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士卒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逐渐惨白,眼神呆滞地望向前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陵泉大惊失色,他正要开口说话之时,才感觉自己胸口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抵住了一般,根本喘不上气来,更没法开口说话。
张陵泉脸色同样开始惨白,双眼布满血丝,他艰难地挪动着脖子望向沈小年,双唇上下开合,像是在说什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沈小年猛地转头也看向了他,张陵泉顿时目瞪如圆,捂着自己脖子,面目逐渐狰狞,而后开始口吐白沫。
刘营将一个箭步跑上前搀扶起张陵泉喊道:“张将军如何?”
张陵泉瞳孔逐渐发散。
二皇子见势不妙,当即掏出折扇一挥,瞬间沙尘四起。
“顺哥儿适可而止!”
沈小年冷哼一声,提着刀鬼魅般闪现至裘营将跟前,一刀朝着其脑门劈去。
裘营将大惊,电光火石间,他横刀一挡,又是砰然炸响,随即被沈小年的刀逼退数十步。
沈小年一脚踏出,正中其胸口,裘营将登时倒飞了出去,其后方众士卒随即朝两侧散去,裘营将重重摔落在地,当即口吐鲜血,拿着战刀的右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此时的张陵泉和那些跪倒在地的士卒脸色逐渐恢复,一个接一个的重新站了起来,而后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张陵泉一脸愕然地望向二皇子问道:“殿下,我这是……”
二皇子淡然一笑道:“张将军,以后还是要大度些为好,不是所有人眼中都能容沙子,也不是所有人肚中都能撑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哈哈”
张陵泉若有所思地又望向了沈小年。
“本宫听闻张陵远将军前些日子受了伤,不知他现在可好?”
“托殿下的福,已无大碍”
“本宫还听闻他前些日子借职务之便收受金汁会贿赂,而后便借着讨叛贼为由替金汁会打压对手,无端端射杀丐帮子弟十几人,可有这回事?”
张陵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绝无此事!殿下不可轻信那些个刁民的谣言!”
“放肆!那些个都是我朝子民,何来刁民一说?”
“殿下息怒!”
“张将军不必再为你弟弟掩饰,他的一举一动本宫尽在掌握,回去告诉你弟弟,这次本宫念在你兄弟二人为朝廷鞍前马后的份儿上,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下回再让本宫发现他以权谋私,本宫决不轻饶……”
张陵泉已是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已经磕出了个血包。
“微臣谨遵殿下之言,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起来吧……”
张陵泉颤颤巍巍站起了身,两条腿仍旧打着哆嗦。
“还有……张将军,父皇他还健在呢,别这么着急站队……”
张陵泉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磕起了头,边嗑边喊道:“微臣对陛下和殿下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呐!”
“好啦好啦,张将军你怎么老是喜欢嗑来嗑去,您也一把年纪了,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好在台下众士卒正专心看着沈小年两人打斗,没有注意到台上他们主将的狼狈样。
张陵泉已是浑身冷汗。
裘营将踉踉跄跄站起身,顾不得嘴角挂着的血丝,向前踏出四五步后,纵身一跃而起,随后犹如龙卷风一般挥舞着大刀朝沈小年砍去。
沈小年正闭目调着内力,体内真气也逐渐从絮乱趋于平稳,最后重新顺着其全身经脉高速运转了起来。
一股磅礴真气从胸口顺着经脉蹿到了右手臂,又顺着手臂聚于右掌,最后从其右掌喷涌而出,青色真气瞬间裹住了其手中战刀,战刀急剧颤鸣了起来,颤鸣声刺耳至极,围观众人全都难受地捂住了双耳。
沈小年猛地睁开了眼,疾速后撤数步后,战刀横置于胸前,顺势一挥,随后众人只见一只浑身青黑的猛虎从其刀尖一跃而出,如闪电般朝着裘营将扑去。
刘营将一脸愕然。
“同样一把刀,凭啥他就能召唤神兽????”
二皇子躺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轻描淡写嘀咕道:“这就是内家修行,顺哥儿现在还只是玄天武帝第一层,听先生说若是到了九重境界,那时便能虚空化物,不再拘泥于兵刃之别,最后破敌于无形之间!”
“什么虚空化物???”
“你可想象过用一根头发丝、甚至一个眼神来杀人?”
刘营将摇了摇头。
“那便是玄天武帝的最高境界!万物皆能为其所用!”
刘营将,还有正蹲着给二皇子捏腿的张陵泉倒吸了一口凉气。江湖藏龙卧虎他知道,可没想到那条龙、那只虎此刻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几人说话间,青虎咆哮,正所谓地动山摇,霎时烟尘四起,众士卒被这震耳欲聋的怒吼掀翻在地,躺椅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二皇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殿下,殿下!”
张陵泉一手抓住了椅脚,躺椅这才没有向后翻滚。
裘营将面无惧色,仍旧挥舞着大刀奔去,而后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一虎一人顷刻间碰在了一起。
寒光一现,随后只见一把亮晃晃的战刀出现在了青虎上方,作势就要朝其虎头砍去。
下一秒,刀影如闪电般从虎头闪过,随即就听见青虎怒吼,咆哮声中带着几分哀嚎。
“好!!!古有武松打虎,今有裘哥劈虫,不过……”沈小年喊道。
裘营将顺势下落,稳稳落地。
“吼吼吼吼!!!”众士卒高举长枪,气势雄壮地喊着。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裘营将呼出口浊气后,直奔沈小年而去。
刚踏出四五步,只觉右侧袭来一股杀意。他刚转头看去,随即整个身子就朝着左侧飞去,其左侧正好是校场主将台。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二皇子只见一团肉球朝着自己飞来,顿时脸色大变,刘营将一个纵身,直接将二皇子扑倒在地。
“殿下当心”
两人刚趴下就见飞来的裘营将把校场主将台后方一根粗如水桶一般的木桩子拦腰撞断,又飞出去四五丈远后才摔落在地。
当即就有两名士卒飞奔上前。
而此时的裘营将浑身都在抽搐,其右侧手臂和腰部有着整齐的三条抓痕,每条抓痕即是一道血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虎……虎……”
两个士卒凑上去问道:“裘营将您说什么?”
“虎……虎……是虎爪”
说罢,他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