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对于幽州是势在必得,他要幽州可不仅仅是为了晏元恺,若单单是为了晏元恺,他根本就不需要大动干戈,只要按照李朝宗的命令执行就行了。
要说路朝歌要整个幽州没有私心那是假的,可说到底还是为了大局考虑,他要幽州就是为了堵门,堵住大楚北边的门户,就算是北疆边军有一天败了,凉州军也能第一时间顶上去,把异族的军队堵在幽州,不至于让异族兵马祸害了整个北方,甚至有可能南下。
所以,在路朝歌看来,幽州还是掌控在凉州军手里比较稳妥,至于北疆边军的反应,那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等占领了幽州之后,他在让李朝宗亲自出马就是了。
李朝宗可是前北疆大将军的嫡长,北疆边军之中还有不少跟着他老爹一起打过仗的老人在,这些人不说是看着李朝宗长大的,也差不了多少了,只要李朝宗一出手,北疆边军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路朝歌看着一众将军离开中军帐,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杨嗣业。
“杨老将军,有件事我和你说一下。”看着要离开的众人,路朝歌叫住了杨嗣业。
“少将军,什么事?”杨嗣业转身问道。
“你还是叫我朝歌吧!”路朝歌笑了笑说道:“你叫我少将军,我有点不习惯。”
杨嗣业作为最早跟随李朝宗的人,在凉州军中也是威望颇高,就连李朝宗都很尊敬他。
这个小老头本事还是有的,只不过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性格,你有军令我就执行,你没军令我就在军营里练兵,要么就回家哄孩子玩,他对自己现在的位置已经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
“那我还叫你朝歌吧!”杨嗣业笑着说道:“你叫我有事?”
“关于你儿子的事。”路朝歌挠了挠头,说道:“你就让他出来干点啥呗!总是关在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你将来也得有人继承你的衣钵不是?”
“那臭小子去找你了?”杨嗣业问道。
“你别管谁找我,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路朝歌笑着说道:“让杨大哥出来,实在不行你就放我身边,你看行不行?我帮你管着带着看着。”
杨嗣业的长子名叫杨元忠,年纪比李朝宗还大上一岁,杨嗣业刚刚跟着邱元易造反的时候,将他的一家子都藏了起来,毕竟造反这活可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要不把家里人藏好,保不齐那天就断子绝孙了。
而在投靠李朝宗之后,他就叫人将一家人接到了身边,一家人也算是团圆了。
可杨嗣业这老头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愣是不让杨元忠参军,不管杨元忠怎么求他都不好使。
其实杨嗣业的担心和郑老夫人的担心是一样的,他也不想杨家在军中做大,那样对杨家来说没有好处,最后保不齐就弄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朝歌,我是真不想让他进入军队。”杨嗣业说道:“我现在的俸禄养活一家人足够了,何必……”
“其实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路朝歌拽着杨嗣业的手,来到椅子旁边,请他坐了下去,说道:“你不就是怕杨家在军中做大吗?”
其实路朝歌这句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他没好意思说,那半句话就是‘只要他路朝歌还活着,你杨家出再多将军也白给,反正都打不过我。’
“你看出来了?”杨嗣业笑着问道。
“叔,其实你的问题和郑家是一样的,我大哥早就说过了,有能力你就上,没能力你就下,你担心那么多干什么?”路朝歌笑着说道:“我问你,你觉得我大哥以后能得了这天下不?”
“那肯定能啊!”杨嗣业自信的说道:“这个天下谁能比大都督更适合做皇帝?”
“你看,你也知道我大哥能做皇帝,那我大哥当了皇帝,是不是就不用人镇守国门了?”路朝歌又问道。
“那怎么能行。”杨嗣业说道:“四周皆是虎狼,咱们必须有比虎狼还凶狠的将军镇守国门才行。”
“你看,你自己也说了,需要更比虎狼更凶狠的人镇守国门,那为什么杨大哥就不行呢?”路朝歌说道:“大楚有将门,我们怎么就不能有将门呢?你是最早跟在我大哥身边的人之一,将来我大哥登临大宝,你觉得你的地位会低吗?要是没有一个能撑起门面的人,你觉得你杨家能富贵几代?你真想你们杨家富不过三代啊?”
“可是……”杨嗣业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路朝歌打断了。
“明天就让杨大哥出来吧!”路朝歌说道:“跟我身边学几年,怎么也能当个合格的将军了,也不会堕了您的威名不是,你看这样行不行?”
