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笑道:“还不是您把他培养的太优秀了?
自古忠孝两难全,他为国尽忠,陪您的时间自然就少了,要是他一天天的在家守着您,您又要嫌他不成器了。”
老太太笑道:“你说的对,忠孝两难全,甘蔗也没有两头甜,是我老太婆太贪心了。
你也是隐藏的好,咱们娘儿俩日日在一起,三年时间,我都不知道你会医术,而且还这么厉害。”
白苏道:“那时候我不好意思说,士农工商,工匠的地位太低了。
我好歹是相府的女儿,却私下对医术感兴趣,还偷偷学了,说出去怕您笑话。
不单是您,谁也不知道我会医术,我都瞒着他们呢!
但是这大夫一做起来,认知就变了,给人治好病的感觉是真的好,觉得自己特别的有价值,我如今已经彻底喜欢上这个行业了。”
老太太摇头道:“你做大夫,一点也不丢白相的脸。
虽说大夫属于工匠,但也被尊称为上工,良工,很受人尊敬的,尤其是医术高超的良医。
大夫治病救人,是在积德行善。
好大夫在病人心中被视做神明一般,哪个被救治好的病人不是感恩戴德的。
我以前随昀儿的父亲从军的时候,每一场仗打完,都会死伤很多人。
军医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帮着给几个伤兵包扎过伤口,那个时候,军医真是在跟阎王爷掰腕子。
被救活的伤兵,都把军医视为再生父母一般敬重,比对我这个夫人还恭敬呢!”
白苏道:“老夫人随过军,见识就是不一样。
我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思想太狭隘了。
如今我以男装示人,见了各种各样的人,思想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每天看到病人因为我而康复,心里的那种成就感,别提多让人高兴了。”
老太太道:“你何止是思想上变化大呀,就连你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还有精气神儿,都跟以前大不一样,简直是脱胎换骨一般。
以前让你多出去玩儿,你也不听,天天的在家守着我这个老婆子。
早知道你出出门儿就会变化那么大,我就算亲自押着你,也得逼着你出去转转。”
白苏挠挠头,笑道:“有那么大变化吗?
我以前老觉得自己微不足道,甚至自惭形秽。
如今,早上一睁开眼,就想着有病人等着我看病呢!
晚上回到家,想着今儿又治好了不少病人,还挣了不少钱,时间长了,不知不觉的就嘚瑟起来了。”
老太太哈哈大笑道:“嘚瑟!嘚瑟的好!你这要是叫嘚瑟,一定得继续嘚瑟下去。
看来还是医术给了你自信,我真的为你的改变高兴。
人呐,就该活的肆意点,大胆一点,不能太委屈自己。
以前你那个样子,啥事儿都闷在心里,太容易受人欺负,不好!
你在府上那几年,啥也不说,等你走了以后才知道,府上的管事竟敢怠慢你这个主母。
管事再受器重也是个奴才,打罚他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吗?
昀儿知道后,已经罚了他,把他赶出府去了。”
白苏从原主的记忆里翻了翻,才想起那个管事来。
她笑笑道:“当时只觉得有点不高兴,也没想把他怎么着,还以为府里那么多人和事,他是真的忙呢!”
老太太道:“再忙也得以主母的事儿为先呐,明明就是故意怠慢,这种欺主的奴才,打死他都不为过。
昀儿和你的关系就算再冷淡,也不妨碍你处理一个奴才,你就是太心善了。
人善被人欺,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千万不要在心里憋着。
你要是不愿意指使昀儿那个混小子,就让福来去告诉我,我老太婆也能给你撑腰。”
白苏笑道:“好,我以后就仰仗老夫人护着我了!
诶~,老夫人,我给您请个平安脉吧!”
…………
赵昀从屋里出来,就和李友一起跟着林澈他们去了厢房。
他一进门,就看到三个桌案上,分别摆放着树皮,还有匕首和水盆,桌案旁边的筐子里,也是树皮。
赵昀好奇的问道:“这些是柳树皮吗?”
林澈点头应是。
赵昀拿起一块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来,问道:“这些树皮是干什么用的,难道这些也是药材?用这个制药吗?”
“嗯,师父说,柳树皮里有一种叫水杨酸的物质,提炼出来以后,做成药,能解热止痛,消炎,能治很多病,还能治关节疼痛呢!”林澈拿起匕首道。
“提炼?你拿着匕首是想把外面的老皮去掉吗?”赵昀问。
“对,师父说要把外皮剥下来,只用里面粉色的内皮。
清洗后剪成小块,然后再熬制提炼。”林澈边说边用匕首吃力的削柳树皮上的厚皮。
福来在一旁也削起来。
赵昀对李友伸手道:“把匕首给我,我来试试。”
李友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双手递给赵昀。
赵昀接过匕首,拿过一块柳树皮,挥舞着匕首削起来。
在林澈手里削的异常吃力的老皮,在赵昀手中就像削泥一样轻松,三两下就弄好了一大块。
“是削成这样吗?”赵昀问。
林澈连连点头道:“是,就削成这样就行。
将军,你这把匕首,是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器呀,削起来跟没用力一样。”
赵昀把匕首递给林澈道:“你试试,看是不是比你那把好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