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突然摆了摆手。
“她不急,先等一等,你是不是还有一个病人,先让他过来我给他看看吧。”
“也好。”
晏舒应了一声,将傅昭昭放回到板车上。
沈烛心上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傅时青,有些不太乐意。
“我跟你一起抬?”
晏舒摇了摇头,直接俯身,一个公主抱将傅时青抱了起来,稳稳的走到了山羊胡子对面。
山羊胡子指尖往傅时青手腕上一搭,原本云淡风轻的面色,逐渐变的凝重,到最后,他甚至直接站起身来,两道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晏舒看的心里一咯噔,但没敢出声打扰。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山羊胡子缓慢收回手,抿唇摇头。
“怪哉,怪哉,老夫学医数十年,虽不敢称什么医者圣人,但疑难杂症也是见过不少,但像他这般奇怪的脉象,竟然是生平未见,闻所未闻。”
一旁负责执笔记录的医者闻言眼眸一抬,似是很惊讶,也随之起身扣住傅时青的脉搏。
晏舒提着一口气,有些忐忑的看着他。
年轻医者摇了摇头。
“抱歉,这位公子的脉搏的确很奇怪,在下也从没见过。”
“怎么会这样……”
晏舒蹙了蹙眉头。
如果连大夫都不知道傅时青怎么了,那谁还能知道?
难道就要放任傅时青这样昏迷下去,直到死亡?
晏舒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
“普天之下,能人异士不知凡几,但整个蛮荒岛,恐怕只有天医始祖能为这位公子看诊了。”
年轻医者忽然开口。
山羊胡子眉头一皱,连忙出声。
“形同没有,天医始祖不可能为他人看病,尤其这人还不是我族之人,廖轻,你不该给他们这等没有希望的希望。”
廖轻闻言却不赞同,他对着晏舒温润一笑。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规矩,也不是天生就有的,能不能打破,端看个人,也并非就是全无希望。”
山羊胡子明显不赞同他的说法,还想开口训诫,这边,晏舒却是一凝眸,对着廖轻俯身一拜。
“廖医者所说,晏舒记下了,多谢医者指路,只要有一丝可能,晏舒都会尽力去争取的。”
廖轻含笑,语气温润。
“不用客气,我也帮不上什么,随口言语一二,后事如何,还全靠姑娘自己。”
“晏舒明白。”
山羊胡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一转,片刻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叹一声,抬步走向傅昭昭。
“丫头,你过来,我教你如何施针……”
“来了。”
晏舒顾不上多想,暂时将傅时青扔到一边,快步走到了傅昭昭身旁。
穴位这东西最是复杂,且不是一针两针的事,自己又是纯纯的门外汉,生怕自己记不住,所以在山羊胡子施针前,晏舒便动了个小心思。
她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录屏,将整个施针过程和山羊胡子的讲解叮嘱都记录了下来。
当然,这个视频录制好后,她只是将其存储到了草稿箱,并没有发布到平台上。
一番施针完毕,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山羊胡子便是熟手,此刻也不免满头细汗,手指微颤。
晏舒感恩的看了他一眼。
说白了,今日这看诊,形同义诊。
来之前,晏舒还担心这些医者会端着架子,随便敷衍,应付了事。
好在上天保佑,让他们今日遇到了有医者仁心的大夫。
“丫头,你可看会了?”
山羊胡子歇了一口气,忧心的看着晏舒。
“这扎针非是玩笑,有半分差错,都可害人性命,你若是没记住,今日权当我没为她扎过针,切不可冒险尝试。”
“医者放心,晏舒晓得轻重。”
不相信她一次就能记住,但观她面色平静,山羊胡子终是没再说什么。
他只是幽幽扫了一眼晏舒的脸。
“我观你面色,也有中毒的迹象……但今日名额已满,老夫也不能坏了规矩,下个月,你记得早点来,老夫帮你好好看看。”
闻言,晏舒眼眸忽的一亮。
是啊,她在这忧心这忧心那的,她自己还泥菩萨过河呢。
连忙从怀里将令牌掏了出来,晏舒双手捧着递到山羊胡子面前。
“医者大人,这是南荒村队长蔓月纱给我的令牌,说可凭令牌就诊一次,不知这可算破例?”
山羊胡子哦了一声,将令牌接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笑了一声。
“的确是蔓月纱的令牌,四大队长就诊不在义诊名额内,这不算坏规矩。”
话落,山羊胡子手一抬。
晏舒极有眼色的将手腕送了上去。
山羊胡子诊脉片刻,斜睨了晏舒一眼。
“这是得罪人了?”
晏舒讪讪一笑。
“我也不能自己给自己下啊。”
“外面的世界真复杂。”
感叹一句,老头扭头对着廖轻报了几味药名。
廖轻很快将一张纸递给晏舒。
“这上面的草药岛上都能找得到,你自己寻一寻,药量我都标注好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早中晚各一碗,连服三个月,便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毒素。”
“如此甚好,多谢二位。”
义诊结束,一行人收拾了东西,转身便离开了。
晏舒和沈烛心带傅昭昭和傅时青往山下走。
沈烛心时不时偷瞄晏舒。
晏舒无语。
“想说什么就说。”
沈烛心果然没忍住。
“你真的中毒了?我还是今天才知道的。”
晏舒一脸平静。
“不是什么要命的毒,只是会让人容貌变丑而已,我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谁给你下的?”
“南岳丞相府嫡女,月青凰。”
“谁?”
沈烛心脚步猛的一顿,脸色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丞相府还能有几个嫡女,不就她一个,南岳第一美女加才女。”
“我呸,就她?还美女加才女,也就那群眼瞎的东西才会喜欢她。”
沈烛心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晏舒颇为好奇。
“听你这口气,你跟她有仇?”
沈烛心目光一暗,片刻佯装满不在乎道。
“也不算,就我眼瞎,喜欢的狗男人一心痴恋她而已。”
晏舒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你确是挺瞎的,能看上如此没眼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