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用力的给白苏揉肩捶背,“主子,今儿把您累坏了吧!
这一整天没休息一下,还生了两肚子气。
孔家一个不懂事的,这边也有个糊涂的,明明是救了人,帮了人,她们还都那样看待您。”
秦慎端过茶水来,递给白苏道:“师父,这水还温着呢!您先喝一口润润嗓子。”
都是弟子的两个属下太无知,要不然,吴贵妃也不会那么激动!等回了太医院,弟子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们。”
福来给林澈递完东西,利索的的收拾着器械道:“秦大人,我看您这太医令当的不容易,还不如我们主子和公子呢!
我们主子虽然累点,可是病人敬重我们啊,连我这个小厮,也有病人对我千恩万谢的。
就算遇到不懂事的,大不了就拉扯几句,起码没人想着要我们脑袋啊。”
白苏心里并不认可福来的话,这世上,每个人活的都不容易,连皇上都有不得已的时候,何况普通人呢!
小老百姓也只是看似自由,实际连曹奎那样的小官都能随便拿捏。
贵人宣召,同样不能拒绝!
秦慎道:“今儿是个例外,主要是师父的能力太强了,超出了别人认知的范围,平时不是这样的。
太医院的太医,平时非常清闲,贵人也很尊重我们,几乎没什么人刁难我们。
吴贵妃就是不懂这个,又太看重七皇子,关心则乱嘛。
真出了问题,最多罢了我的官,你见哪个太医为治病丢命的!”
秦慎嘿嘿笑道:“大不了跟师父师兄在民间行医去。”
林澈包扎完直起腰,冷哼道:“我也没看出来你这太医令当的多好来,手下人敢正面跟你叫板,一点尊卑也不懂。
上头人权利又大,要没有皇上和师父护着,七皇子万一真出了意外,还真说不准把你怎么着。”
“师兄,我手下人平时对我很尊敬的。
但是我们当太医的,对病症有不同看法,是要当面提出来的,这是我鼓励他们这样的。
若看病都以我为尊,我疏忽犯错的时候,他们不敢出声,不就出问题了吗?”秦慎想起白苏护短的样子,傻笑道:“当然了,有师父护着的感觉挺好的!”
白苏出声道:“这次子谦说的有理,我若是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也要提出来。
一个大夫,若因为自己的疏忽失误,给病人造成了严重后果,是会内疚一辈子的。”
林澈道:“师父哪有不对的地方,徒儿看师父是最谨慎不过的人。”
白苏笑道:“你这个才叫盲目尊崇。
是人都有大意的时候,你师父难道不是人啊!”
林澈孩子气的喊了一声:“师父~”
几人都笑起来。
白苏笑道:“医学本身就是一部深不见底的学问。
我们学医之人做的是关乎人命的行业,再谨慎都不为过的。
敢当面对跟上官争辩,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我看那个姜太医人品就不错。
一个从医大半辈子的老太医,在完全不了解手术,和人的内脏的结构时,认可我一个十几岁的乡下土郎中的说法,的确很难。
接受新的观点,本身就是跟自己对抗。
姜太医通过咱们简单的解释,就认可了我的一部分观点,就很不容易了。”
秦慎笑道:“师父,您看人太准了,这个姜太医为人最为耿直,对待病人非常认真。
观念不同,争辩几句,没什么的,好在手术做的很成功,经此一次,他们就会认可手术了。
事实摆在这里,事实胜过一切争辩。”
白苏道:“这才刚做完手术,我还没下结论,七皇子也没醒,你就看出来手术成功了?”
林澈道:“徒儿看着手术也很成功!”
“哦!你们从哪里看出来的?”
林澈道:“七皇子化脓的地方在阑尾的尖端,处理起来,风险就会小很多。”
秦慎道:“对对,如果在根部,去掉阑尾,也会接近有脓疮的地方,包埋在盲肠内,风险就稍大一些。”
“还有就是主子剖开腹部以后,神情非常轻松,说明七皇子的病症不复杂。
而且主子全程都很从容,一点都不慌乱!”
福来边说边把手术洞巾折叠了起来。
秋月笑道:“婢子也认定手术成功了,因为主子出手,从来不会失手!”
白苏笑道:“你们观察的很仔细,就小月说的没根据!
手术的确顺利!
子谦,你出去给他们说一声去,让他们别担心了。”
“是!师父!”
秋月道:“就咱们主仆几个多好啊!乌泱泱的进来一群人,婢子又不能说话了!”
白苏笑道:“你不喜欢他们,等七皇子醒了,咱就回去,不让他们进来,谁给七皇子按摩腿啊!”
秦慎刚出去,皇上就着急忙慌的走进来,后面跟着太医和宫女。
林澈等人跪下给皇上见礼,白苏也想从榻上站起来。
皇上看着白苏满脸疲惫,忙道:“你坐着就行,无需多礼!
都平身!”
白苏随即又瘫坐在榻上,道:“皇上,幸不辱命,手术很成功!”
皇上走到床边,看着安然睡着的儿子,心里非常喜悦:“皇儿和没手术时的神情一样,好似一点痛苦都没经历,这就把手术做完了?
太神奇了!
白苏,你太厉害了,你是上天派来拯救七皇子来的!”
几个太医看着七皇子均匀的呼吸,也是震撼无比。
姜太医施礼道:“先生,您能不能让老朽看看切下来的肠子是什么样的,让老朽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