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重甲兵在战场之上,那绝对是一个人见人怕的大杀器,不过这重甲兵一样是有弱点的,就比如身披重甲的人,对于身体素质有着极高的要求。
红杉军的这些重甲步兵,也是血战几天时间,战斗一结束,他们就退回了营寨进行休息,都没等潇文昭的命令,不过重甲兵确实有这个权利,这都是林成祖给他们惯出来的,毕竟这是精锐中的精锐,有一些特权也是应该的。
而这些人回到军营之后,脱下来了盔甲倒头就睡,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连饭都没吃就睡着了,这也导致他们被号角声惊醒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披甲而是找吃的,在他们看来,吃饱了才能上战场,而且这也是林成祖默许的特权之一。
不过,他们好像忘了,这个是在战场上,而且还是营地受到了突袭,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们还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特权,这就是在作死。
这件事要是放在凉州军,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刚刚结束了一场血战,他们依旧会按照军令来严格执行,在听到集结的号角声之后,不管你在干什么,都要第一时间披甲然后走出营帐,若是你还早点吃的慢条斯理的吃饭,你看路朝歌能不能把杨延昭按在地上打?
军令就是军令,不管你是普通战兵还是玄甲军亦或者重甲步兵,都必须严格遵守所有军令,别以为你是重甲兵你就了不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在路朝歌眼里所有战兵一律平等,谁也没有特权。
潇文昭在得了亲兵的汇报后,亲自赶到了重甲将军于永宁的营帐,此时的于永宁正在亲兵的帮助下披甲,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张。
战场上不慌张倒也是好事,不过你要分时候,这个时候凉州军都打进来了,你还在这慢条斯理的穿盔甲,这不就是给潇文昭上眼药呢嘛!
“于永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紧不慢的。”潇文昭掀开军帐门帘,怒喝道:“凉州军都已经打过来了,你们重甲兵能不能动作快一些,现在只有你们能挡住凉州骑军。”
“既然知道只有我们能挡住凉州骑军,那你的态度就应该好一点。”于永宁看了一眼冲进来的潇文昭,道:“丁庆生应该劝过你了,可是你不听他的话啊!所以才有了眼前的局面,你现在应该想想,你回去之后要怎么和陛下交代,从大胜变成惨胜,你的功劳够不够。”
“你什么意思?”潇文昭冷哼道。
“字面意思。”于永宁拿起了自己的战刀,道:“凉州军我们重甲可以解决,你就想想回去怎么和陛下解释就是了,你这些功劳估计这一次应该不够抵扣的。”
“你的意思是你能解决凉州军十几万大军?”潇文昭看着于永宁问道。
“当然能解决。”于永宁不屑的说道:“我们可是重甲,专门对付凉州骑兵的,若是连我们都解决不了,还有谁能解决凉州骑兵呢!”
于永宁的话说的足够狂,不过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凉州铁骑是如何作战的,他以为就像他们红衫军的骑兵一样,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凉州的骑军可不是他们红衫军的骑军可以比拟的,若是凉州军的骑军和红衫军的骑军是一个等级,那凉州也不敢说出凉州铁骑甲天下这句话。
“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潇文昭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于永宁,说道:“要是挡不住凉州骑军,我们都好不了。”
而此时的于永宁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军帐,他麾下的重甲兵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自己的军帐。
于永宁也不废话,带着重甲兵就冲向了辕门方向,可就在他们刚刚冲到辕门附近,就见原本还在外面打扫战场的辎重营疯狂的冲向了营寨。
没错,高宏杰和他麾下的骑兵也赶到了,他们按照路朝歌的命令,对这红衫军的辎重营进行了驱赶,本来是要驱散的,不过高宏杰一想这个时候把人赶的到处都是,倒不如直接把人赶回红杉军营寨。
没想到他是无心插柳,这被驱赶回营寨的辎重营,直接堵住了重甲兵离营的出路,这一下就打乱了于永宁的部署,没有办法的他只能开始方向驱赶辎重营,在于永宁的眼力,这些人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现在又挡了自己的路,那他还能给这帮人好脸色看吗?
“将辎重营赶出去。”于永宁直接下达了军令,他想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至于这些人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意。
辎重营本来已经冲进营寨了,可是在重甲的驱赶之下,他们不得已又退了出去,这一退就不得了了,直接踩踏死了好些人,可是于永宁根本就不管不顾,带着人就要往营地外冲,他们必须冲出去结阵之后,才有和凉州骑军较量的资本,若是窝在营地里,他们的作用微乎其微。
这一下辕门附近顿时就乱了起来,有人想进入营地避难,有的人想要出去杀敌,最后还是重甲更胜一筹,将辎重营的人全都给定了出去,可是当他们刚刚踏出营地,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凉州骑军一轮箭雨抛射了过来。
不过他们身披重甲,抛射的箭雨很难伤到他们,除非你倒了血霉了,那箭矢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你的眼睛,当然这样的倒霉蛋还是少数。
于永宁看着那些飞来的箭矢,只是不屑一笑,然后带着人继续向外冲,他要在营地之前铸造一条防线,将凉州军挡在外面,给营地内的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可是他更露头,就见数千弩矢激射而来,凉州的军弩都是经过路朝歌改进的,三百步之外可以轻易穿透普通盔甲,但若是将距离放进到百步之内,重甲虽然不能完全贯穿,但是射透一层很容易做到。
那些刚刚冲出辕门的重甲兵顿时被射翻了一片,这是他们从军以来,第一次被弩矢射杀这么多人,顿时他们就大感不妙,可是已经形成了向前冲的趋势,他们想退暂时也退不回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外冲。
于永宁的运气不错,第一波弩矢并没有伤到他,他想着弩的射速毕竟有限,只要借助重新装填的空隙,他的人就能冲出去一部分,这些人可以冲向凉州骑军,对凉州骑军的弩手进行有效的压制。
可惜,凉州的连弩已经量产很多年了,而且早就装配到了各军之中,他居然还不知道。
就在于永宁以为自己可以冲出去的时候,第二波弩矢又射了过来,随后就是第三第四第五波,直接就将冲出营寨的重甲兵全都钉死在了地上,有些运气不错并没有死,不过他们还不如死了呢!
