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仅没停还比白天大了一些，整个旷野伸手不见五指。
长久以来莫归晚上一直是在线休息或者修炼，下半夜的时候，一名士兵进来推了他几下将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大人，出事了，好多营区都着起了大火。”
莫归一下惊醒过来，马上意识到不妙。
跑出帐篷，只见整个集结区许多营地都冒出冲天火光，他们对面的一处营地也着起火来，火借风势，很快引燃了更多的帐篷。下着的雨太小，对这种火势根本起不到作用。
对面营地的人很快发现着火，大呼“走水了，走水了”，许多士兵还未穿好衣服就跑出营帐，茫然四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营地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嗖嗖”一阵箭雨从黑暗中射出，数十名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
营地中的人群更加混乱，少数发现危险的士兵紧张地左右张望，很快又被暗箭射中。
几轮弓箭过后，至少上百名士兵被射杀倒地，营地中的士兵才回过神来，放弃救火开始小范围集结。
这时，潜伏在黑暗中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杀出，冲在最前面的人武功高强，如入无人之境，手起刀落就将一个个士兵斩杀。
对面营地的士兵还未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就遇此变故，更是心惊胆战，毫无迎战之心，勉强组织起的几个小队很快被冲散，还没展开对抗就变成了被屠杀。
对面的营地离莫归营地并不远，他们站在营墙上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每个起火的营地都在重复着眼前的这一幕。
莫归心里忽然有了明悟，山贼的眼线都能布到郡城主府中，大军在此集结的消息更是没法保密的，杀人放火的人非山贼莫属。
但是这伙山贼是怎么进来的，他的斥候都散布到了山脚，相信其他领地也会安排大量斥候在外界侦查。
虽然称不上天罗地网，但是大数量的山贼靠近集结区域不应该发现不了。
可山贼还是进来了，还在集结区来了个中心开花，让各个营地自顾不暇。
而且受到攻击的很少有最外圈营地，这也说明山贼并不是从外面攻进来的。
难道是？对了，很有可能，就是晚上所看到的几队大摇大摆进来的队伍，是山贼冒充领地军队，直接开到了集结区内来扎营。
利用集结区各领地外紧内松的漏洞，优先攻击内部防御松懈的营地。
真是好算计，确实出人意料，这山贼打仗都用起兵法谋略了吗？
真是太可笑了，征召征召，连来的人是谁都分不清，这就是官兵的实力吗？
和山贼一对比，自己这批官兵怎么看怎么像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
醉无忧问：“是山贼？他们怎么来的？我们要出兵帮忙对面营地吗？”
“不，我们紧守营寨，让士兵戒备，再准备救火之物。我们首先要防着山贼来攻击我们，如果出兵救援，容易中埋伏，我们和对面又不熟，犯不上为他们冒险，他们自求多福吧。”
或许是得益于坚固严密的营墙，莫归的军营并没有受到山贼的攻击。
喊杀声持续到快天亮时才结束，山贼秀完这波肌肉后从容的离开了。
天亮后，雨停了下来。整个集结区满目疮痍，仍然有好多地方冒着黑烟，一些幸存的士兵搜寻伤员或者搬运幸免的物资。
县城军的一个传令兵骑马来传罗校尉命令，让所有领主会长立刻去大营开会。
县城大营并没有在昨晚受到破坏，但是他们来的人少，营地也非常小，估计山贼没看得上。
大帐中人数比昨天多了很多陌生面孔，一问才知是承宣、龙南两县的人都在，只是都显得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时间不大，罗校尉和另一个穿着相同盔甲的人簇拥着一人入帐，定睛一看，还是个熟人。
其实也算不上多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当时接老夫人回郡城的游击将军丁虔。
丁虔环视一圈，阴沉着脸说：“各位真是好本事，让山贼钻到心窝子里折腾个爽快。
还有两位校尉，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组织的这次集结，几千号山贼大摇大摆地在集结地驻营，你们都是瞎子吗？此事我一定会如实禀告郡城主大人。
你们不要不服气，认为这么多领地公会大家之间都不熟，谁也认不得谁，被人混入在所难免。
我告诉你们，信丰县昨天也遇到了这种情况，但是他们县组织有力，当时就发现了企图鱼目混珠的山贼，一番激战将山贼击败。”
平息了一下心情，丁虔又说：“你们两县损失统计出来了，龙南县两个公会四个领地被灭，承宣县三个公会五个领地被灭，无法参加后续行动。
另有十余领地损伤惨重，总计损失士兵一万五千余人，物资无算，更有两位异人领主被杀。
也就是说，我们三县只有四万士兵，山贼差不多近五万而不是之前以为的两三万。”
听到这个消息，下面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本来都以为领地军是山贼人数的两倍，结果却来了一个翻转。
罗校尉也是大吃一惊：“丁将军，山贼这么多人，情报没问题吧？”
丁虔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罗校尉，你看我像是信口开河的人吗？
你说的人数那是老黄历了，今年蛮族受灾，有不少附庸部落的人加入了山贼，导致山贼势力暴涨，开始蠢蠢欲动，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年不动他们，现在却主动围剿？
鉴于两县受到重大损失，大家士气低迷，本将决定明天一早，所有军队向信丰县进军，与信丰县的军队汇合，先攻打乌鞘岭的山贼。”
好歹定下了讨贼的方针目标，大家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信心也有所恢复。
散会后还没走出军营，一名传令兵悄悄地叫住莫归，让他先不要走，说是丁将军有请。
莫归一头雾水的重新进入大帐，丁虔和两个校尉都坐在帐内，除了他们，苍井的空、愈孤寒和另外两个异人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