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席话,李寒玥险些泪洒当场,仿若找到知音一般,回握住姜媛的手,叹息:“姜姑娘说得太对了,她何止顽劣不堪,你不知道她有多狠毒!没办法,她有靠山,又心机又狡猾,我拿她没办法!”
“我替妹妹,给你赔个不是!”
“姜姑娘千万不要!姜姑娘如此识大体,你们姜家姐妹不和,定然不是你的错,你驾马将她撞至重伤,也不是你的错,都是她自找的!我真是太深有体会了,我无数次的也想把她撞死!”
“……”姜媛脸色微变。
青璃公主“扑嗤”一声,笑出声,惹来众人侧目。
就连端妃都忍不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寒玥,又给了姜媛一个眼神,让她别跟傻子走得太近。
“你别怕!是霖郎救了姜柟,他说当时只有他在场,没有别人!他根本不会管这种事,绝不会把你说出去的!”李寒玥后知后觉,倒是懂得压低了音量,“依我看,你当时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要出手就得一击毙命!”
姜媛立刻松了李寒玥的手,冷下脸来,真不知道李寒玥是真蠢,还是故意在拿捏威胁她?
门口小太监低头快步走入,朝上座的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含元殿前的蹴鞠大赛马上要开始了,太子殿下遣奴才来,向皇后娘娘讨个头彩!”
“太子自己怎么不来?今日他还未来拜见!”皇后眸中霎时流光溢彩,面带笑意。
小太监回道:“太子殿下说了,不敢来!”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女眷相视而笑,皇后摇头笑意不止。
“你先去跟太子说,头彩我已备好,不必他眼巴巴的前来讨要!”
小太监退下后,皇后朗声道:“今日本宫得了一件很特别的礼,送子玉观音,本宫是用不上了,正好拿来做头彩!催催那几个小子,早日成婚生子!”
大殿内笑声不断,有人提议去含元殿看看,急性子的姑娘坐不住,连忙起身告退。
“娘娘,我也想去看!”谢述说。
“好!”皇后欣然允准,将谢述的手放到段玉婉的手中,轻声嘱咐道,“婉儿,你领着述儿去看吧!今日我就将述儿交给你了,要照看好他!”
皇后一句话,昭示了对段玉婉和谢述的恩宠,也表达了对姜柟的漠视与不喜。
段玉婉神色略显无奈,不得已牵着谢述往殿外走,身后跟着一大队的宫人。
说是段玉婉照看,实际上都是下人在看孩子,段玉婉不过占个功劳。
谢述顿住脚,看向姜柟,小声喊道:“娘……”
姜柟朝谢述暗暗点了头,示意他自己会跟在身后。
谢述这才放心的跟着段玉婉先行一步。
有个侍女悄声凑到姜柟的身后,低声道:“夫人,请随奴婢来。”
姜柟疑惑地看了侍女一眼,没想太多,跟着侍女从长乐宫另一道门走出去,绕过拱门,人烟稀少。
今日大开宫门,宴请百官,竟然还有如此清静之地?
姜柟心下存疑,生怕是遭了什么暗算,所幸出了拱门,侍女便行礼告退。
小院里有棵参天大树,遮阳效果极佳,是个纳凉避暑胜地,姜柟没站多久,屋门被人从里打开。
听到声响,姜柟抬眼去看。
谢昀一身湛蓝色飞鹤暗纹窄袖袍,额上系着一根明黄缎带,走出来时,风吹乱缎带,随他行走间,飘落在胸前。
清亮的眸子,在见到姜柟的那一刻,毫无意外的染上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意。
“姜柟,我思来想去,分你一半的藏宝图,确实是我占了些便宜,这样吧,一会你来看我比赛,等我赢了头彩,就送给你!”谢昀胸有成竹道。
姜柟愣住,喃喃道:“这……倒也不必,我实在消受不起,你还是自已收着吧!”
谢昀眉眼微扬:“母后给的头彩,定是女人的物件,我收着有何用?”
“你有用,我没用!”姜柟抿唇笑。
“先告诉我,头彩是什么?怎么今年还神神秘秘的?让人着急!”
姜柟默然不语,笑得讳莫如深。
望着姜柟的笑颜,谢昀眼底的笑意,不知不觉浮漫出来。
两人面对面笑了好一会,眼底的光亮越燃越亮,却越笑越尴尬。
姜柟微惊,敛眉颔首告退,转身的一瞬,瞥见拱门外立着一道人影,在她看过去时,那个人藏进石柱后面。
匆匆一瞥,姜柟认出那人是姜媛。
姜媛竟然一路跟着她?
“就这么走了?毕竟头彩要送给你的,也不知道给我打个气?”
谢昀走过来,姜柟收回视线,望向他,眸中闪过一丝邪念。
在姜媛探出头来看时,姜柟双手揪住谢昀胸前的衣襟,踮起脚尖,出其不意的吻住他的唇。
透过茂密的叶子,阳光稀疏的洒在两人的肩上,在谢昀眼里簇成一束束亮光,凝着她微阖的双眸,他不由自主的回应。
她总是这样,轻易就能搅乱他的一池春水。
你来我往,互不谦让,一吻逐渐失控。
半晌,谢昀将姜柟轻轻抵在拱门之上,松开她,语气微喘,哑声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再亲下去,别说赢,球都踢不了了!”
姜柟:“……”
谢昀眉眼带笑,轻吻姜柟的额,大步流星向外走。
姜柟定了定心神,走向石柱,姜媛还没走,泪眼滂沱的跌坐在地上,对上姜柟的眼,满是怨恨。
“你故意的。”姜媛起身,收了泪。
“是啊,只要能让你痛苦,我什么都愿意做!”姜柟并不否认。
姜媛抹掉脸上的泪痕,笑得一脸阴狠:“姜柟,当年在你身上刻字,是青璃的主意,又不是只我一个人给你刻字,你为什么只跟我过不去?”
“她们虽恶,但如果这一切不是因为你,便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你是罪魁祸首!”姜柟平静道。
“说到底,我们都姓姜,是堂姐妹,应该相扶相携!我娘已经疯了,被你折磨疯了,还不够吗?你就不能与我一笔勾销?”
一想到邹氏,姜媛心绞难忍。
昨日邹氏全身脱光,满庄子乱跑,见女人就拜,见男人就舔,假疯竟成了真疯。
疯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