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闪过,待烛宵和予翡再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纵横千里的峡谷。
悬崖深不见底,四周一片焦黑,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机。
狂风呼啸着,好似恶鬼的哭嚎声,刮擦耳膜。
站在崖边的扶光转过身来,她望向自己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狂风卷起她白色绣金道衣袍,猎猎作响:
“孩子们,这里就是每位神主最终的长眠地。”
夹杂着沙石的飓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烛宵握住妹妹的手自然地往前站了一步替她挡住风沙:
“师尊,神历里说过,每位神主陨落后分明会被葬入山海云墓……”
“你也说了,那是神历。”
扶光望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全身繁复的饰品在此刻仿佛变成了无法挣脱的华丽枷锁。
昔日高高在上的神主此刻变成了精致宝石笼中的金丝雀,扶光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嘲讽和悲凉:
“神历里还说你们一族都是神域的叛徒,但你我清楚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神主之位不是荣耀,它只是一副手铐,亦或是一副脚链。神主是三界的囚徒,即使知道背后的真相,你们还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吗?”
华丽的金饰宝石在风的裹挟下碰撞在一起,发出轻灵的声响。
“不过,只有你们拥有足够强的实力和权柄,才能洗刷你们父辈的冤屈。”
百年前亲族被屠戮的惨叫声仿佛至今还萦绕在耳畔。
仇人狰狞恐怖的面孔,溅到脸上的温热的血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这场灭族之灾至今还在频频出现在予翡和烛宵的梦里,那噩梦好似一柄尖刀,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寸一寸地扎进心底,永不能忘。
每每午夜梦回,他们坐起身来,都能摸到自己脸上冰凉的泪水。
予翡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哥哥,她眸光闪烁,踏出一步坚定道:
“师尊,我……”
话音未落,烛宵就拽住了她的手。
他再次抬脚挡在予翡面前,“噗通”一声双膝下跪,铿锵有力地夺过话头:
“师尊,烛宵不才,愿承师位。”
予翡还想说些什么,但烛宵年纪比她大,修为也更高深些,他竟将予翡定在原地,还封了她的五感。
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扶光不忍地闭上眼转过头去。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将这样两个至纯至善的孩子卷入这所谓的“大义”之中。
但她数十万年来也就找到了这么两个身负五彩石的孩子。
现在她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只有这样才能让三界在未来的某一天获得真正的自由。
三年后,神主登位大典上,烛宵身着一袭白袍礼服,金瞳璀璨,金色的披风和饰品尊贵无双。
他接过师尊手里的权杖,接过三界的命运与未来,成为了整个位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神主。
站在高耸的礼台上,他俯视着下边如同蚂蚁一般黑压压跪伏在地的三界各族,好像看见了太墟的漆黑深渊。
次年,前任神主扶光身陨,神域动荡,但立刻被神主烛宵和司战予翡以铁血手段迅速镇压。
同年,百年前的一桩冤案被昭雪,当年所有牵连其中的种族全部被处以极刑,神魂被投入太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