要知道,重甲步兵一旦倒地,在想站起来那就必须有人过去扶他一把,可是在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啊!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这些人倒在地上的人命运其实已经注定了,要么被攻营的凉州军踩死,要么就是被自己的袍泽踩死,归根结底是逃不过这个死。
有的人为了死的痛快点,直接就将头盔摘了下来,以求有一支羽箭能够贯穿他的头颅,让他死的痛快一点,总比被人活活踩死要强。
可是有句话说的很好,当你怕死的时候,阎王爷最先找的一定是你,当你不怕死的时候,阎王爷都离你远远的。
那些将头盔摘下来等死的重甲兵,很形象的验证了这句话,那么密集的箭雨,就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都躲着他们。
于永宁和他麾下的重甲兵很快就被押回了营寨,那些等死的重甲兵总算是找到了逃生的机会,他们奋力的向营寨内爬了进去,能活着谁也不想死不是。
于永宁退回到营寨内之后,立即叫人去拿来了盾牌,要知道重甲的防御力已经很变态了,再加上盾牌,那不就等于一个没有输出火力的坦克了吗?
若是路朝歌带着大军赶来,那有床子弩对付起来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现在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重兵器,只能依靠连弩对敌军进行压制。
“不能让他们出来。”吴锦松看着举着盾牌向外冲的敌军重甲,顿时就不淡定了,这要是让红杉军冲出来了,他怎么和路朝歌交代。
“我带人冲上去压制他们。”吴锦松对身边的秦正武说道:“你继续完成少将军交代的任务,压制营寨内的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冲出来。”
“不行。”秦正武说道:“冲营是我和卫将军的任务,要冲也是我带着人冲。”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卫云琛看着两人说道:“你们在前面牵制住他们,我带人绕到后面去,从后面在冲一次,把里面的人往前门赶一下,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说完,卫云琛带着麾下骑兵打马离去,而秦正武和吴锦松也不耽搁,一边向后撤退和敌军保持安全距离,一边用弓弩不断进行压制,不过效果已经很小了。
回到战场的潇文昭看到于永宁带着人冲了出去,顿时就感觉心里一阵痛快,他是知道重甲的威力的,虽然他没指挥过重甲,但是当年在凉州的时候,没少和西疆的重甲打交道,那时候他就对重甲的战斗力有了一个很明确的认知。
“好,只要于将军能冲出去设置军阵,凉州军就不可怕。”潇文昭大笑道:“传令各军,紧随重甲之后,出营列阵。”
可就在这个时候,军营的后方突然骚乱了起来,只见一支凉州骑军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杀入了军营,他们没有直接冲向前方辕门,而是在营地之内四处游走,将那些红杉军士卒驱赶向正面的辕门。
潇文昭得了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凉州骑军在军营里反复冲了好几次,就愣是没有人想到把营寨的后面给关上,这让他刚刚平复的心情顿时又愤怒了起来。
可就算是他在愤怒,也挡不住卫云琛带着人在他的军营之内横冲直撞,那些被驱赶的战兵很配合的向着前方辕门冲了过去,他们本来也是接了命令,要出营列阵的,索性他们就顺着卫云琛驱赶的方向,开始大量涌向前门。
这个时候的重甲还没有完全冲出辕门,而被卫云琛驱赶的步卒又涌了过去,这一下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辕门附近再一次陷入了混乱之中。
卫云琛眼见着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立即命令亲兵吹响了号角,原路杀出营寨回到正面战场,他也不敢耽搁太多时间,毕竟潇文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带着人在营地内这么横冲直撞的,估计他已经命令人去关闭后门了。
果然不出卫云琛所料,潇文昭此时已经派人去关闭后面的辕门,他就是要将卫云琛和他麾下的骑兵困死在营地之内,只不过卫云琛的反应更快一些,带着人杀了几名准备关闭寨门的士卒,带着人冲了出去。
卫云琛在冲出营地之后,立即在后门方向整兵备战,他不知道潇文昭会不会让人从后门冲出来,但是他要有所准备才行,既然路朝歌已经交代了,要将敌军堵死在营地之内,那他们就要不打折扣的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