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
远离临床、远离科研的人,学术成果会越来越少。
到最后,甚至会完全落伍,迅速被时代淘汰!
医学就是如此残酷的学科。
哪怕曾经是再如何显赫的人物,离开了临床不说几个月,一年左右,就足以成为明日黄花。
新技术、新术式更迭得太快!
即便是许秋,他的手术其实也是一直在完善,每年都比去年的自己更加精进。
同时也改进了大量术式。
但这位栗院士却不同!
他已经不在临床很多年,但手里的科研项目却层出不穷。
一般人只觉得栗院士深藏不漏,宝刀未老。
但孔院士、程平生等人太清楚了……不过是吸血虫罢了。
这栗继询的论文、科研成果都是从哪儿来?
无非是仗着自己院士的头衔,招揽了一批博士、研究员,甚至笼络尚且不知学术界险恶的杰青等人,
然后将这些人的成果据为己有罢了。
对于孔院士、程平生等人来说,栗继询不过是一个资历更老的院士罢了,也就是普通人。
但在其他人眼里,院士可就太恐怖了!
不论是影响力,还是权利,抑或是调动资源的能力,都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因此面对栗院士的行为,他们除了忍让,除了自认倒霉,别无他法。
谁会为一些博士,去得罪一位老院士?
活腻了不是!
但此刻,孔、程两人却是坐不住了。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在反复研究田灵的病例,想要从中总结出更多的经验。
而且烧伤外科领域也开了很多次会议,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许秋这次的救治经验进行的。
因此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外界的事情。
甚至,连许秋召开了学术讲座都不清楚。
这次他们两得知消息,还是被上面问责了才知晓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粗略一想,他们就立马看明白了其中的各种猫腻。
算得上敌视许秋的,国内可能也就一个汪居廷。
但汪居廷,肯定动不了烧伤外科。
他的院士影响力仅限于本学科而已,而烧伤外科这边也有不少院士,他的触手伸不过来,也不敢伸过来。
但,他能请烧伤外科领域的人出面。
既然不是孔院士,那就毫无疑问是这位栗继询了。
而且,栗继询本来就和汪居廷有匪浅的关系,两人的性子又有些相似,算是臭味相投了。
“栗院士,上面已经找到我两问责了。”孔院士盯着栗继询,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前辈而退让半分。
事实上,不管是孔院士,还是程平生,都是相当尊老爱幼的人。
但,仅限于对方值得尊敬。
像栗继询这种,因为商业代言被强制退休的院士……说实话已经刷新了下限,够丢人了。
而这一次,更是直接插手新晋院士许秋的事务,甚至站在了对立面!
这事儿,他们就忍不了了。
更让人糟心的事,就因为这件事情,他们被上面关注到了,拜拜挨了一顿批!
要知道,这段时间两人可以说是废寝忘食,就等着把许秋的成熟经验推广到烧伤外科。
就准备给行业来一次大革新,换一次血液了。
兢兢业业干活。
结果被自己人背刺!
还是这个烧伤外科之耻!
不为本行业做点贡献也就罢了,压榨学生、剥夺年轻医生的成果也忍了。
但这一次,算是彻底让两人无法容忍了。
所以才不约而同地前来问责!
“一个许秋而已,上面怎么会关注到?”
这时,栗继询依旧没有看清楚状况。
他不紧不慢,让助理给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又让助理给两人倒茶。
然后问道:“许秋都不是烧伤外科领域的人,没听说过这号人。没记错的话,他当初做上院士,不过是因为镗院士的举荐罢了,一个无根底、没有任何人支持的院士……原来你们就是他背后的人?”
听到这话,孔院士和程平生只觉得血压飙升。
都这时候了,还拉帮结派,找各种利益关系?
是真一点逼数都没有,不懂“上面问责”四个字的含义?
况且……
这家伙是多久没了解过医学界的事情了,竟然还真以为许秋是靠镗院士举荐的名额才拿到院士的!
就凭许秋当年力压各国,拿下世界医学精英大赛的前十名……不对,是第一到第十名,仅此一项,或许就能晋入院士了!
更何况,
在那之后,许秋的成果也没有停过,在医学界的贡献一个比一个大。
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比眼前这位栗继询要重磅多了!
他们两人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给了栗继询勇气。
院士之间,的确要看资历。
但更多的时候却也要看贡献!
又不是乌龟,比谁活得久就算是厉害。
论起院士的含金量,十个栗继询都不够许秋打的!
“栗院士,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上面几位已经下问责书了,许秋是上面重点关注的人才,甚至比这个‘院士’名头还要重要……
“汪居廷想不清楚,但他好歹是在规则下行事。也挑不出太多毛病。
“但你直接就给人家当刀使,毫无理由刁难许院士,要作何解释?”
孔院士直视着栗继询,毫不留情面地开口质问。
听到这严肃的话语,栗继询一愣,慢慢放下茶杯,身子也坐得端正了。
他沉默半晌,又端起茶杯,抿了口问道:“许秋的关系在最上面?”
“栗继询,你还要我说得多清楚?”
孔院士本来就是火爆的性子。
她一拍桌子,也不顾对方是前辈了,直接道:“许秋的技术非一般人可比,至于你,哪怕是最巅峰的时候,和他也照样差得远了!
“再者,就算是镗院士要刁难许秋,也不敢明着来,而你却这么干了。
“不仅如此,你还动用院士的权利让整个行业排斥许秋,你却还在纠结许秋是不是有更大的靠山?!”
哐当——
这一刻,栗继询瞳孔微缩。
他此时也不在乎对方的无理举动了,瞳仁几乎成了一竖,手也抖了下,滚烫的茶水烫在身上也毫无知觉。
片刻后,他才哆嗦了下嘴皮子,问道:“上面的问责书,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