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如父子,磕了头就是一辈子的关系,师父一直把自己当亲子对待,自己心里也敬师父如同父母,可到底是男女有别。
自己在家经常为母亲洗脚、捶背、揉肩,可对师父就不行,自己并不能像服侍父母一样侍奉师父。
现在,连端茶、倒水、打扇子,甚至给师父布菜的活,都被将军抢着做了,自己除了请教师父,劳累师父,一点孝心都尽不了,师父要自己这个徒弟有何用?
心里空落落的根源,就是因为越来越不被师父需要,他甚至感觉师父随时会离自己而去。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他真的舍不得师父。
这一年来,跟师父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师父的小院里承载了太多的美好时光,无处不在的喜悦充斥着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师父嫁人了,小院就空了。
师父走了,自己的心能不空吗?
一个半点用处都没有的男徒弟,还能随师父一起住进将军府不成?
有时候,他真恨不得自己是个女儿身,能贴身侍奉师父,长长久久的跟在师父身边。
可现在,原本空落落的心,瞬间就被填满了,自己并不是可有可无,而是跟师父不分彼此,原来,师父如此看重自己!
真是的!
师父在自己身上耗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自己怎会是可有可无的人呢!分明是师父的手中宝啊!
嘿嘿!
对对,就是这样,师父对将军都没对自己用心,连月下星前的时间都挤出来,带着自己去解剖尸体,将军也毫无怨言,默默支持,去哪找那么好的师父、师公去,心里还空啥呀空。
整天想的跟个被师父抛弃的孩子一样。
真是矫情死了。
师父嫁给将军,多一个人照顾师父有什么不好?
自己也多了个师公疼爱,若没有将军护着,自己能解剖那么多尸体吗?
现在之所以学会这么多手术,是师父和将军两个人关照的结果啊!
当徒弟的,不想着怎么多尽点孝,还矫情起来了,师父不能近身伺候,将军可以啊!
将军生病的那几天,不是夸自己伺候的好吗?
自私!
欠揍!
林澈脸上的笑容比这夏日的日头还灿烂,笑的旁边的白晖,对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好几眼。
百姓道:“那就是说,先生还能给咱看病,只是把一个医馆,分成了两个医馆而已。”
“太好了,有先生和小神医在,咱们大伙生了病也能多活几年!”
“哈哈哈哈……”
白苏拱手笑道:“各位乡亲,我现在要去拜见长辈,不宜迟到,还请各位街坊让开道路,咱们以后有时间了再唠!
不然,我在长辈面前就失礼了!
拜托大家了!”
白苏话音一落,人群似潮水一般,迅速往两边退去,一边往后退,还一边嚷嚷着:“快往后退,快往后退,见婆母怎么迟到?
老夫人若怪罪先生,咱们罪过就大了。”
“多好的姻缘啊!可不能让咱给搅和了。”
“都往后退退!”
百姓一个传一个,一下让开了道路。
白苏拱手一笑:“多谢各位街坊了!”说完弯腰进了马车坐下,吩咐道:“福来,继续前行吧!”
“是!”
赵昀也上了战马,他望着如山如海,热情洋溢的人群,耳边听着他们对白苏的赞美,只觉心中自豪无比,他笑着对四周拱了下手,紧跟在马车旁边,齐齐往前行去。
白晖骑着马跟在马车后头,低声对林澈笑道:“子由哥哥,我姑姑真厉害,比将军府的侍卫还厉害,几句话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这么多人围着,我姑姑一点都不慌张。”
林澈与有荣焉地道:“那是,我师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黄河决于顶而面不惊。
这次的人都是善意的街坊,不算什么,年前因为刨坟的事,官驿门口被上千人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吓得章太守脸色都变了。
我师父愣是从容自若的说服了激愤的百姓。
还有刚开始对病人强制隔离的时,每天面对多少误解和恶意,师父都能一一化解。
师父处理过的事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