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想了想道:“东子,你记得你母亲的生辰八字吧!”
“小的记得!”
“从账上支点钱,给你父母在庙里供奉一个牌位吧!
也尽点为人子的孝心!”林澈吩咐。
东子闻言只觉心口发热,眼眶发酸,跪伏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哽咽道:“多谢少爷!”
按规矩,奴才卖了身就是主子的人,就和原本的家庭脱离了关系。
就算主子家离原生家庭再近,跟家里人来往,也得主子同意。
就连奴才的父母去世,主子不允,奴才连奔丧守孝的资格都没有,一切以伺候主子为先。
东子一直为没法祭奠父母而耿耿于怀,但奴才不可能在主子家供奉父母的牌位。
在寺庙供奉牌位,得给寺庙捐很多香油钱,里面供奉的都是贵人的长辈,哪个奴才供的起。
东子连想都没敢想过。
林澈一句话就解决了他多年的夙愿,东子怎么能不感激涕零!
林澈温声道:“起来吧!
你母亲是个好母亲,后天休沐日就把这事办了吧!”
东子叩首道:“多谢主子,主子的大恩大德,东子定会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福来走过去,弯腰把东子扶起来,给他擦了擦眼泪,笑道:“东子别哭了。
你母亲若在天有灵,知道你一日能吃三顿饭,身上能穿锦缎棉袍,再不用挨饿受冻,定会替你高兴的。”
东子抽泣道:“我知道,我每次梦到母亲,母亲都是笑的。
她定是……定是知道我过得好。”
林澈道:“福来,你也给你母亲供一个吧!
我去给师父说一声,东子你俩一起去。”
福来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不劳公子,我自己给主子说就行。”
…………
第二日,秦慎上值后立即吩咐人,把宏正堂药品的事定下了来,当日药品就大量送入皇宫。
休沐日那天,十几位治瘟疫的太医,带着草药和宏正堂的药,在将士的护卫下出了京城,前往徽州方向而去。
白苏带着全家人一起去了严华寺。
原主的姨娘,就被原主供奉在严华寺,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庙。
福来给她说要为母亲供奉牌位,尽尽为人子的孝心时候,她也心神一动。
他们给去世的父母,供奉的是往生牌位,自己也可以给父母和爷爷供奉长生牌位,为他们祈福添寿啊!
从前自己不信这些,现在已经不得不信,如果没有命运的作弄,自己怎么会穿到这里来。
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于是当即表示,让福来他们把牌位供在严华寺,自己也跟他们一起去,拜祭一下姨娘。
福来和东子本来打算去个小点的寺庙,主子一发话,俩人又是喜出望外。
白苏问孙媪和秋月,“你们可有需要供奉的人,一并给你们供奉了。”
孙媪笑道:“婢子没有,婢子父母都由娘家祠堂供着。
但是婢子也要去拜拜菩萨,让菩萨保佑主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秋月道:“婢子也是,求菩萨保佑主子无灾无难,事事顺心。”
白苏哈哈大笑:“有你们在,我就是事事顺心了。
子由,你去不去?你没事在家休息也行。”
林澈道:“师父,弟子想去,一是拜祭师祖母。
二是求菩萨保佑父母和师父平安。
三是求菩萨保佑瘟疫早点消灭。”
…………
严华寺建在半山腰上,远远望去,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显得非常的雄伟壮观。
几人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走进华严寺里,拜祭完原主的姨娘,白苏就让他们各自许愿。
自己让僧人领着,去了主殿后的东侧,供奉长生牌位的药师殿里,殿里供奉着三尊神像,药师佛、左胁侍日光菩萨和右胁侍月光菩萨。
接待她的是一位老和尚,他身穿灰布僧衣,外罩一件宽大的灰布僧袍,脖项上挂着一十八颗青铜所制的念珠,足蹬一双灰布鞋。
长的慈眉善目的,一见白苏就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有礼!”
“师父有礼!”
白苏对僧人行了礼,又跪拜了药师三尊,把自己的心愿祷告一番。
最后把父母爷爷的生辰八字告诉了老和尚。
白苏道:“在下别无所求,惟愿他们健康平安,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阿弥陀佛,施主的三位亲人虽然离施主很远,不过施主放心,他们跟施主一样,都是福泽深厚之人,定会安康喜乐的过一生。”老和尚道。
白苏眼神微顿,问道:“师父怎知我的三位亲人离我很远?”
和尚道:“世事轮回,因缘际会,一切皆有定数,阿弥陀佛!”
“师父,那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无论白苏怎样问,老和尚就是一句,一切因果,自有定数。
临下山时,白苏给寺里多捐了很多的香油钱。
羽林军的衙署里,陈峰正在劝歪坐在榻上的楚涵:“主子,太子殿下都请您好几次了,您又老嫌侯府里的饭不好吃,您就去太子宫里用一次膳呗!
也换换口味!”
楚涵一撇嘴道:“不去,他宫里的菜也就那样,无非就是菜新鲜点,样子花哨点。
菜再新鲜,做不出味道来,不是白瞎吗?白糟践好东西!”
陈峰叹道:“那您也不能天天儿待在衙署里啊!
咱们去悦来楼听曲,或是畅音园听听戏,或是逛逛新开的两家酒楼,看看有没有新菜式。”
“不去不去,没意思!”
“今儿是休沐日,福来知道您不当值,不会过来的。”
楚涵不耐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来,万一来了呢!
他们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啊!就休沐日还空闲点。
你若是嫌待在这里无趣,你就自己去玩去,不用跟着我!
我早就想开了!
不是想她,就是想那个椅子!”
陈峰心道,开始那几天,不吃不睡不理人,一说先生不让他糟践身子,才肯吃两口东西,这叫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