在女儿身上,当然不是让女儿抛头露面做生意,这也是礼制不许的,而是寻得一良婿。
揣摩了周边门当户对的男子,当然大多都是做生意的,情况跟自家差不多,那些少爷公子们与自家儿子臭味相投,倒是有孙家的小子不胡整,可有些木讷,说白了就是傻子,他也不忍心将女儿推入火坑。
于是乎,他将希望全部放在了这次的科举上,希望能够觅得一良婿,但他心里也没底,因为他家虽然有钱,可那些进士不一定就能看上,身份上高攀不起啊。不过,总归还是要试一试的,这不,他早早就打发家丁,又在社会上雇了一些苦力,都帮他在开榜这日抢婿。
倒是抢了几位进士,一人回来就把他们骂了一通离去,一人倒是吃饱喝足才离去,虽没有骂人,但眼中的嫌弃显而易见。就只剩下一人,倒不嫌弃他家身份,却也不提正事,让王员外心里直犯嘀咕。
罗士奇稀里糊涂的就被抢到王家,开始他还浑浑噩噩,沉浸在自己中榜的世界中,对王家的热情招待傻笑不语。王员外也很诧异,这不会是抢了个傻子回来吧,为此专门派人又去看了榜,确认无误,这才放下心来。
罗士奇清醒后,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衣华服,又听王家下人们谈论,才知缘由。说实话他不大能接受这种方式,不过这王家对他真的是好,照顾的无微不至,再说人家有这意思也没明确说,而是等着他的表态,可他受人恩泽,一时又不好开口拒绝。
这日,罗士奇闲暇之余在王家院中散步,他们家是真大,其中有一处养鱼的池塘,里面各种锦鲤在荷叶下漫游,一身着粉色裙装的女子正在撒着一些鱼食。
罗士奇到这池塘边,起先并未注意到,他伸出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水,有鱼儿不仅不惊,反而向他游来,他觉得很惊奇。其实这是长期喂养,鱼儿们形成的习惯,不怕人了。
他专心逗趣着鱼儿,没有注意到脚下一处石头上的青苔,一个不稳,‘噗通’一声直直的掉进池中。罗士奇虽然生活在南方,但他却不会游泳,一时间在水里胡乱挣扎。
喂鱼的女子此时注意到了有人跌落水中,她提起裙摆,急忙跑了过来。见那人在水中挣扎,不断呼喊‘救命’。
“这水不深,顶多到你脖颈,你别乱动,站起来就行。”那姑娘着急喊道。
溺过水的人都知道,这时候是没有理性的,只有对呼吸的渴望。罗士奇就是如此,他根本没有听清楚岸上的人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挣扎和大口吞水,渐渐地体力不支。
女子心中大急,眼看这样下去那人就要溺亡了,此时叫人已来不及。慌乱中她顾不上礼仪,提起裙摆就跳入水中,向着已被水波冲远的罗士奇游了过去。
罗士奇慌乱中感觉有了抓力,他知道那是人,出于求生的本能一把抱住,两手抓在那双柔软上。女子身体一僵,但此时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将其拖到岸边,有了支撑点,男子的力气大了很多,一把抓住岸边石板,爬上了岸。
水中的女子就力气小多了,吃力的向岸上爬着,却上不来。此时罗士奇反应了过来,急忙伸出手,“来,我拉你。”
那女子却不伸手,她红着脸,不断地尝试着攀爬。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禁锢在她骨子中。
罗士奇无奈,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一把抓住女子柔软细腻的手,拽了上来。
二人相对而立,浑身湿透,头发上还在滴着水。罗士奇倒还好,虽说狼狈了些,不过没什么可遮挡的。那女子就不同了,湿透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暴露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发丝贴着面颊,显的楚楚动人。
罗士奇看着女子,尤其注意到了胸前的那对硕大,就是它俩救了自己一命,一时间有些呆滞,回想起在水中的那幕,他的心跳的很快,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知道她有没有嫁人,罗士奇脑子里蹦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女子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一下子懊恼不已,骂了声‘登徒子’就急忙转身跑开了。留下罗士奇独自在风中凌乱,感谢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