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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侄二人从书房里出来,陆曼立即就拉着邱索,要他去看她最近准备在京城比赛用的诗词:

“邱索哥哥,你那首明月几时有,我越看越觉得写得好,说明你在诗词方面一定也功力不小,我这里有最近写的几首诗,请你先帮我看看好吗?”

邱索心里不由得一阵慌张,把别人写的词拿过来装b,一时是爽了,现在可好,这不是要露馅了吗?

虽然前世他也学过古诗,但自认作诗作词还是古人更专业,所以他不敢托大,连连摆手说道:

“小曼,我在诗词方面没有天赋,也只能胡乱吟诵几句古人的诗词,若让我作诗词,恐怕会让你失望了。”

陆曼却不依不饶,将邱索拖到她的书房,拿出来一首她自己写的诗,说道:

“这次去京城,按以往的惯例,一首思念亲人或故乡的诗词是一定要写的,我这里写了一首,你帮我修改以为一下好吗?”

邱索也只好拿过来看看,不得不说,陆曼的字写得娟秀工整,看起来就知道,这是下过一番工夫的。

陆曼这首诗名为《思君》,内容是:思君如长夜,无寐步后庭,花前空惆怅,月下悲油灯。

邱索看完这首诗,就知道这小妮子是什么意思了,竟然又是借着要他修改诗,实际是又在向他示爱。

不过,对于这首诗,邱索倒觉得能帮她稍作修改,万一真的比赛时用得上,或许也能帮帮她。

于是邱索笑道:“这诗如果让我改,我倒可以试试,不过要是改得不好,那还是按你自己写的好了。”

陆曼连忙递过毛笔,邱索略作思考,想了想,落笔写下:思君长夜漫,无寐后庭行,心怜花前影,泪滴月下灯。

意思基本与陆曼写的一样,但意境却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读后仿佛是看到一个人夜晚思念自己的意中人,睡不着觉,半夜里提着灯出来到了后庭,却因为还是太想念了,看着自己的身影都觉得可怜,那泪水都滴落到了提着的油灯上。

陆曼看着那字,那诗,在心里面念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凝视着这诗发呆。

良久,邱索问道:“怎么样?这样一改,好像韵脚好一点。”

陆曼这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说道:“邱索哥哥,不止好一点,是好太多了。我在你面前,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丑,这样蹩脚的诗,也好意思拿出来在你面前显摆,不行,我其余的诗都不能给你看了。”

邱索赶紧摇头道:“哪里啊,这诗还是你的诗,只是我班门弄斧地小小修改了一下,对了,你不是说还有思念故乡的诗吗?”

陆曼哪里还好意思再拿出自己的诗来,连连摇头道:“没有,等到了京城再临场发挥好了。”

邱索无奈,只好作罢,正要与陆曼告辞,突然又想起了前世纳兰性德的《长相思·山一程》来。

纳兰性德是清代人,这个时期一定没有这首词。

于是他又提起笔来,将词名改成《赴京有感》,将那首词的内容也稍作修改:“山一程,水一程,身向京都那畔行,夜赏万家灯。风一更,雨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样一改,就写出来了她们这些参加红袖会的女子,为了赶赴京城的这场盛会,风雨无阻,日夜兼程,自然十分思念故乡的情景。

尤其是最后一句‘故园无此声’是画龙点睛之笔,描绘出了一种浓浓的乡愁。

陆曼如获至宝,两眼满是崇拜的神情。

写完,邱索就要告辞,陆曼哪里肯放他走,又一定要他写一些他们这次比赛可能会遇到的一些诗词。

邱索再次后悔了,之前装b借用了一首苏轼的词本就后悔了的,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看来,是被眼前的这狐狸精给迷住了,听到她甜甜地喊几声邱索哥哥,就情不自禁地又装b了。

无奈,也只好又坐下来,没办法,也只能装下去了。

陆曼出题,邱索则搜肠刮肚地想一些前世从宋代往后的诗词,又是梅兰竹菊,又是雨雪雷晴的天气,还有是春夏秋冬的一些感怀等等。

邱索只好道:“这写诗词也不是都能一下子就写好的,这样吧,我将你的这些题都收走,回到医馆后我好好想想,写好后,明早再给你送过来。”

他知道,现在陆孝原正在外面等着,估计要马上和陆曼陆远商量提前入京之事了,他不能耽误他们的事。

陆曼也只好放邱索离开。

从陆曼的书房里出来,陆孝原果然就在外面等着他们。

见邱索的手里拿着一些纸张,上面还写了一些字,不由问道:“阿索,这些是?”

陆曼赶到邱索的前面,拿出邱索给她写的那首《赴京有感》,说道:

“爹,邱索哥哥可是个大才子,你看,我这次赴京参加红袖会,想到可能要写一首思念故乡的诗词,邱索哥哥马上就给我写了一首。”

“邱索哥哥手里拿的,正是老师跟我说这次红袖会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题目,我想请邱索哥哥给我写一些,等我真正赴京之时,可以做一些参考。”

“真的?阿索还会写诗词?”陆孝原不敢相信,连忙从陆曼的手里接过那张纸。

仔细一品味,连连赞叹道:“好词,真是好词啊!阿索,这真是你写的?还有这字,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啊!”

陆曼嗔怪地道:“爹,不是他写的,你在哪里见到过?”

邱索正不知如何回答,在陆曼面前装装,没多少心理负担。可要是在这个陆伯父的面前也装,他有点过意不去,还好陆曼帮她挡下了。

却听陆孝原连忙说道:“对对对,这话我就不该问,只是我真的被这首词惊着了,这样的词说是出自名家之手也不为过。”

“好,好!阿索,那就辛苦你了,只是小曼他们明天就要动身了,我看你这些题目也不少,要是来不及,你就挑几篇给她写一下就好了。”

邱索谦虚地说道:“信手胡写,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小曼妹妹开口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若是写得不好,还望莫要怪罪才是。”

陆曼连连摆手道:“邱索哥哥谦虚了,你也不要有压力,真写不出来我也不怪你,爹说得对,这么多题,你能写多少是多少。”

突然,陆曼一下子又反应过来了,看着她父亲问道:“不对,爹你刚才说我们明天就要出发是怎么回事?今天才二十一,不是说十月初三出发吗?”

陆孝原道:“小曼,事情有变,我有大事需要你们帮我,正要跟你还有阿远商量一下,你们必须尽快启程,前往京城。”

邱索知道他们父女要讲正事了,连忙向他们告辞。

回到长生医馆,时间已到申时了,赶紧进了书房之中。

他先是将李宜年的一些往来信件,还有李宜年专门记载的那本与熊旺乡之间往来账目的账本,及一些涉及李宜年收取钱财,替人办事的账册,都准备好,放入了一个木箱子之中。

另外,就是立即开始动笔,给陆曼的那些题目写出一些诗词来,这些诗词,都是宋代以后,较为有名的一些诗词,有的还进行了一些修改,使其尽量符合一个女子的思维模式。

一通忙碌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时分。

邱索心里却总感觉还不踏实,那些证据就这样由陆曼兄妹带去京城,山高路远的,万一中途出现一些状况呢?

想到这里,邱索又提起笔来,点起油灯,又忙了近两个时辰,才将那些要送往京城的证据誊抄了一遍,留着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