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听她的,她装的!”姜媛一方面不想让盛宁得逞,一方面又不舍得就这么把刀子移开。
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你先把刀放下!你要敢伤她,我不会放过你!”姜上一个箭步上前,抢夺姜媛手中的利器。
“哥你疯啦?这个女人会毁了你的!”姜媛手指被割破,感觉到疼痛,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放开!”姜上呵斥。
“啊!!!”
谁知混乱中,盛宁一声尖叫,从石阶上坠落,翻滚而下。
眨眼前,盛宁躺在了石阶下方的空地上,血自她腿间流出,瞬间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
叶承丞赶到的时候,恰巧见盛宁倒血泊之中。
常年上阵杀敌,他手中染血无数,此刻见了盛宁的血,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喉中发出悲鸣之声。
一脚就将赶来的姜上踹飞,他抱起盛宁,安慰道:“盛宁别怕啊,你不会死,我带你去找大夫!”
盛宁并未昏死过去,揪着叶承丞的衣襟:“去如清医馆。”
“好!”
姜柟和顾芸白在来时的半路上,撞见抱着盛宁匆忙离开的叶承丞,血顺着他们离去的脚步,流了一地。
触目惊心。
不得已,两人调转马头,追上去。
一行人赶到如清医馆,许如清淡定自若,让叶承丞将盛宁抱到诊室内。
一把脉,许如清微怔,下意识瞥了盛宁一眼,两人对视片刻。
“你们都走!”许如清挥手赶人。
叶承丞凶神恶煞的杵着不动,浑身杀气腾腾,仿佛盛宁要是救不活,他下一刻就要屠城一般。
许如清有些怵,但还是大着胆子说:“你怎么还不走啊?!”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走!”叶承丞大声回道,并且威胁道,“你要是救不活她,我就拆了你的医馆,杀你全家。”
“……”许如清怔住,这人有病?
病得不轻。
“你不走,大夫怎么治?你想看我流血而亡?”盛宁忍不住骂了一句。
声音虚弱无力。
叶承丞担忧不已,却也无法,只能老老实实的转身离开。
屋门一关,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女大夫赶人好像就赶他一个,姜柟和顾芸白都留在里头。
他回头,本想把姜柟和顾芸白也给拎出来,但想到那两人也是女子,兴许还能帮上忙,便就此作罢。
叶承丞跟尊门神一样杵在门口,心情不佳,路过的人都要被他瞪上一眼,路人吓得屁滚尿流。
“盛宁!”姜柟看着盛宁流了那么多的血,以为盛宁会死,忍不住捂着嘴,哭出声。
顾芸白受她影响,红着眼,催促许如清:“你快点治她啊!治不好跟你绝交!”
“有病!都有病!”许如清摇头轻斥。
盛宁从床上爬起来,对姜柟和顾芸白笑了笑,随即从肚子里抽出了已经瘪了的小囊袋,炫耀似的低声道:“假的!里面全是鸡血,我的戏演得好吧?”
“你要吓死我啊?”姜柟一秒收泪,愣神之后,气得捶了一下盛宁,盛宁揉着摔伤的手臂,轻喊了一声疼。
“你究竟搞什么啊?”顾芸白一脸凝重的问。
盛宁盘坐在床,招手让顾芸白和姜柟凑近些,许如清见状,也将耳朵凑过去。
“我跟姜上说了我怀有身孕,现在要让他误以为孩子没了。正好借姜媛的手,让他们兄妹反目!”盛宁低声说。
许如清疑惑道:“为什么?你不想让姜上知道,不要告诉他不就行了?”
盛宁摇头:“怀孕跟怀才一样,迟早都会被发现!姜上又不是傻子,他这么缠着我,我肚子大起来,他能不知道?”
许如清恍然:“也是。”
“你就不怕真出意外?”顾芸白心有余悸。
盛宁揉着下腹,得意的笑道:“我身体好着呢,去的时候都观察好了,摔的时候用手护住了肚子,那石阶也不长,不会有意外的!”
闻此,三人沉默以对。
盛宁顿了顿,又叹道:“报仇的事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就做我最擅长的!我会跟叶承丞去宣武侯府,到时候肚子大起来,姜上就会以为是叶承丞的,不会觉得是他的孩子了!”
“你疯啦?”顾芸白实在理解不了盛宁。
盛宁眉眼灼灼:“我想过了,以前我怕叶承丞,是年纪小,经历的男人太少,现在哪还会怕他啊?只要不要脸,我能拿捏得住他!”
姜柟一直未开口说话,许久才语带沉重道:“那你自己呢?你就这么随意的利用自己?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你喜欢这样吗?”
盛宁神色微滞,目光低垂,落在地上,没有光亮,声音轻且淡:“不过皮囊而已,我心里只有润哥!”
“阿宁!”姜上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你还敢来?!”叶承丞怒气未消,一把揪住姜上的衣领,以叶承丞的掌力,打老虎都不在话下。
两拳下去,姜上便倒地不起。
“柟儿,快点,你堂兄会被打死的!”盛宁焦急的推着姜柟,让她出去劝架。
“方才还说只有润哥!现在管别人死活干什么?我看你这心里,不只一个人吧?”姜柟冷笑一声,拉开门走出去,拦在了姜上面前。
“叶承丞,盛宁醒了,要见你!”
话音一落,叶承丞立刻变了脸色,欢天喜地的走回诊室,将许如清和顾芸白全赶了出去。
“柟儿,阿宁怎么样?”姜上吐了一口血,半卧在地上,狼狈至极的抓着姜柟的衣裙。
姜柟居高临下,冷眼睨他:“孩子没了,她不想再见到你,你护不住她,伤她至此,还有何脸面见她?叶承丞能给她想要的,你走吧!”
“……”
急痛袭来,姜上瞬间失语,额上青筋暴起,喉中一口猩甜没忍住,喷出口,眸子映着地上的一口呕血,闪着刺人的红。
随即昏倒在地,半阖的眼角渗出一滴清泪。
姜上并不恶,他只是自恃甚高,奉行圣人之言,以君子自居,素来不管后宅之事,听信姜媛之言,冷眼旁观姜柟的苦楚。
如今易地而处,姜柟向来不是一个心善的人,但看着他如此绝望悲痛,受尽煎熬,心中对他的怨竟慢慢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