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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百花露的时玉堂当天百病全无,生龙活虎,跟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模一样。

事已至此,时玉堂才真正认可君欣是九天玄女一事。

“夫君,你看。”姜熙柔拿出君欣的留信。

时玉堂仔细且慎重地看了一遍,沉吟道,“九天玄女说我们一家往南方而去,必能实现心中所愿,我们心中所愿是何?”

姜熙柔若有所思。

时玉琴欲言又止。

时玉堂长叹一声,“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梨花村,向南方而去。”

姜熙柔与时玉琴手脚麻利,转身快速收拾行李。

时玉堂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一件衣服,才去帮助姜熙柔与时玉琴。

姜熙柔与时玉琴嫌弃时玉堂笨手笨脚,把时玉堂赶了出去。

时玉堂敢怒不敢言,直言道自家妻女见了九天玄女,他不再是她们的心肝宝贝人儿了。

时玉堂羡慕又嫉妒,但时玉堂什么也不说。

小半刻钟后,姜熙柔与时玉琴收拾出三个包裹,时玉堂理所当然地接下最大的一个。

“等等。”即将出发之时,时玉堂让姜熙柔与时玉琴喝下一滴百花露。

路上危机重重,风雨难料,喝下一滴百花露强身健体,有助于他们赶路与安全。

姜熙柔与时玉琴拗不过时玉堂,各自喝下一滴百花露,洗了个澡才上路。

梨花村的幸存者见时玉堂一家背着行李离开,他们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在最后,他们躬了躬身,这是践行,也是对过去的道歉。

时玉堂一家百感交集,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离开了梨花村。

走出梨花村,进入官道中,时玉堂一家三口看到了稀稀拉拉的逃难者。

因为令狐德义与他的士兵杀人如麻,逃难者少得可怜,才成百上千而已。

“作孽啊!”时玉堂想起了自己的族人,眼眶不禁通红。

姜熙柔与时玉琴悲痛难忍,亦步亦趋地跟着时玉堂。

混入难民的队伍之中,时玉堂一家打听,才知道他们是要前往沧州。

“为何去沧州?”时玉堂问道。

一位老难民说道,“因为沧州是九天玄女的封地,如今替九天玄女管理沧州之人是九天玄女选定的救世之人,大家都是这样说的。”

在生活无望的情况之下,拥有神明背景的沧州成为他们唯一的希望与去路。

人在很多事情,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要一个支持和希望,他们可以跨越千难万险。

时玉堂附和道,“老人家,我们一家也是去沧州的。”

“这感情好,我们一路上也能有个互相照应。”白发苍苍的老难民说道。

时玉堂一家与老难民一家的关系愈发亲近,时玉堂他们终于知道老难民一家的情况。

老难民名为俞浩轩,是两百里外一个小县城的教书匠,膝下有两儿一女。

在令狐德义他们这群杀人魔过来后,老难民俞浩轩痛失妻子和一儿一女,孙子辈只剩下一个二孙子。

如今他们家里只剩下老难民俞浩轩,老难民的二儿子和二媳妇以及大儿子留下的儿子。

二儿媳受到刺激,整日浑浑噩噩,口里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二儿子的手臂被砍了一刀,至今还未痊愈,伤口还愈发严重。

曾经十几口人的大家庭,只剩下他们这四个老弱病残。

老难民俞浩轩一家也知道了时玉堂他们的身份与名字,老难民俞浩轩与他的儿子大喜过望。

“时先生,您就是那位写出了《论宣赋》的时先生?”

老难民俞浩轩与他的儿子惊喜不已。

时玉堂点头承认,却也道出自己的无奈与心酸。

“错不在先生,是这个世道啊!”老难民俞浩轩感慨道。

时玉堂不想队伍气势低落,鼓励道,“等到了沧州,到了九天玄女的地界,我们一定可以重新开始。”

老难民俞浩轩对此深信不疑,“沧州是九天玄女的封地,那里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安全、最美好之地。”

没有乐观的看法与可见的希望,老难民俞浩轩一家绝对撑不到现在。

接下来的日子,时玉堂一家与老难民俞浩轩一家埋头赶路。

三天后,老难民俞浩轩的二儿子倒了下来。

“阳辉,阳辉。”老难民俞浩轩呼喊着自己的儿子俞阳辉。

“相公,相公。”浑浑噩噩的女人惊醒,泪眼婆娑。

“叔叔,叔叔。”不足五岁的孩童声音哽咽,大眼水汪汪。

俞阳辉呼吸急促,脸色发红,声音微弱地说,“爹,我快不行了,你们不要管我,你们快继续上路。”

俞阳辉不能让自己的家人们留在原地,早一点达到沧州,他们一家才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你胡说什么?”老难民俞浩轩斥责一声,“我一个糟老头子都坚持下来了,你一个年轻人还能倒下?你快给我起来,赶紧给我起来,我们家需要你。”

俞阳辉的妻子说道,“相公,你起来,你起来,只要你起来,我以后不再沉浸过去,我会照顾你,我会照顾爹,我会照顾侄儿。”

小人儿跟着说道,“叔叔,齐齐会努力读书,齐齐长大后会孝顺你和婶婶,叔叔不要丢下齐齐,齐齐不想要叔叔和爹爹娘亲一样离开齐齐。”

站在一旁的时玉堂一家看得很不是滋味。

“娘子,玉琴,我……。”

“相公,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爹爹,我此生最崇敬之人一直是你。”

得到妻女的肯定与支持,时玉堂帮着老难民俞浩轩把他的俞阳辉拉到无人的树荫下。

“老先生,我有一法可救阳辉兄,还请你们不要说出去。”时玉堂郑重说道。

“不会,不会,我们不会。”老难民俞浩轩都顾不上时玉堂说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只求时玉堂救救俞阳辉。

时玉堂从怀里取出白玉瓶子,倒出一滴百花露,轻轻滴进俞阳辉的嘴巴里。

百花露清香四溢,沐浴其中,老难民俞浩轩他们倍感轻松愉悦,精神与身体像是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片刻过后,俞阳辉脸上不正常的红色褪去,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双眼逐渐清明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