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抽出短剑,又朝着沈小年胸口刺去。
此时一朵烟花在天际砰然绽放。将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见一把寒光凛凛的短剑刺向了白袍。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尽皆屏息凝视。
就在短剑即将刺穿其胸口之时,一袭青衫鬼魅而至,一掌就将刀疤脸打飞了出去。
没能看到想看的,众人一阵唏嘘叹息。
那青衫儒士一把搂住了沈小年腰部,将其揽入了怀中,沈小年登时一惊,随即面色潮红地看向儒士的脸问道:“先生何方神圣?”
岸边众人见此暧昧至极的场景,立马又兴奋了起来。
有人说:“难怪那小白脸儿方才拒绝了那西域美人的邀请,原来他有龙阳之好,嘿嘿,真刺激!”
“别瞎说!!!万一人家是男女通吃呢!!”
……
众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兴奋。
陈国安听得老脸一红。
儒士看了一眼怀中的沈小年说道:“公子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先回船上再说?”
沈小年望了望四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他妈的还在河面上空悬浮着,场合的确不太合适。
青衫儒士搂着他一个踏空而跃就回到了甲板边,正好一脚踩中了刚从河里爬上画舫的刘营将的手,随后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我操你大爷的~~~~~”
扑通一声,刘营将又落回了水中。
如意楼画舫上,如烟见他又落了水,立马哭喊道:“官人别怕,奴家这就来救你”
说完,她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中。
沈小年疑惑问道:“先生方才有没有听见甲板底下有人讲话??”
此时碧云阁画舫上方才没有落水的几个壮汉见白袍又飞了回来,但自己老大却不知去向,一个个怒不可遏地朝他二人扑去。
青衫儒士只是袖口一挥,那些壮汉的魁梧身躯立即不听使唤地往后倒飞了出去。
随即接连传来落水的声音。
儒士拍了拍手回道:“没有啊,公子定是太过紧张,公子最好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伤势如何吧!”
话罢,沈小年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一阵剧痛从左侧锁骨处传来,他瞥了一眼左肩,发现袍子上已是一片鲜红。伤口处的血还在喷如泉涌。
“啊!!!!!!!我草!!!!来人啊,要死啦,要死啦”
沈小年痛得放声惨叫。
青衫儒士摇了摇头。
“师父!!!!!”
蜷缩在角落的李婉如边跑边放声大叫着师父。而后一把搂住了青衫儒士。
儒士沉着脸道:“小如啊,咱不是说好了在外人面前叫先生吗?”
李婉如立马气鼓鼓道:“师父你是不是嫌弃徒儿无能”
儒士立马挤出一团笑容道:“非也,非也,师父还是觉得叫先生显得师父年轻些”
“师父本来就不老啊”
“嘿嘿,还是小如会讲话”
沈小年一脸愕然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青衫儒士正是刘驴子本驴。
他捂着伤口处问道:“死丫头,这先生是你师父??”
李婉如笑容灿烂地挽着儒士的手臂道:“嗯呐,我和我哥能平安到这京城,全靠我师父护着我们”
沈小年脑中立马闪现了那老道士的模样和他说的话,而后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朝着青衫儒士沓手行了一礼道:“这一礼是多谢先生方才救命之恩”
说罢,他又行了一礼道:“这第二礼则是多谢先生不辞辛劳护我朋友来京”
接着,沓手改为拱手行礼又道:“这第三礼即是江湖晚辈长孙顺向江湖前辈刘先生问好则个,今日能得见先生尊容,晚辈不甚荣幸!”
刘驴子笑道:“小小年纪就如此知礼讲规矩,难得!不过公子这番行礼太过沉重,刘某愧受”
“李老道怕早已离京了吧?”
沈小年点了点头道:“李老神仙在告知您和我朋友的下落后便离了京城,带着弟子云游四方去了”
刘驴子笑道:“我就知道这老东西会食言,当初说好了于京城会面,他倒是自在,我人还未到,自个儿先云游去了,下次我再信那个老东西,我就是驴······”
“啊这······下次我再信那个老东西,我就不姓刘!”
李婉如沈小年两人挤眉弄眼,神色古怪。
刘驴子故意咳嗽了两声道:“小如一会儿就跟着这位公子回去吧,为师还有些事”
李婉如立马攥紧了他胳膊道:“师父你又要走???那我哥怎么办??那个姓张的要是知道我跑了,定会对我哥发难!”
