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给白苏磕了个头,才站起身,白苏送了一个玉坠给霖儿,亲手给她系在脖子上。
霖儿谢过白苏,又给楚涵跪下磕头,按白沁吩咐的,喊了一声世子爷。
楚涵上前把霖儿拉起来,笑道:“别喊什么世子爷,怪生分的,喊舅舅!霖儿的舅舅回老家了,以后我保护着霖儿,好不好。”
霖儿大眼睛笑的弯弯的,道:“霖儿谢谢舅舅!”
楚涵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币,递给霖儿道:“舅舅给霖儿个见面礼,给你留着当零花钱。”
霖儿甜甜的道:“谢谢舅舅。”
霖儿也给陈峰和林澈分别见了礼,林澈和下人又分别给白沁上前见礼。
白沁从礼品里拿过一个长盒子,让人递给林澈,道:“这是补给子由的见面礼,一幅是曹怀的画,一幅是我父亲画的。
曹怀的画被世人追捧,其中这幅画的尤为好些。
但在我看来,还是比不上我父亲的作品,于是就把两幅画一并送与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林澈谢过白沁,双手接过,道:“早就听说师祖书画双绝,今日有幸得之,十分庆幸和感激,又怎么会嫌弃呢!”
白沁十分感激和欣赏林澈,自己又受了他的大礼,心里过意不去。
挑见面礼的时候,就想挑一份拿得出手的礼品。
林澈是富家子,钱财之物肯定不稀罕,她就想在陪嫁里挑一幅最好的字画。
看来看去觉得都比不上父亲的画,但直接送父亲的作品,又怕林澈嫌弃,索性一并送了。
林澈看白苏和楚涵都有点好奇,问白沁道:“我可以打开欣赏一下吗?”
白沁看他喜欢,也很高兴,忙说可以。
林澈先打开了白冉所画的那幅,是一幅山水竹石图。
福来上前接过画,高举着画轴,展示给大家看。
白苏和楚涵起身上前欣赏。
画上几株翠竹在岩石的缝隙里顽强生长,朴实无华,却坚强刚毅,彰显出清雅坚韧的生命力。
远处的山水,烟波浩淼,云蒸雾霭,有一位精瘦的老翁坐在一叶扁舟之上,于江中垂钓,存在于山水之间,却仿佛已超脱这尘世。
自有一种郁勃之气回荡其间,散发着行云流水般的意气,且有引人入胜的景象。
上题小字:“占断人间潇洒地,全身水墨画筼簹。乙未年早春白冉。”
楚涵不禁赞叹一句,“好画!白相的画果然名不虚传!”
林澈也连连惊赞。
白苏暗想,这画是原主的父亲创作于十年前,看这画风,应是品格高洁之人,怎么短短几年的时间,就会变成如此残暴不仁之人呢?还带累了这么多子女。
林澈又打开另外一幅曹怀所画的画,和福来站在一起,让大家一起欣赏。
曹怀的也是一幅山水画。
图中远处山势峭峻,瀑布飞流直下,气势磅礴,近处青松高大,枝繁叶茂,流水潺潺,一人背手站在水边的小桥上,望着不远处的瀑布。
画中的瀑布,青山,人物,松树,小桥流水无不活灵活现,气韵不凡。
林澈道:“曹怀的画功,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尤其是瀑布, 像是在流动一样,简直是神来之笔。
师祖的画,朴实无华,素净淡雅,但仔细看看,却像是有生命一般,分为生动,给人一种傲气风骨的俊逸之感,确实更胜一筹。
夫人赠的这两幅画都是无价之宝,真是太贵重了!”
白沁笑道:“你喜欢就好,这是我和孔俊一起选的。
要不是你和十九为我诊脉,我和这腹中的孩子,还不知会经历怎样的磨难呢。”
孔俊也道:“这是我和白沁的一点心意,子由一定要收下。”
白苏心道,还不是白沁的嫁妆,倒成了你的心意了。
“即是我姐姐一片心意,子由就收起来吧!”白苏道。
“是,徒儿遵命,多谢孔夫人,多谢孔御史。”林澈把两幅画卷起,小心翼翼的放入盒子里。
白沁又指了指旁边一堆礼盒,对白苏道:“这些是给你的,没什么稀罕的东西,你喜欢就留着用,不喜就打赏下人吧!
白苏道:“我啥也不缺,姐姐还花这么多心思干嘛?以后再来,可不许再带这么多东西了。”
“好,我听十九妹的。”
“姐姐随我去内室,我……”
东子从外面喊道:“先生,赵将军来了。”
白沁和孔俊都大吃一惊,心道:“赵将军?是赵昀?不是和离了吗?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楚涵听到赵将军三字,面色一变,顿时不悦起来。
赵昀已经上了台阶,往屋里一扫,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就进了屋,后面跟着提着盒子的朱信。
孔俊扶着白沁站起来,面色略显紧张的看着赵昀。
“你怎么来了?”白苏问。
赵昀道:“我陪朱信过来的,我先给姐姐见个礼。”
白苏心道,都和离了,还喊姐姐,喊顺嘴了吧!
不对,他们顶多也就见过三两次面,一次大婚,一次回门,都是人多的时候,难得他还记得清楚这个姨姐,还要见礼。
古人果然重礼仪啊!
赵昀上前一步,冲白沁端端正正的作了一个揖,道:“赵昀给姐姐见礼。”
又对孔俊拱了拱手道:“孔御史!”
孔俊简直是受宠若惊,赶紧给赵昀行礼打招呼。
白沁也回了半礼,然后有些疑惑的道:“大将军和舍妹……”
赵昀道:“我出征两年,回来后又接管了禁军,只顾忙于军务,对白苏关心甚少,还做了许多错事,她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不过我和白苏说好了,和离了还是朋友,姐姐也不要跟我见外,还是和以前一样喊我明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