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虚张声势的解释,从床上坐起来,上半身不着寸缕,一副刚完事,身心舒畅的模样,笑言:“这姑娘挺带劲,太子殿下要不也来试试?”
说着,谢霖猛地一掌拍在被子上,恰巧打在姜柟的屁股上。
姜柟咬着牙强忍,一脸恼怒。
“你自己玩个够吧!”谢昀有事在身,懒得多费口舌,转身就走。
谢霖刚松一口气,却见谢昀的身影在门前顿住脚,随后像是着了魔一样,快步走回来,一脚把碍事的谢霖踹开,掀开被子一角。
姜柟被憋得满头大汗,被子掀开,吸入新鲜空气的同时,对上谢昀那双深邃如冰的眸子。
火把的光落进他的眼里,仿似生起了汹涌的烈火,将冰山融化,炽烤万物。
她尴尬的朝他笑笑。
“六郎,好巧!”
“都滚出去。”
谢昀低哑着嗓音,气息不稳,羽林卫迅速退出,见屋内无光,想返回把烛火点上,却见谢昀剑指谢霖,握剑柄的手微颤。
“不想死,就滚!”
羽林卫见状,迅速入内,架起未着上衣的谢霖往外走,并且贴心的关上门。
“我无官无职,我就来寻个乐子,朝廷律法管不着我!抓我干什么?我女人还在里头呢,怎么?太子殿下瞧上了?要抢不成?”谢霖的声音极具煽动性,唯恐天下不乱。
“我付了银钱的,太子殿下若真喜欢,说一声,我请你便是!”
谢霖一路被拖下去,一路喊,惹得周遭的人纷纷探头去看。
妄想着太子能出点错,日后好为自己脱罪。
屋外站满了人,窗台上映着外面火把的光,屋内倒也不算暗。
姜柟热得很,心知瞒不住,索性踢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
谢昀孤身立于床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罩住了她的身子,她没去看他的神情。
默不作声的样子,惹得人一阵心惊胆战。
“太子殿下来这,是有公事要办?”姜柟开口,打破沉默。
“……”
“我与谢霖好歹夫妻一场,约在这,是有要事相商,并无不妥呀!你办你的差,我们谈我们的事,可否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就当没见过我们?”姜柟语速飞快,似乎是早就想好的说辞。
“……”
谢昀不言不语,只是不断加重的呼吸声,给人带来厚重的压力,姜柟一脑门子的汗,好尴尬,实在是笑不下去了。
须臾间,姜柟只觉眼前一黑,一床锦被重新罩住了她的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随后整个身体悬空,被扛在了谢昀的肩上。
“你干什么?”姜柟在被子里疯狂的抗议,但没有任何作用。
今夜已经是她第二次,被人这么扛走了!
出门没看黄历吗?
烦死了!
一路下楼,谢昀翻身上马,冷声嘱咐道:“把这地方给我荡平了,一两银子都不能漏!”
“是!”羽林卫拱手应下。
谢昀一骑绝尘,身后跟着一小队羽林卫,直达东宫。
姜柟被丢在软榻上,她自己滚出了被褥,大口的喘着气,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眼睛适应了光亮,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熟悉的样子。
姜柟微怔。
这里是东宫的太子寝宫,与谢述当太子时并无二致,她做鬼时就长眠于此。
正愣着神,谢昀的脸猛地冲到姜柟眼前,她手足无措的想要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后脑勺被擒住,整个人又被拉回来。
四唇相接,四目相对,姜柟感受不到任何浓情蜜意,只有谢昀惩罚似的泄愤。
他漆黑的眸中全是怒火。
与谢昀并非第一次亲吻,但这次真的很糟糕,脑海中不断闪现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牵着她的神经一阵一阵的疼。
她甚至分不清现实。
他也不仅仅只想要亲吻,姜柟心慌意乱,用尽全力也不能将谢昀推开,瞬间脑海里那一套动作浮现。
她反手扣住他的脖颈,用力往下,手脚并用,谢昀成功被摔到一旁去。
姜柟退到床榻边缘,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可怜巴巴的斥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究竟怎么了?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拿这招来对付我!”谢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双瞳布满血丝,声音不大,低入尘埃,字字句句如梗在喉中,艰难出声。
“凭什么谢霖可以,跟我就不行?”谢昀翻身坐起,一脸的恼怒。
“不是!我……我与他曾是夫妻……”
姜柟本想好好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怕谢昀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邹氏和姜媛。
到时候惹来一身麻烦,还不如让他误会自己与谢霖算了。
没等她说完,谢昀就呵斥一声。
“和离了!”谢昀凑近了姜柟,微沉的眸子,闪过一抹戾色,“所以南凌这三年,你爱上他了?和离了还要与他藕断丝连?”
“……”姜柟。
“你信不信,只要我想,谢霖根本不可能活着离京!”谢昀语带威胁。
“我与他早就恩怨两清,要杀要剐随便你,我才不在乎他的生死,你也不必如此郑重的告知于我!我更不会为了他,做任何事!”
“……”
趁着谢昀发懵的间隙,姜柟利索地下了床榻,朝外走去,伸手准备推开房门。
但手还未触到那门,便倏然顿住,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这道长达十丈的大门,高不可触,曾经牢牢锁住了她的灵魂,仿佛有一道天然屏障,无数次的想要破门,无数次将她弹回盒子里。
姜柟稳住心神,克制灵魂深处的惧怕,猛地用力拉门。
门……纹丝不动。
她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姜柟!”
原来是谢昀站在她身后,一手摁住了门,不让她打开。
“我刚才以为你与谢霖……”谢昀想说的话哽在喉中,终是没有说出口,一咬牙,负气道,“我有病,方才失了神智,才会这样!”
姜柟半信半疑,扭头睨他:“你经常失了神智吗?平常待别的女子,也会这样?”
“……嗯!”谢昀含糊的应了一声。
“既然是病,就得治!”姜柟一本正经。
“……”
短暂的沉默,谢昀尴尬地想原地升天,开口岔开话题问:“你有什么样的事,需要约谢霖去妙音茶楼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