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国夫人老脸一红,她哪里会猜不到谢柏的想法,但她他妈的不愿意啊!
端妃和谢柏死不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俩幽会,亲亲我我,好处都占完了,却把脏水往她身上泼,日后岂不是更叫人瞧不起,子女也必定被人戳脊梁骨。
她看上去像个傻子吗?
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再把这两人的奸情爆出来,只怕皇帝会大开杀戒,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正犹豫着,谢柏又补了一句:“后妃去龙山寺祈福,寺庙戒严,圣上面前,你不必拿凑巧上香那一套来唬弄,你就是想趁着龙山寺无人,想与我快活,但我岂是那等随便之人?如果平日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我在此言明,我对你无意!”
在皇帝看不见的角落,谢柏双手合十,伏地央求的神色,像条狗。
“你!你……”郑国夫人心碎,又不敢随意辩解。
“你们搞出来的事,却各个都把自己说得如此无辜,忽烈死了,你们都逃不了干系,朕如此伤神,留你们何用?”皇帝手一挑,宝剑出鞘,冷风擦过剑锋,发出铮铮声响,似有万千尸魂在悲鸣。
大周王子在帝京被杀,不论两国打不打仗,南梁誓必要给大周一个交待,凶手抓不到没关系,替罪羊多的是。
说白了,这个大殿之上,谢柏是皇帝胞弟,端妃青璃是他妻女,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唯有郑国夫人是个可有可无的穷亲戚。
杀了还能少一个累赘。
眼看着皇帝迈开腿走过来,郑国夫人吓得肝胆俱裂,生怕被构陷,索性和盘托出:“皇上明鉴,今日谢柏与端妃在龙山寺私会,被我撞破,我茫然不知所措,我一直待在女宾禅室这边,忽烈王子之死与我无关哪!”
“你胡说!我若真与端妃私会,天打雷劈!”谢柏大声斥责,心中暗自庆幸,秋后无雷。
“皇上,郑国夫人心思歹毒,她被夫抛弃回京备受冷落,早就疯魔了!她见不得任何人好,她想报复南梁,杀忽烈,冤枉我与旁人有染……她是疯了呀!”端妃一股脑儿将罪,全扣在郑国夫人的头上。
“胡说八道!”郑国夫人瞪大了惊恐的眼,浑身颤抖着驳斥,“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分明是你们二人在禅房苟合!”
“人在做天在看,佛门清净之地,谁敢放肆?你敢,我虔诚信佛之人,断断不敢有任何逾距行为,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放你妈的屁!不敢大声说话,倒是敢与男人搂抱在一处,衣服都脱了,要不是我们来得早,你们俩早都做了……”
二人争吵不休,互相推诿,尖利怒呵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旁人听得耳膜嗡嗡作响。
皇帝眼底一片冰凉,杀机满满。
“皇上,她今日如此辱我,我百口莫辩!您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我愿以死明志!”端妃说完,便一头撞倒在雕龙石柱上。
霎时,大殿内静如寒潭。
“母妃!”
“娘娘!”
青璃和姜媛飞奔过去,姜媛大声呼喊:“快来人,快传太医!”
青璃怨毒的目光瞪向郑国夫人,厉声呵斥:“你为了脱罪,竟敢如此污我母妃清誉,当处以极刑!”
太极殿内的宫人垂首侍立,皇帝未开口,就算是端妃当场死了,也没有人敢去抬尸。
这时,姜柟与皇后迈入太极殿,姜柟挽着皇后的手臂,皇后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以示安抚,好一副婆贤媳孝的模样。
“父皇!快叫太医来啊!”青璃哭求。
端妃昏过去,脑袋上血流不止,姜柟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朝皇帝跟前而去。
婆媳二人敷衍的行了个礼,反正皇帝此刻的心思也不在她俩身上。
皇帝神情冷漠,宠妃撞柱,他也没有半分紧张不舍,从容的仿若端妃只是个陌生人一般。
“哎呀,皇上,端妃看着快断气了,先找个太医来看看,别到最后变成死无对证了!”皇后忍住心中的雀跃之情,装模作样的劝道。
皇帝抬眸瞥了皇后一眼,皇后心中咯噔一声,住了嘴。
皇帝不动声色,青璃手足无措的掉着泪,没再敢大声喊着要太医。
郑国夫人吓傻了,脑子一片空白,慌张道:“皇上,我所说千金万确,有信为证啊!你相信我,就是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随便构陷后妃……”
“住口!”
皇帝厉声打断郑国夫人的自辩,郑国夫人一惊,从怀中掏出的一封书信,掉落在地。
姜柟一看,暗道一声糟了!
王德贵尚算淡定,捡起信,展开。
皇帝瞄了一眼,甚至没仔细看,便让王德贵拿走,脸上动了怒,一双如沉潭无波的眸子,凛凛的甩在郑国夫人身上,剑锋指在郑国夫人的脖子上。
“皇上息怒!”皇后出声。
郑国夫人双眼含泪,感激的看向皇后,那神情就犹如见到了活菩萨一般。
皇后赶紧上前一步,柔声道:“来的路上我已经听说了!太子妃今早恶心反胃,太医诊出有孕在身,我便没让她去龙山寺,只派了东宫御轿前去,她人一直都在长乐宫里安胎,此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国夫人愣住,皇后有没有搞错?现在被剑指着,马上就要掉脑袋的是她啊,太子妃好端端的一点事没有!
先替她求情才对吧!
“是吗?”皇帝目光凛然,与他手中执的剑锋一样,异常冷厉,让人心生胆寒。
“皇上若我都不信,便请太医来,这有孕没孕的,一摸脉相就知!”
皇后倒是胸有成竹,姜柟险些给跪了!
成婚不到两月,太子离京大半月,她又是个不容易怀的身子,怎么可能有孕?
姜柟怀疑皇后在故意吓她,皇后在报复她。
到时候若诊出没有孕,皇后只需摆出无辜的神色,帅锅太医即可。
她可就惨了。
长时间的沉默,太极殿内静得针落可闻,或许是皇后把住了皇帝的命脉,皇帝竟没让请太医,只轻声交待姜柟:“既然有孕,就好好安胎!”
“是!”姜柟松了口气,退到皇后身后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