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儿的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怎么可能对不上呢?”她边说边伸手取过那本沉甸甸的账本,指尖在泛黄的纸页间快速翻动,每翻一页,她的疑惑便加深一分。
“祖父,檀儿可以确信无疑地告诉您,这绝非布行真正的账本,它是伪造的。”苏檀儿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苏文兴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是,这当然是假的,这不就是你亲手做的假账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苏母在一旁闻言,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们家檀儿怎么可能做假账?她自小就聪明绝顶,如果真的要做假账,也必定是做得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么轻易就发现呢?”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女儿的信任与维护。
此刻,整个屋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檀儿身上。眼看着交接掌印的关键时刻即将到来,却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苏图不禁扫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心中暗自思量。
“请祖父给檀儿一个小时的时间,让我重新整理账本。”苏檀儿并未显得慌张,反而镇定自若地向苏家老太爷行礼保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心。
老太爷缓缓放下手中的物件,目光深邃,仿佛在权衡着什么,“嗯……那就,给你一个小时时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反驳的威严。
苏檀儿闻言,立刻迈步走向桌前,轻声吩咐道:“纸,笔。”她握紧笔杆,稍作沉思,随后便行云流水般地书写起来。那专注的神情,那流畅的笔触,无不透露出她的自信与才华。
苏母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手心都沁出了汗珠。周围人的反应也是各异,有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有的则是一脸不可思议。毕竟,这么多账本项目,要记下已经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更何况还要在一个小时内全部写出来?
苏文兴与苏仲堪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得意之色难以掩饰。他们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只要趁人不备,将账本上的总项目看一遍,再做一份假账替换,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蒙混过关。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苏檀儿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出重新整理账本的要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静得只能听见苏檀儿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终于,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苏檀儿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写好的账本恭敬地递给了苏家老太爷,“祖父,您再查查。”
老太爷接过账本,开始仔细核对。苏家的掌柜们也纷纷拨动算盘,紧张地核算着。他们的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他们并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随着核算的深入,众人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愕。最终,当掌柜停下手中的算盘,颤抖着声音说出“账……账都对上了……”时,整个屋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撼得静止了片刻。
苏文兴原本还在笑的面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不可能!祖父,方才大伯母不是还说了吗?苏檀儿就算是做假账也会做得天衣无缝,谁能知道这份账不是她造假的!”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
苏文兴试图辩解,“我,我那是假设,我那是气急了随口一说!”然而,他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苏母则是一脸焦急,却又无从辩驳。
就在这时,老太爷终于开口了,“我能证明,檀儿的账是真的。”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一锤定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何雨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的声音晴朗亮丽,如同春日暖阳般直击人心。苏文兴看着踏光而来的何雨柱,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他深知,每次何雨柱出现,事情总会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谁让你进来的!这是宗族会议,你一个小小赘婿,如何能进?”苏文兴用手指着何雨柱,神情愤怒。然而,何雨柱只是笑着,举起手里的一沓纸张,“要想知道账目对还是不对,一查便是。我这里还保留了票根。”
何雨柱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苏文兴和苏仲堪的心上。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忘记了账本虽然可以销毁,但票根却是无法抹去的证据。
苏文兴仍不死心,试图咬定苏檀儿造假,“可是祖父,苏檀儿怎么可能一个小时之内就把账本项目全都核对正确?我建议……”然而,他的话却被苏母打断,“别人不可能,不代表檀儿不可能。我家檀儿自从接受布行开始,每日里每笔账都亲自记,每日记得清清楚楚。就连晚上睡觉都是枕着账本睡。所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每一笔账目的出处,檀儿如此用心,自然能够记得住。”苏母的话语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
苏檀儿看向何雨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每一次,他总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为自己挡风避雨,铺平前行的道路。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光的影子,那是希望与力量的象征。
“檀儿对布行的付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这掌印……”老太爷的话被苏文兴打断,“祖父万万不可啊祖父,苏檀儿一介女子之身,如何能肩负起苏氏的责任?这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掌家的先例,如此作为,怕是要毁了我苏家的根基啊!请祖父三思啊!”说完,他跪了下去,一旁的苏仲堪也连忙附和着跪下。
何雨柱看着这对父子咄咄逼人的模样,心中怒火中烧,“我算是明白了,苏文兴,你觉得你除了性别是个男的,你哪点像个男的了?别说什么女子如何如何,女子怎的就不能做了?我看女子做得未必就比男子差!”他的话语犀利而直接,戳中了苏文兴的痛处。
“你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个兄长,就是这么逼自己妹妹的?把所有不好的都往她身上说,跟自己的妹妹争?你害不害臊啊?再说了,苏氏做的是布匹生意,赚的大多数也是女人的钱。檀儿是女儿身,可是她更懂女人,你看看她接手苏氏这些日子里,苏氏业绩不好吗?”何雨柱说完后,睨着跪在地上的苏文兴父子,眼中满是不屑。
苏文兴恼羞成怒,“这是苏家宗族会议,有你一个赘婿外姓人说话的地方吗?”他恶狠狠地冲何雨柱吼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震惊了四座,“我同意何雨柱说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父苏伯庸跨过门槛,立定在众人面前。他那张万年不变、严肃耷拉着的脸庞上,此刻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檀儿从小的梦想便是布行生意,她做到了,她证明了自己有这个能力。所以这个掌印,非她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