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面前的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看她的穿衣打扮，不像是羽翼的重要客户？为何杨宇熙会单独见她？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惺惺。”方媛站起来，快速走过去，“怎么样了？”
苏惺惺点点头，“没事了，走吧。”
“宇熙！”看到杨宇熙，尹凝蔓立即带着笑走过去，杨宇熙点点头，正色道，“我要去开会，有事一会儿再说。严益，送两位下去。”
“苏小姐，我送你们。”
“不……”苏惺惺正要拒绝，手被方媛捏了一下，无语地瞪了她一眼，变了口气，“谢谢你，严助理。”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尹凝蔓留在原地，她怅然地看着杨宇熙的背影，方才他看着自己时，眼中真的没有一丝情感。
她怔怔地愣在原地，对面，一个人慢慢地走过来。
“凝蔓姐，你怎么了？”
“惋莎，刚才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女人，哪里来的？”
“谁？”许惋莎回头看着严益和苏惺惺，“和严助理一起离开的那个吗？就是这次杨总找到的替补啊，你没认出来？”
尹凝蔓心中一个激灵，难怪眼熟！原来就是杨宇熙找的替补模特，她就是看到了羽翼的那篇新款内衣发布新闻才过来的。
“公司新来的模特？”
“不是。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呀？杨总反正是你的。”见尹凝蔓的脸色沉下来，许惋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嘴，“凝蔓姐，我去忙了哈。”
尹凝蔓若有所思，立即去了设计部，毫无顾忌地推开设计部总监李燕办公室的门，重重地把包扔到她的桌上。
李燕看到她，有些意外，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大小姐，你可终于来公司了，我还真以为你不来呢。怎么，跟大总裁和好了？”
尹凝蔓翻出手机截屏，递到她面前，“这个女人，杨宇熙哪里去找来的？”
“她呀？”李燕无所谓地笑笑，当初她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也吃惊不已，这女人还真是无孔不入，“是和羽翼合作的工作室员工，至于为什么会做这次的新品模特，听说是你当时负气离开，杨宇熙临时找的，结果上次有个工作室来谈合作，没想到她也来了，你说是不是很巧？”
“哼！真是巧得很哪。”尹凝蔓冷冰冰道。
“对了，还有！”李燕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是x大的学生，今年刚毕业，公司校招的时候投过简历来，被我挡回去了。”
“呵，把她的资料给我。”
“你想做什么？”
尹凝蔓冷笑一声，“她不是想红么？我有办法让她更红！”
“蔓蔓，你冷静一点，杨总和她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能是哪样？她今天来找杨宇熙了，杨宇熙还单独把她留在办公室，真是看不出来，才毕业的学生妹，就这么有心机。”
李燕觉得她真是疯了，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份简历给她，“不要太过分啊。你和杨总，到底怎么回事？吵架了？你现在冲动做了什么事，只会激怒他，你着什么急，这么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和她去计较，不是失了身份么？”
尹凝蔓咬着嘴唇，沉吟了片刻，“你说得对！就她？还不配我和竞争。我先走了。”
羽翼如杨宇熙承诺的，很快就将推广文案上苏惺惺没有戴面具的照片撤掉了，苏惺惺也安抚好了舅舅舅妈，在每天都有稀奇古怪事情发生的信息时代，不出意外，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大家忘记。
生活这么艰辛，谁没事总惦记着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苏惺惺照常每天去工作室上班。这天中午，她吃过午饭回来，突然发现桌上放了一杯咖啡一块巧克力，她顿时受宠若惊，这个待遇可是从来没有的，于是在公司群里问：“哪位小姐姐帮我带的咖啡和巧克力？”
刚刚发出去，一个人就来私聊她了，看到头像，她有些愣怔，这是一个几乎从来不主动和其他人交流的男同事。
“惺惺，咖啡和巧克力喜欢吗？”那人问。
苏惺惺怔了一瞬，“阿威，谢谢你帮我带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叫阿威的男同事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惺惺这是我送给你的，不用给我钱。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她顿时意识到什么，这画风不对啊！
“对不起，我晚上有事。”她预估了一下价钱，按超出的金额转给了他。
那边终于没有再回复她，却也没有收钱。过了一会儿，对方突然发了一张图片过来，看着那张图，她顿时血液直往头上涌，脑中轰隆作响。
是她那张没有戴面具的照片！她呆呆地坐着，身体像有千斤重，动一下都吃力！
对方又发来一个邪笑的表情，“惺惺，想不到你身材这么好！有d吧？我这几天都是看着你的照片睡着的。”
“你有毛病啊！”苏惺惺几乎脱口而出，“你马上删掉！”
“嘿嘿，我删掉有什么用，网上到处都是，装什么正经啊，正经的女孩子会去拍这种照片么？假正经！”
苏惺惺紧紧地咬着嘴唇，理智被一点点地从身体中抽离，胸部剧烈地起伏着，强迫自己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几个字：去厕所等我！
男人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眼中邪光乍现，露出让人恶心的笑容。
过了片刻，苏惺惺端起咖啡，拿起巧克力，快步向卫生间走去。看到她，那人向她靠过来，猝不及防，一杯还有些温度的咖啡从他头上淋了下去。
“啊！”还没反应过来，腿间又挨了一下，“苏惺惺，你……”
“王八蛋，再敢胡说八道，报警抓你！”苏惺惺气愤不已，因为生气，眼中满是冷光。
“苏惺惺，你好样的！”男人捂着腿间，面色扭曲，痛苦不已。
苏惺惺瞪了他好几眼，洗了一把脸，这才大步走出去。
回到办公室，发现几个同事正围在一起说什么，看到她进来，立即作鸟兽散，一个个都对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低着头走到座位上坐下，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向她射过来，锋芒在背，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过了好久好久，那个叫阿威的同事一脸惨白地走了进来，低着头从她身边快速离开。
