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希安拉着自己父亲的手走了过来。
“池鱼,你最爱的丈夫来找你了。”一位妇女笑眯眯的说道。
她的话一出,直接让江池鱼的脸红润了起来。
“池鱼,我来洗衣服吧!你带小白回去做饭。”白弈湫笑着开口。
江池鱼闻言之后,轻“嗯”一声,便将手中的水渍擦拭干净。
“你洗干净一点,千万别又把衣服洗湖里面去了。”江池鱼认真的叮嘱道。
因为白弈湫上次就将衣服洗湖里面去了,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衣服捞上来。
“知道了,知道了。”白弈湫好似敷衍的回答一句,而后就接手江池鱼还没洗完的衣服。
“一点要洗干净一点,可别洗不干净又让我重新洗。”
江池鱼拉着白希安的手,本来都准备走了,然后再次回头叮嘱一声。
白弈湫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小白,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江池鱼宠溺的问道。
“爸爸说今天晚上吃红烧鱼。”白希安松开自己母亲的手,跑去一边捡起一根笔直的木棍。
“爸爸买鱼了吗?”江池鱼认真的问道。
白希安闻言愣了一下,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白弈湫回来的时候,可是两手空空,哪有什么鱼啊!
他摇晃着小脑袋,低声回应,“没有……”
江池鱼看着自己儿子委屈巴拉的样子,她笑了笑,“走,回家妈妈给你做黄焖鸡米饭。”
话音刚落地,白希安就愣了一下,他的嘴里呢喃一句,“黄焖鸡米饭?好像……我也会做……”
好像,曾经给一个很重要的人,做过一次黄焖鸡米饭。
白希安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
可是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回忆起什么东西一般。
“小白也会做黄焖鸡米饭吗?”江池鱼笑着问道,不过她显然是不相信这句话的。
毕竟谁会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会做黄焖鸡米饭呢?
白希安摇了摇头,他只觉得脑袋很难受,平日里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并且时不时就会出现一次,这种感觉让他的脑袋很疼。
“小白,你头又在疼吗?”江池鱼关切的问道,她特别担心。
白希安点了点头,“妈妈,我这是怎么了?”
江池鱼解释道:“肯定是太饿的原因,走,我们现在回家,妈妈给你做饭。”
回到小木屋,只见一个小女生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站在小木屋的门前。
当她看见白希安回来之后,她开心的跑了过来。“阿姨好。”
“小欣妍,你又来找我们家小白玩了啊!”江池鱼笑着问道。
李欣妍在隔壁李正东的女儿,从小与白希安一块长大,甚至出生时候的产房都是一间。
“嗯嗯。”李欣妍点了点脑袋,而后,她把手里的木棍递给白希安,“这个还给你,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已经打跑了。”
别看李欣妍是一个小女孩,可是下起手来是真的狠。
白希安接过笔直的木棍,他轻声回应,“谢谢。”
平日里,白弈湫与江池鱼不在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因为白希安脑子有病欺负他。
不过好在有李欣妍,每次都会把他们打跑,替白希安报仇。
“我们是朋友啊!”李欣妍说完,就朝自己家的方向小跑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第一次听见李欣妍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觉得特别的熟悉。
就仿佛,自己与这个名字有着一些关系一般。
就好像发生过一段故事一样。
可是故事的开头他想不起来,故事的结局他也想不起来。
“妈妈,我想去上学。”白希安看着李欣妍离开的背影,暮色的黄昏将她的背景照得金黄。
他觉得,似乎只有去学校,才能得到自己脑袋为何有病的答案。
江池鱼想了很久,最终才下定决心,“好,明天妈妈就让你去学校读书。”
夜晚,白弈湫也带着洗干净的衣服走了回来。
本来他早就洗完,可是又担心没有洗干净,于是又洗了两遍。
等他回来的时候,白希安已经吃完饭,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村庄里面,大多数都是一层的小木屋。
像白希安家两层的木屋很少,因为都觉得没有必要建两层。
“小白明天要去上学,你明天一大早,就去把鸡蛋卖了。家里还有一些零钱,加上卖鸡蛋的钱应该够了。”
江池鱼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口说道。
白弈湫闻言,夹菜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上学好啊,我明天也去工地里面干活,一天也有三十块钱。”白弈湫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口说道。
如今,一天能够赚三十块钱,就已经很多了。这已经相当于一般人两天的收入。
并且,工地也不是什么人都要,那也是有要求的。
而像白弈湫这种一身腱子肉,身体强壮的人,正好可以进入工地。
“工地干活注意安全,我们也得攒一点钱。等以后小白上初中了,可以给他买一辆自行车,这样去镇上也方便。”
江池鱼的语气平静。
白弈湫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小白的病该怎么办?”白弈湫问道。
江池鱼沉默了,他说的不是白希安脑袋的病,而是他身体里面的癌症。
在白希安出生的第二天,就被检查出来患有癌症。
如今已经七年了,白希安的癌细胞却并没有像平常癌细胞一样扩散,而是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慢慢扩散。
但是早晚有一天,癌细胞会扩散全身。
如今距离那一天,大概还有十一年。
十一年之后,癌细胞将会扩散白希安的全身每个部位。
“你说……为什么我们的孩子就这么倒霉……”江池鱼再也忍受不住哭了出来。
白希安患有癌症,这并不是一个秘密,全村的人都知道。
可是村里的人,都想让白希安开开心心的度过余生。
所以,这是一个荒野,一个想要欺骗一个孩子十八年的谎言。
他们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但是他们想,在这个孩子知道之前,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