刘驴子一想到李大伟那小混蛋就眉头紧蹙,他眯着眼沉声道:“你们俩的事我都知道,正好让他吃吃苦头,也好磨砺磨砺性子,否则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江湖险恶”
沈小年问道:“死丫头,大伟哥咋啦??”
李婉如刚想跟他说自己和李大伟来京城后的遭遇,结果瞥了一眼他肩膀处后说道:“癞子,你那儿好像又开始飙血了”
沈小年瞧了一眼道:“没事儿,不就是飙点儿血······”
话还没说完,他两眼一翻,扑通倒在了甲板上。
“癞子!!!”
李婉如从襦裙上撕扯下来了一截儿布条当作绷带将沈小年伤口处缠了起来,可喷如泉涌的血立马就将布条染成了鲜红色。
眼见着沈小年脸色愈发煞白。李婉如脑中闪过了之前周云垂身受重伤濒死之际的惨淡模样,她慌了。
俏脸一拧,差点就哭了起来。
岸边观众立马拍手叫好。
“碧云阁这出戏码演得真好,美女救狗熊,带劲!!”
刘驴子走上前点了他身上的一个穴位,原本喷如泉涌的血逐渐舒缓了下来。
“放心吧,没伤到要害,这小子内力也不弱,回去休息一番即可痊愈”
二皇子破水而出,一脚蹬在船体之上,一个空翻稳稳落在了甲板之上,见沈小年已晕倒在地,身旁还站着个不明身份之人,立马警惕了起来,挥动着大戟就朝着刘驴子刺去。
刘驴子朝着杀来的二皇子缓缓抬起了一只手,而后众人就见二皇子的身子逐渐不受控制地漂浮了起来。
二皇子大惊失色,在半空之中使劲挥动着大戟,企图挣脱无形束缚,可任凭他怎么挣扎就是无法前进分毫。
“敢问先生是何人?为何要伤我兄弟?”
李婉如扯了扯刘驴子衣袖道:“师父,他好像是我朋友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
李婉如又指向瘫倒在地的沈小年。刘驴子顿时有些懵圈,但他还是放下了二皇子。
“年轻人莫要冲动,我们应当是朋友!”
二皇子怒气冲冲地走上前骂道:“是朋友还打伤我兄弟?”
说罢,二皇子挥动着大戟朝着刘驴子刺去,刘驴子双手负后仍旧站立在原地,待大戟枪尖距离其胸口半寸距离之时,鬼魅一闪就来到了二皇子身后一掌递出,正中其后背。
二皇子摔了个趔趄。但立马就跳起身来朝刘驴子挥戟而去。
刘驴子瞥了一眼他的招式,立马眉头一皱,就在沙场点兵即将击中其脖颈之时,他一把就抓住了大戟枪身,而后轻松一推,一人一戟直接倒飞了回去。
二皇子竭力稳住身形才没有落入河中,但半只脚都已经悬空在了甲板边缘。
二皇子将大戟一扔,立马拱手行礼道:“晚辈有失礼数,刘先生莫要见怪”
刘驴子笑道:“你又如何知道我是谁?”
“武道中人切磋,一招见分晓,何况晚辈还有幸同先生过了两招,先生修为不低于天界大一品,又是一身儒士打扮,当今江湖之中修为高于天界一品的儒圣,一个是我师父,一个便是骑驴看天下的刘安先生”
“不愧是鹿乾致的徒儿,果然聪慧!不过我算不得什么儒圣,修为比我高的读书人也大有人在,殿下须知江湖向来藏龙卧虎”
“哦对了,礼数不能乱,殿下请受草民一拜!”
说罢,刘驴子沓手向二皇子行了一礼。
二皇子赶紧搀扶起刘驴子道:“先生使不得!无论以江湖辈分而言,还是从儒家尊师重道来说,本宫在先生面前都是晚辈,岂有晚辈受长辈拜礼一说”
“非也,非也,君为臣纲,纲常不能乱,不过殿下贵为皇族子弟却如此谦逊有礼,宅心仁厚,实乃千古未有之,圣上有个好儿子,我朝有个好皇子,老鹿也有个好徒儿,算那个老东西走运!”
刘驴子一顿彩虹屁,二皇子顿时感觉有些飘飘然。
但刘驴子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徒儿,不禁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