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磋磨惨死不如奋力一搏,何况他的位置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论长幼有序他不在长,论嫡庶尊卑他不是嫡,就连贤德仁智也不如后面这群小的,就是仗着自己有一个好母家罢了,外戚当政逼死皇帝,德不配位!
“我本不欲拖你下水。”
“儿时曾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许是三哥忘了,但沫儿不曾忘却。”
萧祁叹了口气,“但愿奋力一搏,可得一线生机。”
当年外戚干政先皇惊觉时已然回力五天,只能草草让几位在世的皇子封王离京保全性命,如今圣上得了两年喘息之机,便想腾出手来对付几人。
但鲁王昏聩、贞王喜淫奢,这二人本就废了,所有矛头自然对准萧祁。
好在先皇良心发现,给了他一个易守难攻又甚是肥沃的封地,不然恐怕早就沦为刀下鬼了。
“沫儿无能只能稍稍提点三哥几句,其余的事还得靠三哥自己。”
“你有这份心便是不易,说罢今日所来到底何事。”
沐乙嘴角微抽,“三哥真是一点儿不信我。”
语毕,在外等候多时的秋菊便带着洛行走了进来。
“草民见过允王殿下。”
“草民?呵呵~侯府三公子言重了。”
萧祁让侍女奉了茶上来,洛行却是始终低头不语,直到一盏茶后他才下定决心般径直跪到了萧祁面前。
“草民愿追随允王殿下。”
萧祁看了眼沐乙,意思不言而喻。
沐乙并未回应他,只是静静的喝着手中的茶,萧祁无奈:“你这是送了份大礼给我。”
“三哥言重了,洛行他……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与其三年之后让洛行心灰意冷从军与他战场相见,倒不如直接节省了中间的时间。
只是她倒是没成想,洛行胆子这般大。
萧祁没说话,沐乙见状直接起身告退了。
“三哥有些事需得细细查问,小妹也不便叨扰便先走一步。”
萧祁点了点头,目送沐乙离开。
“殿下不等三公子了吗?”
“他是三公子不是三岁小孩儿,又不是找不到路。”
上马车时已然有了新的车夫等着,恭恭敬敬的将沐乙迎上了车。
一路上秋菊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等好不容易到了屋子才问道:“殿下是故意让我们听到……”
允王计划谋反,这是杀头大罪,如果洛行不答应那么……
秋菊想着脸色煞白,沐乙却是神色淡然,“三哥会杀了他。”
一个不受宠的侯门庶子激不起什么浪花。
秋菊闻言遍体生寒。
“怕什么,洛行想要出人头地便只有这一个办法,他自然会答应,也就不存在三哥杀不杀他的事了。”
侯府权势诱人,可那始终不如自己一步步拿到的权力稳妥,而且她相信洛行在原着中可以加入萧祁一派,那么今日也可以。
“殿下如何确定?”
“潜龙在渊便会一飞冲天,洛行是这侯府最后的希望,只是旁人不曾看见罢了。他有大报复,不然……”
不会忍辱负重这么些年。
秋菊颔首,“殿下七窍玲珑心。”
“呵~七窍玲珑?我只是想活着,自由自在的活着。对了,今夜你来守夜,院子外头的家丁让他们离得远些。”
秋菊虽说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夜半,夜吹风雨时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了屏风前,透着淡淡的烛光洛行很清楚的看到了盘坐在床的沐乙。
“公主还没睡?”
他唤的是公主,再非大嫂,那便是说他已经决定了!
“什么时候走?”
洛行一愣,有些意外:“公主你……”
“龙困浅滩,夏莲琴不会让你离开她眼皮子底下,除了假死你别无他法,可需要帮忙?”
洛行闻言抱了抱拳,“此事王爷会鼎力相助,公主照顾好自己便是,今夜来是为了感谢公主引荐。”
“事成才言感谢,还早着呢!略备薄酒,且祝洛公子前途无量。”
洛行闻言侧头往旁边的桌上看去,哪里竟是放着一盏酒,顿时心头满是复杂。
“多谢公主!”
洛行喝完酒后便闪身出了房间,一直守在外头假寐的秋菊随即睁了眼,连忙跑进了屋里,在看到沐乙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
“拿着大丫鬟的工钱操着总管的心。”
沐乙的打趣让秋菊红了脸,跺脚生气道:“三公子和殿下往日里并无交集,殿下突然施以援手本就叫人怀疑,万一他有什么不臣之心……”
“不会的,他与我本就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恨毒了侯府这一家子。
“我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夜深了去睡吧。”
……
一月后允王离京前日永安侯府三公子洛行死在了为母亲求取护身符的路上,马儿脱缰尸身跌入悬崖,等侯府派人寻回时整个人已然烂的不成样子,侯府上下一片缟素。
沐乙作为叔嫂免不得去灵堂敬上一炷香,只是对外哀嚎一片的侯府,灵堂之内却是只有一个小厮守灵,瞧着倒是分外凄惨。
临走时沐乙好巧不巧撞上了洛明安,一月不见他眼下的乌青倒是越发的重了,这也在提现她,女主康云要出现了。
沐乙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准备离开,但有些人一向犯贱,你不理会他时偏偏又要凑上来。
“怎么?你看到我都不知道问声好吗?”
沐乙闻言有些惊讶,抬眉看了他一眼,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秋菊见状清了清嗓子道:“世子若是想来给公主请安需得沐浴更衣才是,不过既是夫妻也不必这般麻烦,但这里没有茶水世子敬茶也不方便,若是世子得空不如随奴婢去公主的院子?”
沐乙默默给秋菊点了个赞,正想着洛明安应该会清醒,谁知道他反而冷哼一声,眼里也尽是不屑和厌恶。
“你以为这样就会引起本世子的注意?央沫儿你想的太多了!”
说完便甩袖而去,背影是那么的决绝。
沐乙看了他背影许久,最后默默的垂下了脑袋,心中千思万绪也没能想出这玩意儿的脑子是什么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