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在这边看戏看得忘乎所以,脸上挂着磕cp的姨母笑,以至于何汐宁看过来的时候都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笑容,被抓了个正着!
对自己这位小舅妈也算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上午还在嘲笑她呢,下午就被嘲笑回来了!
何汐宁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双手叉腰大步朝窗边的方向走去:“好你个姜晚笙!不厚道!”
姜晚笙心虚地低下头喝了一口奶茶,语气淡淡地问道:“我怎么不厚道了?”
“你看我笑话你还不帮我!”何汐宁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一口气嗦了一大口奶茶把脸塞的鼓鼓的,像个可爱的河豚。
对此,姜晚笙只是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语气轻飘飘地反问道:“你小子看我笑话还少?”
直击要害,何汐宁掐着大腿才忍着笑意把嘴巴里的奶茶咽进去,想要反驳但发现确实理亏,只得哼着小曲儿望向窗外,对面正是高中大门。
逃离监狱!
看这装傻的姿态,姜晚笙无奈一笑但也不和她计较,只是侧目的那一瞬恰好与站在不远处的少年遥遥对视了一眼。
眼前的陌生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邵羽一时不知道这是何汐宁的朋友还是家人?
但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是存在的,比如此刻,邵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善意,还有一丝探究?
邵羽主动走了过去。
看着男孩朝这边走来,姜晚笙眸底微微泛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对晚辈的温和:“是宁宁的同学吗?”
邵羽礼貌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叫邵羽。”
听到两人的交谈,何汐宁才想起还有邵羽的存在,透过玻璃看到了站在她位置旁边的男孩。
她转过头,一脸不解地问道:“邵班长!你干啥呀!”
“宁宁!”姜晚笙屈指叩了叩桌面,眉头皱了皱,制止道:不准没礼貌! ”
何汐宁小嘴微张还想叭叭什么,但余光触碰到了坐在对面的小舅妈严厉的眼神,愣是吓得把话都憋了回去。
真是两夫妻睡一张床上睡久了!教训人的表情都一样!!
烦死了!
眼下在时家,除了不怕六百,谁都怕!
“邵同学既然都出来了那就一起坐下来喝杯奶茶吧?”姜晚笙单手托腮,另一只手作出请的手势,顺势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面对着自家人语气又变了:“何汐宁把你的书包放你位置上去!”
有种人就是又怕又不服,嘴巴不说,可眼神还在骂人。
何汐宁就是这种人,她手肘撑着桌面,嘴巴还咬着吸管,眼皮耷拉下来,满脸的不忿死死盯着站在面前的邵羽。
似乎在说:你小子敢坐下来?
面对着这炸毛的小奶猫,邵羽没说话,只是用了行动证明给她看——我当然敢!
“谢谢姐姐。”邵羽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称呼,伸手把位置上的粉色nike书包提了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自觉地拿出自己手机扫码:“你们还想吃什么小吃吗?我这里点。”
对这一操作,何汐宁瞠目结舌:“我靠! ”
那既然都坐下来了,她也不客气了,直接起身凑到手机面前,嘴巴不停地输出:“我要吃薯条!鸡块!牛肉饼....”
听的姜晚笙脑壳疼,只是她刚想出声制止,少年已经按下了下单键,淡定地撇了一眼枕在自己小臂上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点好了!”
这么听话倒是弄得何汐宁不好意思了,她稍抬眼脸,意外地撞入了一道视线之中,光落在他的眼角染出了几分柔和,深邃而清浅...
在这短短几秒钟的对视中,何汐宁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指尖微微蜷缩,仿佛周遭的空气都静止。
何汐宁就像一个纸老虎,披着老虎的皮,实则皮下是一只柔软的小奶猫。
这股迷糊的劲儿瞧的邵羽心里好生欢喜,只是面上仍不漏,可语气还是添了几分戏谑道:“何同学,我手麻了!”
一句话将犯花痴的何汐宁拉回了现实,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上半身都靠在邵羽身上,搭在他小臂上的双手像触电一般迅速地收回,慌乱地挠了挠后脑勺:“抱歉!”
“没事。”邵羽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清浅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家店常来,眼下这个时间店里没什么员工,这桌又点了那么多吃的,邵羽主动地去出餐口等餐。
在对面一直吃瓜的姜晚笙将两位小年轻的互动尽收眼底,直到少年走远了,才收回视线望向自家倒霉小孩,笑吟吟地说道:“这位邵同学挺帅啊!”
何汐宁喝了两口奶茶才缓和了一脸颊的热,她侧目朝出餐口望去,前台也有几个顾客在点单,但他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
十八九的少年身上的校服外套穿的板板正正,样貌清隽,身材挺拔,看起来孤傲而又英俊。
甚至有一桌女孩子在偷偷看他。
回国读书那么久,何汐宁吐槽最多的就是这套校服,但不知道为什么邵羽穿着还挺好看???
她的鼻息间似乎又闻到了少年校服上那股洗衣液的清香味道。
“是,挺优秀的。”何汐宁表示赞同。
这句赞美真诚至极。
邵羽不仅是班里的班长还是学习委员,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样貌也是数一数二,是高三级公认的级草。
刚入学那会儿,自己和他的交集只出现在成绩单,他的名字在名列前茅,她的名字稳居倒数第一。
不过何汐宁也有在草稿纸上写过他的名字,当然不是暗恋,因为邵羽的名字后面都会加上三个字——大傻逼!
谁让倒数第一老是不想交作业,但第一又是收作业的....
最主要是,百般哀求都不肯借作业给她抄抄!该死的是一点团结精神都没有啊!
这么想起来,何汐宁倒是开始思考自己与邵羽的关系何时从不共戴天到....还能戴半边天的关系??
想起来了!
大概是她和应白分手的那几天,虽然明白这是个渣男,但人心是肉长的,何汐宁嘴在硬,背地里还是有偷偷哭泣的。
她也想通过学习来麻痹自己,但是通过学习,她发现了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让她更加悲痛欲绝了!!
就在某个晚自习的夜晚,她躲到了操场的升旗台后面偷偷哭。
五分钟,她哭累了,拍拍屁股起来准备回教室时,身后站着的一个黑影把她吓得一个踉跄又摔了一个屁股墩!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来人。
少年单手插兜,不疾不徐地踏阶而下,一截手腕漏在外面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执着一本练习题,字正腔圆地说道:“作业借你抄。”
“别哭了,何汐宁。”
那是他第一次借作业,也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