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唐一璇气笑了,嘲弄般开口:“那你上京赶什么考啊,还是回去找个女子成亲吧。”
刘鸿立面色一僵,这是什么骂人的话吗?为什么他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是欧阳家太狡猾了,他们欺小的初来乍到,无权无势,如果小的不听他们的,连死了都没人知晓啊,小的爹还等着小的光宗耀祖,族人也都等着小的回去,小的不能死……”刘鸿立把自己塑造得很惨,这样才能得到同情。
然而,唐一璇毫不客气:“不是你自己送上门,想要攀附世家,谋夺一官半职的吗?怎么被发现了,就成了世家逼迫你,你不得已才为之呢?”
刘鸿立的脸瞬间苍白了几分。
唐一璇又说:“只有蠢人才会看谁都狡猾,毕竟蠢人不会承认自己真的很蠢。”
刘鸿立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半天也没说句有用的,卖惨的话就让京兆尹去听吧。”唐一璇吩咐后,转身离开。
刘鸿立一听要把他送官,顿时急了。
“不,我不要去衙门,大人,我还有个消息,是我偷听到的,只要你不……”
他话未说完,就被唐行一拳揍得趴在地上。
唐行抓着他肩膀把人提起来,另只手握着拳头贴他脸,威胁道:“说不说?”
这下子,刘鸿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他之所以留一手,是不想把欧阳家得罪得太狠,也做好了被打一顿的准备。
现在决定说出来是因为他不能去见官,一旦去了衙门,他肯定没法参加科举了,科举无望,这辈子就算是到头了。
“小的不经意听到欧阳大人与他家长子的对话,说是要将前太子从皇陵接回来,还说前太子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他能出来,就没,没有大人您什么事了。”
其实刘鸿立只听到头一句就担心被发现后灭口,匆匆走了。
这也是欧阳大人让他散布谣言,全由他出面的原因,不确定他听没听到,但死了也不可惜。
刘鸿立这心眼子是真不少,但凡用在读书上,也不至于这把年纪了还没考上进士。
唐一璇却有些吃惊。
前太子,是指慎王世子吧?
她没想到欧阳家竟还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慎王世子身份多敏感,旁人尚且避之不及,欧阳家居然还想把人从皇陵里捞出来,他当燕云镜是傻缺吗?
如果燕云镜登基两三年了,皇权稳固,让那些人出皇陵也无妨。
可现在燕云镜才登基两三月而已,朝中官员大多各有派系,许多官职空虚,能用之人不多,而他又以强权压制,多少人是面服心不服尚不可知,如此情况下,怎能把皇陵中的人放出来添麻烦呢。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朝中官员可以有小心思,但若利益大过国家,大过百姓,这样的官员不要也罢。
所以燕云镜很需要一批心腹大臣。
否则事必躬亲,他迟早把自己累死。
出了柴房,唐一璇就让唐行跑一趟,将消息告诉墨玑,这种事只能燕云镜来处理。
燕云镜的动作十分迅速,不到两天,欧阳大人与其长子就被关进了大理寺。
而与欧阳家有姻亲关系的陶家,虽没有迅速撇清关系,但他单独求见了燕云镜,表明自己对主考官的位置没有任何想法,之后还公开支持‘唐一骏’做主考官,变得低调多了。
刘鸿立则被关进了京兆衙门大牢,至此谣言逐渐消失。
但坊间传闻,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唐大人。
这让世家望族又生了其他想法。
既然不能得罪,那么拉拢他成为自己人呢?
唐大人如此年轻有为,将来势必会位极人臣,如此女儿不算下嫁,家族也不丢人。
于是,有好几个家族通过唐一骏在户部与工部的同僚,甚至还找了尚书谭罡源,给他传递一个信息,为他说一门好亲事。
唐一璇:“……”
她忘了世家最喜欢以婚事来拉拢朝中权贵。
她官职虽低,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挺年轻,算是不错的潜力股,被看上很正常。
在地方上,她是最大的官,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给他说亲,顶多暗示几句,她不搭话,对方就会识趣的转移话题。
到了京城,有些话挑明了就不好混过去了。
毕竟是同僚,以及曾经的上司,她总得拿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能说服别人。
不管怎样,她是不可能成亲的。
只是拒绝的次数多了,难免会被人说她拿乔,眼高于顶,看不起人,于名声不利。
作为明年科举的主考官,名声不好,很容易被御史弹劾,甚至影响以后晋升。
唐一璇颇为苦恼。
皇宫里,燕云镜听说了最近几日有人给唐一璇做媒说亲,有些怔然。
好不容易等到子时,他立刻出宫赶往唐府。
燕云镜悄无声息的抵达唐府时,唐一璇已经睡了。
他只好按捺住,打算明晚早些过来,却不想被唐止发现了行踪。
燕云镜挑眉微动。
“你的武功精进不少。”
唐止抱拳行礼后,才回答:“多谢皇上赠得武林秘籍。”
燕云镜淡声道:“不必言谢。你功夫越好,才能更好的保护她的安全。”
唐止:“属下会誓死保护主子。”
“今夜你就当朕没来过,明晚朕再来见她。”燕云镜并未想过从唐止这里了解唐一璇的动静。
当然,即便他问,唐止未必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