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个故事,时宴礼的烟也抽完了,望着那抹背影的平静目光中也带了一丝怜悯,半晌才说道:“挺好的。”
商业也需人情味。
这就是为什么,tImE度假村在酒店二十强的排行中常年稳居第一。
“今晚留下吃饭?”傅屿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侧目望向了站在阳台的好友:“你去接一下我妹和我儿子?我去接我老婆。”
时宴礼将烟掐灭,轻掀眼皮,唇齿间溢出一声:“滚!”
说完,直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茶几上的车钥匙,往玄关处走去:“就不吃了,婚礼什么时候?”
再吃!老婆都要跑了!
傅屿之也不强留,低头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也一同站了起来:“来年开春。”
傅屿之与温时意结婚了四年,一直欠妻子一场婚礼。
而生了傅时迁这小子后,温时意更加摆烂了,觉得这些都是形式上的东西,如果爱她请允许她在家里吃螺狮粉。
.......
时宴礼回到瑰园居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黑色的奔驰缓缓停进车库里,只是家里一片漆黑??
那么晚还没回来?
时宴礼打了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索性发了一条短信:还不回家吗?六百还没吃东西。
意料之中的是这条信息也如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指纹锁打开,灯照亮了整个大厅,没有小姑娘的身影,也没见那个小肉团跑到脚边撒娇...
再一看,猫粮碗旁边的一半猫粮不见了,玄关处挂在墙壁上的猫包也不翼而飞...
时宴礼舌尖顶了顶下颚,气得脑门那根筋突突直跳,胸腔发出一阵阵闷笑,连连点头道:“好样的!好样的!”
胆肥了啊姜姩姩!
离家出走都拖家带口啊!
云安市离东城不远,一个小时半的飞机,走高速大概五个小时。
猫不能上飞机,姜晚笙只得斥巨资喊了一辆滴滴送六百过来云安市。
她特地买了晚点的机票,掐着六百到的时间点落地。
而此时刚走出机场的姜晚笙打了一个喷嚏,赶紧将身上的大衣搂紧,搓了搓手臂:“好冷好冷!”
她手机没电了,不过幸好滴滴司机见过她,一辆大众停在了面前,车窗摇下,司机疲惫的脸露了出来:“小姐!这里!”
果然走高速容易疲惫啊...仿佛一下苍老十来年
姜晚笙拖着行李走了过去,副驾放着一个猫包,而和陌生人待了五个小时的六百没有一丝害怕,在猫包里睡得四仰八叉...
姜晚笙无奈地笑了笑,望向了驾驶座的司机,礼貌地问道:“那个,叔叔我能不能再麻烦您送我到一个地方去?”
滴滴司机今晚已经打算在云安市凑合住一晚上了,反正这一趟不亏,赚了好几天的钱呢!
五个小时都跑了,还在乎这一趟吗?
“哪里呀?”
“洱海镇。”
那是姜晚笙母亲的老家,姜晚笙小时候有一段时间都是住在外婆家。
洱海镇的街道到了夜晚还是很热闹,街里街坊关系友好,大人跳广场舞,小孩躲猫猫。
青石铺就的路面一尘不染,街道两边是古式结构的老屋,伸手便能摘下低垂的花蔓,空气中弥漫着芬芳。
近年来也是旅游十大景点之一。
姜晚笙的外婆家是一栋四层的小民宿,一楼是自己住的,剩下的都租给了游客。
一人一猫,风尘仆仆地赶路,终于回到了家门口。
姜晚笙轻轻呼了一口气,她第一次明白小时候听到大人们所说的不能远嫁是什么意思!因为回家这一条路真的太难了!
特别是背上还背了一个呼呼大睡不顾死活的拖油瓶...
像是感应到自己被骂了,睡了一路的六百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这陌生的环境:“喵~”
“别叫了!回家了!”姜晚笙伸手摇了摇悬挂在大门上的铃铛,这是外公在世时给外婆做的手工。
虽然铃铛已经掉漆了,但外婆每天都会擦拭,爱护有加。
铃铃铃。
姜晚笙的外婆江清正躺在庭院中的摇椅上休息,这悦耳而又急促的铃铛声将她从梦中拉回。
她缓缓抬起眼皮,浑浊的瞳孔布满哀伤,她望着天空,一言不发,胸口的悲伤像洪水翻涌。
许是快到女儿和女婿的忌日了,最近总是能梦到过去的事。
门外的铃铛声还在坚持不懈。
那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住宿?
江清伸手拿过桌上的老花镜戴上,扶着摇椅的把手缓缓站了起来,扬声道:“来了来了!”
这熟悉的摇铃方式,像催命一样!
将老旧的门锁打开,缓缓推开大门,可门口却空无一人...
江清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出现幻听了??
只是余光处却撇到了地上有一抹黑色抖动的影子,江清隐隐感觉...心如震鼓,视线落在了左手边的方向,惊喜之余更是无奈地笑了。
姜晚笙小时候可调皮了,每次都摇了铃铛然后躲在门口石墩的后面,晃她们一枪。
其实能看出来,但她们还是会配合姜晚笙,故作疑惑地在门口徘徊,团团转,最后快要关上门了。
小晚笙就会从石墩后跳出来,得意洋洋地说道:“是我呀!你们的宝贝!”
过往的欢乐记忆在脑海中铺陈开来,江清慈爱的眉眼里尽是笑意,她难得起了逗弄之心,喃喃道:“人呢?难道我听错了?”
她原地走了两步,伸手抓住门作出关的动作,心里默默数着....
3
2
1
躲在石墩后的姜晚笙眸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她猛地站了起来,只是她低估了自己的体力,背上还背着一个拖油瓶的重量。
双脚发麻的她根本跳不起来,眩晕的感觉让她脚步虚浮,一个踉跄,直接跪爬在了门口。
“我靠!”
眼前被一片阴影盖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被外婆耍了的姜晚笙也不恼。
她轻抬俏颜,望着站在门口的外婆,挤眉弄眼地喊道:“江女士,晚上好呀!”
这般孩子气滑稽的模样,江清还是没忍住,抚掌大笑:“姩姩,这是给外婆拜早年呢?”
姜晚笙:笑不出来,完全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