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犹豫了一下,随即答应下来:“也好,这事瞒不住你父亲。
十九,你这法子好,让曦儿明白她不是那块料,她也就死心了。”说完就喊了人进来,去请白冉和白润。
白曦心里也慌张起来,祖母的暗示太明显,这是想让姑姑加大难度,拒了自己。
姑姑会听祖母的吗?
真后悔以前没怎么翻看过医书,姑姑若考医术,自己未必能答的上来。
白润的书房里,孔俊只着里衣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脑门子上满是汗水,向白润赌咒发誓做着保证。
孔俊昨日回府后,老头老太太正等在院里,一见儿媳和孩子没回来,都紧张的不得了,忙追问原因,和白家对儿子啥态度。
孔俊隐去白润的质问,说岳父岳母对自己一如既往地好,岳母想念白沁和孩子,白苏明日又纳征,就留白沁住几日,还说了皇上亲临白府的事等等。
老两口一听皇上见了儿子,兴奋地团团转。
“老爷,亲家圣眷不衰,俊儿又得见圣颜,还在皇上面前露了脸,我们俊儿是要升官了吧!”
老头捋着胡子道:“皇上去白府的事,明日就会传遍京城,白家是彻底翻身了。
俊儿升官不升官的不好说,不过,至少会在御史台得到重用。”
孔俊苦笑一声:“父亲,母亲,皇上对岳父非常尊敬,这才命儿子好好孝敬岳父,不许让岳父生气。
皇上若知道岳父落难之时,儿子袖手旁观,连盘缠都没送一点,不定会怎么看儿子呢!”
老两口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们原本就怕白家记恨此事,对儿子发难,所以才等在这里,一兴奋,就给忘了。
老太太慌道:“我已经给白沁身边的下人下了严令,不许他们说白沁受罚的事,若他们之中有嘴巴不严的,被亲家知晓了,一定会生气。
亲家一生气,算不算咱们俊儿抗旨啊!”
老头恨道:“当然算!
都是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扫把精,坏了儿子的前程。
若俊儿因此受到处置,看我不休了你!”
老头在儿子面前一点没给她留脸,老太太顿时恼羞成怒:“我给公婆守了孝,你凭什么休我。
我罚儿媳不对,你呢?
当初不许俊儿帮亲家,可是你的主意,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
老头咬牙道:“我拦俊儿是明哲保身,亲家未必会见怪,你罚儿媳是落井下石,能一样吗?
你以为下人会替你保密?
白家无人盘问还好,一问就得露馅,你别忘了,白家才是他们的主人!”
孔俊本不想让父母担忧,可看到他们没有丝毫歉意,只想着靠岳父升官发财,心里非常不舒服,嘴一秃噜就说了一句。
此时见他们吵的不可开交,又后悔不已,安抚道:“父亲母亲不用担心,白沁亲自叮嘱了下人,下人不敢胡说。
即便皇上知道了儿子的所作所为,看在白沁的面上,也不会对儿子怎么样,最多不重用而已。
父亲母亲,儿子求你们别为此事争吵,你们都是为儿子着想。
岳父是儿子的岳父,白沁是儿子的妻子,是儿子犯了糊涂,怨不得父亲母亲。
好在有白沁替儿子遮掩。
儿子不求高官厚禄,只求咱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孔俊劝慰了半天,才把老两口哄走,他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大哥质问自己,和最后冷着脸说让白沁住下的画面。
就算白沁和下人替自己遮掩,岳父和大哥他们就猜不到吗?
岳父岳母这两年,不定怎么担忧白沁呢!
白沁替自己遮掩是夫妻情意,自己有错不认,反而想着遮掩逃避,就是错上加错了。
大哥早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
孔俊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一醒来就听小厮禀告,说老太太在外屋等了半天了,怕扰了少爷的觉,不让喊。
孔俊慌忙起来,去了堂屋。
老太太眼皮浮肿,两眼通红的坐在榻上,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
孔俊瞬间就红了眼眶,紧走几步跪倒磕头,“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让母亲受委屈了!”
老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脸,把儿子扶起来道:“你别担心,母亲没事,不过被你父亲训斥了几句而已,我早习惯了。
俊儿,我后悔了,是母亲的无知害了你。
你祖母不止一次的叮嘱我,不许我干涉你的事,是我忘了你祖母的话,害了我的亲儿。”
孔俊后悔的想抽自己,母亲视自己如珍似宝,若自己当初不退缩,真心护着白沁,母亲怎么罚得了她。
自己犯浑,做出薄情寡义的事来,还恼怪父母,真真不孝至极。
“母亲,都过去了。
您还不知道白沁吗?她一向对儿子好的不得了,有白沁替儿子遮掩,岳父他们不会知晓的。”
老太太摇摇头:“白沁心思单纯,没你岳父心眼多,我昨夜想了一宿,越想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就你岳母的脾气,若是知道了,不定闹成啥样,让白沁跟你和离都有可能。
你还是早点把白沁接回来为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