“真是看不出来哦，还以为是小白兔，没想到是小狐狸。”
“有句话怎么说的，表面看起来越正经，骨子里越不正经。”
“哎哟现在的小女孩真是不得了，老板费尽心才拿到羽翼的单子，人家都成羽翼的模特了，隐藏得真好。”
刻意的议论不停地传到苏惺惺的耳中，她霍地站起来，将一摞文件啪地摔到桌子上，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
她冲出办公室，将自己关在洗手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没想到，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会这么大，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看她！
外面有人进来，她赶紧擦干眼泪。
“惺惺，怎么了？”来人是设计主管林雅，“薛总在找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我相信你。走吧。”
林雅把她送到薛建宏办公室门口，让她进去。
薛建宏难得对她露出笑容，“惺惺，过来坐。”
“薛总，什么事？剩下的图纸明天勾线就能完成。”
“不说这个。”薛建宏大手一挥，“你是一个很有天分的设计师，不要受到那些闲言碎语的影响，我相信你，你以后一定会是成功的服装设计师。阿威那小子，刚刚我已经骂过他了。”
苏惺惺惊讶地看着他，觉得要重新审视自己的老板了，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么一番话，“薛总，谢谢你。”
“这些糟心的事别放在心上了，晚上和我去见一个客户。”
“好的薛总，我需要准备什么？”
“不要把眼睛哭肿了就行，出发前化个淡妆。”
“我知道了薛总。”
回到座位上，拿起笔，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干脆放下笔，盯着图纸发呆。终于熬到下班，薛建宏叫上她就出发了。
她和薛建宏先到，点好菜，等了十几分钟，客人才来了。经过介绍，苏惺惺了解到对方是一家规模比羽翼小一些的服装公司，但在行业内名气也不小。而且，这家公司还有其特殊之处，那就是只生产内衣裤，包括一些比较性感情趣睡衣等。
对方来的两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一个身体已经发福，用肥头大耳形容也不为过，薛建宏介绍是孙总，另外一个身体管理倒是不错，有些儒雅之风，是赵总。
苏惺惺把自己当成一个小透明，尽量少说话，听起来，工作室和这家公司后期可能会有合作，她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老板带自己来是何用意。
酒过三巡，苏惺惺终于听到了重点。
“薛总，只要你们能拿出有诚意的设计，合作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身体发福的孙总目光落到身边的苏惺惺身上，“这位惺惺小姐我非常欣赏，尤其给羽翼拍的新款内衣广告……”
听他提起这件事，苏惺惺的脸色瞬变，尴尬不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来缓解心理不适。
“所以合作成功的话，我的条件就是，惺惺小姐能作为我们的模特，参与我们的广告拍摄。”
薛建宏点点头，“孙总放心，苏惺惺非常优秀，我今天带她来，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你们可不能亏待她，她可是我的得意员工。而且，她现在的名气可不小，想和我们合作的公司也不少。”
“薛总，你这是哪里话，放心，我一定会付给苏小姐满意的酬劳，比起市场价只多不少！”
苏惺惺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原来，薛建宏带她来，竟然是这个目的！下午他的一番安慰她还没来得及感谢他，没想到他竟想用自己的名气为工作室铺路，果真是无奸不商！并且，这件事，从头至尾，他都不曾问她的意见，两人你来我往，置她于何地？
“惺惺，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薛建宏不解地问。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苏惺惺站起来，迅速出了包厢，脚步有些凌乱。
孙总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门被她关上。他凑到薛建宏边上，“薛总，你这位员工，真的很优秀，尤其是……”目光往自己的胸前瞄了瞄，想表达什么不言而喻。
“孙总，惺惺刚刚踏入社会，拍广告没问题，但是……”
“放心，我孙某又不是豺狼，看你这样子……”
苏惺惺回来时，桌上的合作几乎已经快要谈成了。薛建宏对她道，“惺惺，下个月，你去帮孙总公司拍几次广告，报酬肯定比羽翼要多……”
苏惺惺突然笑了，笑得其他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她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拿起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抱歉薛总，我是你的员工，但是我的工作职责不包括帮客户拍广告。我觉得我没法胜任你的重托，所以我现在提出辞职，明天我会去收拾东西，并结算工资。”
不给薛建宏说话的机会，说完，转身就走了。
在转身的那一刻，先前的委屈突然一扫而空，心中无比的爽！出了包厢，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快速跑起来，恨不得长双翅膀，用最快的时间离开那些肮脏的人。
酒吧，严益陪着自己的老板，在一角静坐着。
杨宇熙不时拿起酒杯喝一口，他不明白为何老板和尹凝蔓闹成这样，但他明白老板心里的苦，在一起几年，老板心里是有那个女人的，否则，也不会拉着他来喝酒了。
最后一口，将杯中的酒入口，杨宇熙起身，“走吧！”
这就是他的老板，尽管心中苦闷，仍然非常克制，严益从未见他喝醉过，他的自制力惊人。
“杨总，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今晚住这边的公寓。”
严益点点头，知道他的公寓只有两分钟的路程，也放心了。
一前一后走出酒吧，不远处，一个女孩子摇摇晃晃迎面而来，严益晃了一眼，有些惊讶，“杨总，那是不是苏惺惺？”
杨宇熙这才抬头看了看，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