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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第二次相恋 > 第451章 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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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眼前的景永远都是一样的,无论人心里翻涌成什么样子,它不会为任何人的心境改变什么,渐渐的连我都沉寂下去了。

封适之依旧抱着我,我没什么可难过的,也不会开心,直到风真的有一点点冷了,才把我从梦里吹醒。

第二次抗拒,我使一点力就足以推开他,显然他也不会真把我逼急了直接从这儿跳下去了事,不过我自己也没有这个想法,我想知道,他会为我做到什么地步呢?

我真有点好奇,于是解开外套的扣子,双手叩在衣领上翻下去,我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背心,来接露露的时候急匆匆的,高辛辞家里备给我的衣物大多都是奇奇怪怪的,我也只有穿这个,边缘有一点点白色的蕾丝边,高辛辞说穿上很好看,笑着看他更好看。

我于是歪着头也用这样的眼神看封适之,我说:“那你犯错吧。”

他却不肯了,奇怪的很,喘气都艰难一般,摇着头后退了两步,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

所以为什么呢?我不是没给他机会,我是个会被身体和责任禁锢住的人,他应该知道吧?可他却不愿意,难道犯错的只能是我吗?是吧,我犯的错太多了,不差这一桩,他不敢的,初时犯错的人都会有点心虚和害怕,我早就不怕了。

他使劲往下咽了咽才能尽量平和的走到我跟前,帮我把外套披回去,盖紧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最后搭在我肩上轻轻揉了揉:“回去吧,外面冷。”

“回去犯错吗?”我问。

他再开口都有点结巴了,我听得出他说的是“不会”,可就是想装不明白,我宁愿任何人每句话我都不明白,大多时候也就不会那么累,偏偏就这会儿想要放空自己的时候,一回头,我看见梁森在不远处,停在车旁边,静静的看着我们两个的闹剧。

我怕他像以前一样冲动会奔过来打之之,赶紧伸手护在他前面,好在梁森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只示意我过去,我回头看了之之一眼,叫他直接回家,这才松了口气、慢悠悠的过去,梁森瞪着之之,同时一股脑的把我塞到他车的副驾驶上,缓了许久才消气,到驾驶座上开车走了。

直到一段路行驶了几十米,我看着后视镜才注意到后座上还有个姑娘在,吓了我一跳,她样貌挺秀气,看着二十出头,就是胆怯,吓我一跳打颤比我还严重点,我刚要问,她差点把脑袋缩回脖子里了,梁森摁了我一把把我箍在座位上。

“别挡我后视镜,坐好了。”

“哥,这是……”

“这是陆家一姑娘,二十、二十三了吧,算起来应该是傅疏愈的表妹,在准备考研,顺便年底把婚事办了,他家没跟着陆家其他蠢货犯事,之前闹过别扭,早就断了,所以你应该没见过,我知道你最近为陆家的事烦心,那些人迟早要收拾干净,以后才不会有麻烦,但是别赶尽杀绝,不仅是为了傅疏愈的面子,还有外界的名声,一家子非死即残,再有关系,公家也不能当自己瞎啊,何况傅疏愈那么张扬惹眼,你再低调,也总有人要针对他吧?你总得留个人在。”

我回头看看,以前也想过这个,就是怕澄澄多心,自己也实在放不下心气儿,现在有直接送上门的便也罢了,我叹了口气。

“考研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津海的学校,你不介意走的离家远一点吧?导师你自己选,学费傅家出,工作自己有看上的随时跟我说,至于婚事、以后见面就叫我姐姐吧,我会按亲表妹的份额给你添嫁妆,以后要是受什么委屈,也可以来找我说。对了,你叫什么?”

小姑娘哆哆嗦嗦,颇有礼貌的点点头:“陆已琳……”

“名字挺好听的,我名片。”我从包里抽了一张递过去,指了指上面的电话:“这儿两个电话,上面是我的,下面那个是封适之的,我会把你的事情跟他说,联系不上我的时候跟他说也可以。”

陆已琳点点头,隐隐透着点开心,只是被陆家拖累的太重,我刚安顿这些、梁森便也懒得搭理她了,随意停了个路边,头也不回道:“把你送到这儿可以吧?自己能回家吗?”

小姑娘点点头,大抵是“举家入狱”这种“夷三族”的行为给她吓得识相的很,梁森话音刚落,她立马蹿下了车,车子再次发动,梁森才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我,而我也是有点尴尬加心酸的,他拍了拍我的头。

“最近比较忙?”

我点点头,怕他开车看不到还小小的“嗯”了一声。

“你去找高辛辞了吗?”梁森说完这句好像重视一点,也好像只是红灯有点无聊,他瞥眼看我,我便只心安理得的点头,他叹口气,表情又沉重一点:“算了,他还凑合,封适之才是个不靠谱的。”

“他、他还行……”我心里急了下,匆匆的就反驳,被梁森看一眼声响就越来越低。

梁森都被气笑了,伸手像以前一样捏捏我的脸:“你还替他说上话了?胳膊肘往外拐啊?”

