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再也说不下去含着泪进了屋子,李鑫这边气得直接去了柴房拿斧子,出门时被得到消息的沐乙叫住了。
“哥哥别冲动,这件事我不会这么容易算了的。”
沐乙的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一丝镇定人心的奇异效果,李鑫冷静了下来,只好放下手中的斧子。
“是哥没用,出了事只想着去打人。”
沐乙闻言笑了笑,眼里带着一丝浅浅的柔光,“有你们给我撑腰呢,这样的别人家都羡慕不来。”
说完沐乙低头哈了口气,李鑫这才反应过来她身上只穿了件薄褂子。
“哎呀!快回炕上去,大冬天的咋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跟着出来的张梅冷哼道:“还不是某个人差点儿犯罪,不然妹子急什么?”
被内涵的李鑫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妹子你快进去。”
沐乙点点头,张梅和李鑫也跟着进了屋。
李父也从隔壁走了回来,晌午的点儿本该吃饭的几人现在却只是坐在炕上发呆,没有丝毫饿了的意思。
沐乙委屈巴巴的揉了揉肚子,出声道:“好了好了,你们别这样,陈家我有法子对付。”
“法子?什么法子?他们这么张着嘴巴乱说,要我说就该上门打一顿。”
一向不主张打人的张梅许是气狠了,不然断断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打了人不就证明我们理亏了么?”
沐乙喝了个水饱,又打了个哈欠,昨晚不该熬夜画图的。
李母看着女儿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以为她是学业太重,但就是这么辛苦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被他们抹黑。
“饿不?妈去给你做饭。”
沐乙拉住她的手,她知道现在的李母没心情做饭,还不如让他们彻底宽心了再说。
想着沐乙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所以你们放心吧,陈家人……好对付得很。”
李家人听完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李母连说了几个好字,恶狠狠道:“就应该给他们吃点儿教训!不然下次还指不定怎么乱说呢!”
心情大好的李母很快便做好了饭,吃完饭后的沐乙收拾了一下之后便带着李鑫出了门。
李家屯不算偏,离镇上也就个把小时的路,只是冰雪天气他们还是花了快两个小时才到。
原本正坐在办公室忙到飞起的警察叔叔听说考上京大的大学生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事跑了过来。
倒不是沐乙他们说的,而是因为之前镇上挂了横幅和原主的照片,所以大多数的人都认识她。
接见沐乙的警察叫吴俊右,看着莫约四十来岁长得很是严肃但面上却是一片笑意。
“状元娃啊!你咋来了?不会是回家钱包被偷了吧?”
临近年关这就是他们帮到脚不沾地最重要的原因。
沐乙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来意简明扼要的说了。
听完了她话的几位警察皆是气得不行,纷纷怒骂。
“这人太不要脸了,怎么能这样抹黑一个女孩子的名声!”
就算不是大学生,一个普通女孩儿被这样说这辈子恐怕也不好嫁人的。
沐乙其实也就是如实所述,只不过她将原主和陈杰豪谈过几天的事给隐瞒了,这样更能方便她行事。
和警察约好了时间沐乙和李鑫便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去,冬天黑的早,二人回家时天也黑了下来。
吃完了饭后沐乙又拿出自己的画稿继续涂涂画画,一旁的张梅看了个新奇,沐乙见状问道:“嫂子你们喜欢这样的衣服吗?”
张梅性格直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
“喜欢是喜欢,就是没穿过。”
她的目光直直的停在一条喇叭裤上,“太紧了……但又很好看。”
在农村大多都穿宽松的衣服,除了方便做活儿之外也为了不惹人闲话。
沐乙闻言乐呵道:“喜欢就成了,紧不紧的又没露肉。”
张梅听着也笑了,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在炕上聊天,但是今晚的李家人都比往常要睡得早,毕竟每天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的。
陈家——
洗完碗的陈老婆子点燃了油灯,又给在炕上的陈杰豪掖了掖被角才坐到了一旁。
为了节省柴火冬天他们都只烧一个炕,母子俩一人睡一头。
陈杰豪正看着天花板发呆,喃喃问了句:“妈你说会成吗?”
陈老婆子纳鞋底儿的手一顿,本就因为上了年纪松松垮垮的挂在骨头上的脸皮微微抽动,露出恶毒的神情来显得越发尖酸刻薄。
“怎么不会?她一个女娃子当真要翻了天去了?真当以为读了几天书就高高在上了?我呸!要不是你喜欢,就她求着嫁给我陈家我还看不上!”
陈杰豪没说话,他那颗心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悬得慌。
许是看出了他的不安,陈老婆子出声安慰,“放心吧,这名声出去了她就是大学生也是不好嫁的。”
“那要是她不回来了呢?她就留在城里,不回李家屯,别人也不知道啊。”
“那我就闹到他们学校去!我就不信了,大学要收这样的破鞋!净想男人的狐媚子!”
陈杰豪听了脸色的神情才放松了下来,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只是他不好说,毕竟一个大男人这样子对付一个女人容易让人笑话,所以他只是稍稍提点陈老婆子。
自以为聪明的陈老婆子哪里知道自己就是陈杰豪的一柄子枪杆儿,指哪儿打哪儿的蠢货蛋子而已!
因为昨晚李父通知今天要去陈家对质的缘故不少人都冒着寒冷从家里走了出来。
昨天陈老婆子没出门自然没收到这个消息,等看着李家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时急忙进了屋。
正在睡觉的陈杰豪被陈老婆子的话吓得猛然惊醒,但随即冷静下来连忙弄乱了自己的头发,这几天的胡子他也没刮,为的就是让别人看着他真的神情憔悴。
穿好衣服的陈杰豪连忙迎了出来,在看到李父的那刻脸上扬起一抹笑容,随即又一副被欺负了一般底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