“话都被你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杨嗣业笑了笑说道:“那就麻烦你,朝歌。”
“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为了凉州的未来。”路朝歌笑了笑说道。
两人结束了聊天,杨嗣业也准备回一趟家,毕竟这一次出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的事还是要交代交代的,顺便让杨元忠明天去找路朝歌,跟在路朝歌身边学习。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谢玉堂和于吉昌带着人离开大营。而李朝宗早就得到了消息,毕竟这么大的动静,他想不知道都很难。
不过他也没在意,路朝歌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有些事他也懒得管,有个人帮他分担也是好事,而且他把路朝歌当亲兄弟一样看待,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他们哥俩早就一拍两散了。
禁军衙门
“出动了多少人?”李朝宗依旧埋头苦干,这一把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至少路朝歌打死他他都不愿意干。
“玄甲军和少将军的亲兵已经离开了。”一名亲兵汇报着:“不过看那样,后续还有队伍要离开,保守估计少将军这次出动了最少六个军。”
“这臭小子,是不想给刘子腾活路啊!”李朝宗笑了笑,说道:“你下去吧!顺便去一趟我府上,告诉夫人,晚上去朝歌家吃饭。”
李朝宗一忙就忙到了黄昏时分,看着已经快要落下去的太阳,李朝宗不由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路朝歌的家里,此时的正堂已经摆上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赶紧上桌吃饭。”路朝歌看到李朝宗走了进来,赶紧招呼众人准备开饭。
这当中最积极的肯定就是李存宁和李存孝,现在这两位可是被曾永德折腾的不轻,这老曾也正是个负责任的好先生,对李存宁和李存孝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只不过两个小家伙快受不了了。
毕竟在路朝歌身边,那都是一边玩一边学,不管学什么都格外的轻松,可是现在的曾永德……只能说一言难尽吧!
曾永德到了长安之后,就在长安定居了,李朝宗也帮着路朝歌兑现了当初的诺言,给曾永德增设了一个提督凉州学政的官职,而且还有不小的实权呢!
就比如,这凉州境内所有的学堂,他曾永德都能管的了,而且为了让这位老先生能教授更多的人,李朝宗还特意批了一笔银子,给老先生盖了一件学堂,不过这个学堂教的可不是孩童,而是那些有着科举之志的学子。
“二叔,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李存孝可怜巴巴的看着正在吃饭的路朝歌问道。
“咋了?谁欺负你了?”路朝歌看着可怜巴巴的李存孝问道。
“被打手板了呗!”谢灵韵在一旁笑着说道:“曾先生授课,这臭小子在下面坐也坐不住,被打了五下。”
“曾先生讲课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如跟着二叔学有意思。”李存孝对被打手板的事根本就不在意,他皮糙肉厚的,打几下能有多疼,他在意的是路朝歌这段时间都没陪他玩。
“学习本来就枯燥。”路朝歌说道:“不过,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个过程,你看你大哥不就没说话吗?”
“我大哥一般不说话,但是他都直接动手。”李存孝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臭小子,你不会是打曾先生了吧?”李朝宗眼睛一横,语气不是很友善的问道。
“我从来不会动手。”李存宁擦了擦嘴,说道:“身为上位者,当然要劳人了。”
“噗……”路朝歌一个没忍住,一口饭全都喷了出来,好在他反应够快,要不这一桌子饭菜没法吃了。
“我想请问这位大少爷,您劳的是哪位啊?”路朝歌擦了擦嘴问道。
要知道,曾永德在教授李存宁和李存孝的同时,还有不少凉州官员家的孩子,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李存宁以后的班底,算是李朝宗给李存宁培养人才吧!
“袁爷爷家的重孙袁景曜,牧大将军家的儿子牧飞鸿还有就是萧将军家的小儿子萧阳舒。”谢灵韵在一旁扒拉着手指头数着,这不数还好,这一数凉州军半数将军家的孩子都参与进去了。
“你不是真把曾先生打了吧?”路朝歌听着谢灵韵说的那些人名,心里也是一个劲的打鼓。
这些人里面除了极少数手上没工夫,其他的或多或少的手上是有两下子的,要是真合起伙来和曾永德打一场,就曾永德那老胳膊老腿的,估计撑不过片刻都。
“那不能,毕竟那是先生。”李存宁说道:“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那你干什么了?”路朝歌问道。
“给曾先生下了一点点药。”李存宁说道。
“泻药。”谢灵韵白了一眼李存宁说道。
“这你还不揍他?”路朝歌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揍他我能留着他?”谢灵韵说道:“已经去给曾先生道过歉了,曾先生不愧是大儒,不仅没生气,还夸了存宁,说存宁知道上位者应该劳人。”
“看来请曾先生回来确实没错。”李朝宗开口道:“知道该如何教授存宁和存孝,这就很难得了。”
路朝歌这个时候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现在已经开始担心自己家里那两个小家伙了,这以后长大了还了得,上面有两个哥哥宠着,还有一大堆人宠着,这以后要是想干点什么坏事,那身边还不一大堆人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