虽说很快就后悔了,先由心情收的无影无踪,最后就是停在空中的一只手,他咳了咳也好好的放回方向盘,但仅剩的一点点温情留在心里也是刻骨铭心的,我委屈过了,忍不住就掉下两滴泪,对着车窗擦干净。

其实说起来,我以前是粘人的性格,没担当没见识,被家人宠的太好了,心里就总有依赖,可那毕竟是小时候的事了,哪怕我重生赶上个二十来岁的青春年华,实际到底不止活了这几年,眼下真是堕落了,才遇见几件事就又耍小孩脾气?梁森还能来看我就不错了,而我最应该把握的也是机会,不是他对我未必还存在的兄妹之情。

玛笪呐挞将军的事,除了高辛辞帮扶以外我是很难安然解决的,从处理订单以及完成海运至少需要半年,我没办法真陪他那么久,老宅那次呕吐也提醒了我,我可以陪着高辛辞云雨胡闹,唯独不能有孩子,一旦怀孕,我可就真跑不了了,到时候高辛辞不会放过我,二叔就更不会,所以我最多抽出一两个月来解决问题,只要合约上的东西都运行起来,也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高辛辞会生我的气,但这是他算计我的,没理由跟我撕破脸,而我也该为彼此的关系留点脸面,财务上的他替我办了,有关政事的太锋利,我就不要他掺和了,亲自去一趟玛笪,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遭了呐挞将军的白眼,我都会解决,当然,我也不会全然不顾自己的小命。

我转过身,这会儿又把剩下的心酸挤成虚假的眼泪:“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梁森头也没回:“寒露和傅疏愈的事别往自己身上扯,怪宋穿杨,怪寒蕴霜怪箫泽,或者就怪他俩自己没感情,跟你关系不大,我在临江待的时间久一点,早就看着寒露和宋穿杨眉来眼去了,其实他俩也登对,你要是劝不住就算了,宋穿杨不是个好东西,不需要你提醒,人教人不如事教人,一次就能会。”

“哥我不在乎这些,怨念我承受的够多了,不怕再多一桩,我只是想……”我顿了顿,余光晓得梁森看我了,说起来就更难堪:“玛笪的事情,会跟威廉有关吗?”

梁森瞪大了眼,似乎很久才能消化这个问题,车速都慢了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关系。”

“你确定吗?”

“我可以保证,时时,你知道枯萎的摇钱树会被人抛弃到什么地步吗?就算他真的想,没有好处,玛笪那边还会对他唯命是从吗?”梁森回头直勾勾的看我,莫名又嗤笑:“何况他早就没那个心了。”

我不吭声,对这话半信半疑的,我能看得出来威廉从老傅走以后就变样了,但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原谅他、爱他,我不能。

梁森也是个容易苛责自己的人,很快他就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知道这话不该对你说。”

“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害怕,我怕哪一天我真的撑不住了,我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你就当我、只是为了求生,举止上就会让别人多伤心一点吧。”我苦笑笑说,这会儿又掉眼泪,没用的时候也哭,懦弱的很。

或许我忘了,我生来就是个懦弱的人、怎么能改了本性呢?现如今完全就是世事无常,硬生生把我一个无能的人推在前面而已。

梁森也不知道后没后悔来找我,一个劲儿的只有叹气,直到车子开进商临苑,我有点诧异,我搬回临江是直接被澄澄带回榭雨书和的,孩子们也都在,他却把我带到这儿来,很快解释也就跟着上来了。

“好好休息一晚吧,就当我硬逼着你放一天假好吗?我已经把黎浠叫过来照顾你,其他人都不在,时时,其实你说的是对的,你该为自己打算,但我不希望你活着第一目的不是爱自己,而是替别人付出,这个世界上‘需要’你付出的太多了,你就是累死也忙不过来的。”梁森低着头,隔了阵儿才和缓的笑笑,不知是认为自己说多了还是少了,他迟疑一段,捏了捏我手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满心的酸楚也是在这一刻放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他背过身马上要走了,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想跟他说话,大多都没法再开口,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终于没忍住叫住他,他一回头便扑过去,紧紧抱着他,哭的一颤一颤。

“哥,我好想你,你能不能经常来看看我……”我说完这话,可怜巴巴的抬眼看他,但又嗤笑,觉得这要求对他简直太苛刻了,又捂着脸一股脑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梁森怔愣着,只有本能用手背擦我的眼泪。

他最后都没回答,等我哭够了就走了,我目送着他开车出去才要上楼,不用照镜子都晓得自己现在一定痴傻的可怕,好在哭也是一种情绪宣泄的方法,我轻松多了,之之追上来拉住我的时候我都没有任何波动,倒是他看起来特紧张。

“梁森跟你说什么了?你哭了好久,是因为我吗?”他顿了顿十分自责:“对不起。”

“哭?”我笑了,好端端的拉住他的手,仰着头也思索一阵:“哭啊……当然,会有用的。”

之之抬起头,似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利用的成分确实是后续才想起来的,可我现在的处境,一旦见到什么救命稻草就会牢牢的抓在手里、刻在心里,哪还在乎什么先后呢?

他没应声,许久也是叹气,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好,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又笑,起了点逗自己开心的“坏心思”,想看见他的窘况也希望他再也不会露出这种神态,于是我不松手,反而挽的更紧了些:“这么晚了,留下吧,也不差那一个房间。”

他看我,从初时的惊异到浅浅联想后的失望都留在我眼睛里,不希望也成为我口中的“会有用的”,双目微红后痛彻心扉,他颤抖着松开我的手,偏还要撑着对我抿嘴笑:“不了,蕴蕴本来就不舒服,晚上醒了找不到我又得哭了……”

我失笑:“我的孩子、真是辛苦你照顾了。”

“因为你跟我说过,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们会做一辈子的亲人对吗?”封适之倔强的驳了我一嘴,大概也是他最后的期待。

我有点后悔了,我忘了,在我依赖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有一点,不是除了我以外这个世界上都是坚强的人的,他也脆弱,喜欢有什么错呢,我只有拒绝的权力才对,干嘛挖苦他。

我松开他往家走了,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过去,累的要命,直到短暂的美好终结在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六分高辛辞的第七个电话后。

天啊——他要我命吗?起这么早干嘛啊?我又不上班!好不容易这一辈子运气好投了个富三代的胎怎么还不让我多睡一会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