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看了眼朱四虎所在工作台上的东西,见是一尊熊猫造型的玻璃制品:“哟,咱们工厂的工艺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这熊猫做的可够精细的。”
“还差得远呢,调色上总是差点意思。这不,我下午就过来了,一直琢磨到现在都没琢磨明白。”朱三虎皱着眉头说道。
“行吧,慢慢研究呗,没必要这么拼,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七牛,先忙你的事儿吧,你想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想做一批玻璃方块,要一面金色有花纹,一面透明,上面刻字。这东西大概七分高,一寸宽,一寸半长,花纹要统一,刻的字嘛,一共三十四种,每种四张,合计一百三十六张。”
朱三虎微微理解了一下朱七牛话里的意思:“这上面刻的字需要很标准好看吗?”
“标准是肯定的,好看嘛,当然是越好看越好了。”
“行,这活儿非李狗蛋莫属了,咱们的厂子里就属他手艺最好,你把要刻的字写下来,他准能一分不差的刻出来。”
“李狗蛋?”
朱七牛愣了下,是我以为的那个李狗蛋吗?
那年老朱家在老家修祠堂,他不是还去帮过忙吗?咋又跑到我家厂子来了?
朱七牛愣神的功夫,朱三虎已经把李狗蛋喊过来了。
朱七牛转身一瞧,嘿,还真就是曾经的同村兼同窗李狗蛋。
“还真是你啊狗蛋,你啥时候来厂子里上班的?”朱七牛有些惊喜的问道。
李狗蛋憨厚的挠了挠头,并没有像上次见面时那么自卑和拘束:“草民李狗蛋见过冠军侯。冠军侯,你出谋划策拿下倭奴国,一举解决倭寇之患的事儿在厂子里都传开了,你真厉害。”
朱七牛笑着点了点头:“也就一般厉害啦,主要还是太上皇和皇帝厉害。”
李狗蛋再次一笑:“冠军侯具体有多厉害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比我厉害,小时候你每次得了皇爷奖赏或是干了什么好事,我爹就会回家揍我一顿,可惜我那会儿开窍的晚,越揍我越不服气,害得读书也没读成。”
“读书好也未见得就真的好,行行出状元嘛,只要是自己动手挣钱吃饭,不偷不抢不犯法,谁也不比谁高贵,听我三伯说你是厂子里手艺最好的?这就很难得了。”
朱三虎在一旁解释道:“狗蛋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来厂子里的,不想这小子干别的不咋行,弄玻璃却很有一手,学得很快,做出来的玻璃制品比老师傅们都强,现在他已经是咱们厂里的特级技工了,一个月能拿十来两银子,顶的上在大河村一年的收入。”
李狗蛋咧嘴一笑:“这都是二虎三虎四虎叔你们关照我,找了最好的师父带我,不然我也学不到这么快。”
朱七牛道:“我记得之前我五姐好像说过,狗蛋你在跟村里一个人学做石匠?”
李狗蛋道:“是啊,但是现在溧水县城那边也在建造新城,还打算建造几个小型农场,很多人都要被迁进城里住了,没人找我们开石头做房子,我寻思着早晚得没活儿干,不如新学个手艺,就坐着火车来京城了。”
“行,你的想法是对的,玻璃这一行且得兴旺下去呢,学好这门手艺,一辈子不愁吃穿。”朱七牛欣慰一笑,十分替这位同窗的成长而高兴。
简单闲聊过后,朱七牛提笔写下了自己要雕刻的符号,又跟李狗蛋说了下自己的要求,让他先做了一个出来看看。
等东西做好,朱七牛拿起一看,果然,上面雕刻的符号跟自己写的一模一样,飘逸中不失沉稳,俊秀还带三分洒脱。
“狗蛋你的手艺果然不错,看来我三伯有必要给你涨工钱了。”朱七牛夸赞道。
李狗蛋:o(* ̄︶ ̄*)o
又上手一一摸过这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朱七牛提出了三点改进之处。
“狗蛋,这东西还得改进一下。第一,我需要它更加光滑圆润,就像是围棋棋子一样,摸起来不能刺手。
第二,背面的这层金色要更深一点,花纹也要更加明显一些,不能通过背面就看清正面的符号。
第三,符号还得另外上一下颜色,不然符号是透明的,玻璃也是透明的,容易看不清符号到底是啥。”
李狗蛋认真听完朱七牛的要求,又低头沉思了一番,然后再次动了起来。
片刻后,李狗蛋将一枚新的作品递给了朱七牛。
朱七牛拿起一瞧,很是满意:“就是这样,照着这个标准来吧,尽快搞完。”
“是。”
朱七牛朝着朱三虎示意了一下,伯侄俩一齐来到了外面。
“怎么了七牛?”
“三伯,我爹管着玻璃厂,二伯管着眼镜厂,你就不想也管个厂吗?”
“想,当然想啦,每天听人喊厂长多是一件美事儿啊。怎么,七牛,你有想法?”
“李狗蛋正在做的东西就是我的想法。”
“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
“阿巴巴巴阿巴……。”
朱三虎:Σ(⊙▽⊙\\\"a
……
天亮了。
李狗蛋忙完了。
朱七牛一一看过他的作品,很是高兴,对朱三虎道:“三伯,看来狗蛋有必要到新工厂去给你当车间主管了。”
李狗蛋受宠若惊:“主管吗?这不适合吧?”
朱三虎笑道:“我也觉得可以。”
朱七牛抱起盒子:“接下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狗蛋,放假的时候可以去城里逛逛,上我家吃饭去,别客气。”
“行,谢谢。”
翻身上马,朱七牛一抖缰绳,骏马立刻直奔京城。
等朱七牛回到京城,大街上早就满是百姓了,买的卖的,那叫一个热闹。
朱七牛随手在街边买了两个烧饼,一个是咸的,另一个……也是咸的。
一边走一边吃,等他来到魏国公徐达府门口时,烧饼正好吃完。
“你们魏国公在吗?”朱七牛下了马,问家丁道。
见他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家丁并未趾高气昂的耍威风,而是客气问道:“不知阁下是?”
“我叫朱秉文,你是新来的?”
“原来是冠军侯,抱歉,小的确实是新来的,所以不认识侯爷你。请稍等片刻,小的前去通报。”
“嗯。”
片刻后,朱七牛被领进了魏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