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巷子的路口,路灯忽闪忽暗,地上的污水散发着阵阵恶臭,墙面斑驳,一眼望不尽的黑暗。
“你确实是这?”沈允儿伸手捂住鼻子,表情一言难尽。
“是这里的!”何汐宁看着手机里的定位,这是她上次打车过来时候的位置啊。
怎么白天和晚上差别那么大啊?
“走吧。”姜晚笙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砖头掂了掂重量,心里觉得合适便塞进了包里。
“啊?要来真的吗?”沈允儿愣住了,站在原地:“等会儿!”
两人停下脚步看着她。
只见女人从包里掏出口罩和帽子戴上,一整个全副武装,打开手机摄像头照了照,自我良好地点了点头:“嗯!不错!口罩和帽子都挡不住我的美丽!”
“公众人物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何汐宁似懂非懂:“昂!也是!那我穿一件外套!”
姜晚笙无语,翻了个白眼。
刚刚两人在酒吧抱在一起鬼哭狼嚎的时候又没想起来形象这回事?
虽然应白给姜晚笙发过出租房的地址。
但姜晚笙一次都没来过,偶尔给大白买零食也是托人交给他并不会与他正面接触。
好在有何汐宁带路,三人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应白的住址,而里面传来了很多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男人的辱骂声:“你这个该死的!看我不打死你!”
“这怎么了?”沈允儿疑惑地问道。
姜晚笙更加坚信了心里那个想法,她眼里的冰寒又甚了几分,抡起拳头就往门上拍去。
里面的声响停下,只传来男人询问的声音:“谁啊?”
姜晚笙没说话,只是拳头的力气又用力了一些,砸在门上的拳头像雨点般,频率加快。
也不知道是姜晚笙的力气太大,还是老巷子的旧房子设施太旧太差,这扇门在拳头的击打下显得有些脆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下一秒,门打开了,门里的亮光一下照耀在黑暗的走廊上,也照亮了少女眼里的锋芒。
那杯热美式的教训还在应白脑海里挥洒不去,此刻看到姜晚笙就像看到了魔鬼一样。
可惜寡难敌众,何汐宁和沈允儿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推门而去。
“你...你们干什么?”应白眼里藏不住的慌张,结结巴巴地问道。
男生的房子是乱的,从刚进门,黑乎乎的篮球鞋和袜子便从玄关处丢了一路到客厅,姜晚笙指尖抵在鼻子处,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他的身上:“大白呢?”
闻言,应白紧张的眼神不经意地往某处望去,又镇定地说道:“朋友的女朋友喜欢就带去家里养两天了!
“屁!”何汐宁双手叉腰,横眉瞪眼地骂道:“你才不可能让别人把大白抱走!大白一身的伤就是你这个混蛋弄的!”
应白心虚地侧过头,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扯着嗓子嚷嚷道:“何汐宁,咱两是分手了,但你也别这样污蔑我啊!”
“呸!”何汐宁狠狠地唾了一口,不屑地说道:“污蔑你!老娘要是污蔑你了把头砍下来给你当板凳!”
“嗤!”
跟这小姑娘打了那么久的嘴仗,还是第一次见她说出那么不雅的话。
沈允儿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别别别,咱和这个贱男犯不上哈!”
应白气的表情都扭曲了:“你骂谁贱男呢!”
沈允儿卷着发尾的一缕秀发把玩着,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地说道:“谁应我骂谁呗!”
“你!”应白气得脸都涨红了,愣是说不出一句反击的话。
姜晚笙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和这样的人周旋,她不耐地问道:“我再问你,大白呢?”
“我说了不在我这!”应白直直地站在阳台门前坚决地否认着。
“是吗?”姜晚笙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第六感告诉她可能猫就在阳台。
她将帆布包的带缠绕在手腕上,缓缓地上前了一步,声音犹如切冰碎玉:“让不让开?”
应白没想到少女的观察力如此了得,顿时方寸大乱,但还是固执地挡在门前:“不让!”
“姜晚笙,你今天泼了我女朋友一杯咖啡我还没和你计较,你现在又擅闯民宅!你...”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随着“砰”的一声,随即一声诧异的惊呼声。
应白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身体不稳地踉跄了几下,他后背贴着墙慢慢地坐了下来,一股凉凉的感觉顺着额头缓缓流下直至模糊了眼睛,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阵痛感。
“啪——啪”
碎成两半的砖头被姜晚笙拿出丢在了地板上。
姜晚笙红唇微挑,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我也不介意再加个故意伤人的罪名。”
沈允儿和何汐宁趁着这个间隙,赶忙推开男人,拉开了阳台。
只是眼前的情景让她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是一句句不入耳的国粹。
“笙笙我们快走吧!这太严重了!”沈允儿扯下何汐宁的外套把奄奄一息的猫猫抱在怀里走了出来。
“你们不可以走!”应白疼得龇牙咧嘴,骂咧咧道:“姜晚笙你就不怕吗!不怕我报警!不怕我把这件事发到论坛上吗!金融系系花殴打同校同学!”
看到浑身是伤已经瘦得不成样的加菲猫。
姜晚笙脑海里满是第一次与它相遇时的模样,它伸长着脖子蹭自己的手心,它毫无防备地敞开柔软的肚皮让她摸。
这一刻,她怒火中烧,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对着应白的脸解开了屏锁,因愤怒而声线轻颤地说道:“我当然不怕,我最多被夸赞为民除害,而你就不一样了,你手机里这些恶心的照片视频都会被我公之于众。”
“恩诺大学最忌讳学生德行,你大可试试。”
血模糊了他的视线,空间中的寂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应白心里忐忑不安:“你到底在干什么!”
姜晚笙点开了他宿舍群的记录,里面讨论的话题肮脏得让人不忍直视,关于追她是打赌,关于何汐宁是个怨种。
她看到这,不经意地撇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姑娘。
指尖一滑, 退出了对话框,只是戳戳点点了好几分钟。
再捡起地上的砖头狠狠地砸在了手机屏幕的下半部分。
“姜晚笙你到底在干什么!”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一脚。
今天沈允儿穿的是高跟鞋,尖锐的高跟踹在肉体上的疼痛感不亚于用刀扎。
“啊!”应白疼得在地上蜷成一团。
门重重地在眼前关上,茶几上的手机不停发出提示声和来电。
应白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挣扎着爬起来拿过手机。
不看还好。
一看,他只恨姜晚笙刚刚那块砖头没用力点把他拍死。
姜晚笙把他手机里的所有女生都拉了一个讨论组,并在里面发出忏悔,自己是个渣男,还把他和舍友谈论女生的聊天记录都发在了里面。
还有很多他和女生撩骚的记录,但女生的头像都截掉了。
群里尽是辱骂他的话,电话也被现女友打爆了。
他都划不动屏幕,也不能为自己解释。
今日自尊心屡屡受挫,愤怒与无力感让应白在情绪失控下狠狠地将手机甩到了墙上,手机摔落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
“啊!!”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
心如死灰。
既是后悔招惹了姜晚笙,也是不明白怎么姜晚笙和何汐宁玩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