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囡的事,我知道对你,还有你们曾家都,都不好。我,很抱歉,苏凡。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支持我。江家的力量,对于目前我们来说,是有益无害。没有江家,我们很难瓦解叶首长的势力,瓦解那位大人物的影响力。江家,不止是他们自身的力量,还有他们给其他人的表率作用。”霍漱清认真地说。
苏凡看着他。
“那位的力量太强大,就算是到了现在,首长也是很难和他抗衡。再加上程家,我们的阻力重重。”霍漱清说着,喝了口酒。
苏凡点点头。
“这次我们这边要进三个人,方书记、覃叔叔,还有我,我们三个人要想同时进入,很艰难。位置就那么几个,那位是不会同意的。方书记是没有问题的,他的职位升上去,那是必然要进的。覃叔叔坐在沪城一把手的位置上,有一半的希望是可以进去的。如果不是覃叔叔,就是京里本地选一个,两个人二选一。只有我——”霍漱清说着,叹了口气。
“首长不是支持你的吗?还有我爸——”苏凡道。
霍漱清微微摇头,道:“首长的支持很重要,他要是不支持,根本没有机会上去。可是,只有他的支持,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够。我的资历不够,年龄太轻,都是硬伤。首长现在几乎是在强行让我进去,要是那位说首长这么做是违背原则,绝对不能同意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他会把我挡在外面。”
“如果你今年进不去,五年后,我哥,也就悬了,是吗?”苏凡问。
霍漱清点头,道:“是这样。我现在压力这么大,五年以后,曾泉的压力,也不会小。所以,首长需要我也进去,协助他把改革继续下去,等到五年后,曾泉的阻力就会小一点。”
“他们支持你,是为了我哥,对不对?”苏凡问。
“呃,差不多是这样。我和曾泉,必须是同心协力一起努力的,我不能没有他,他,不能没有我。”霍漱清喝了口酒,道。
“你,会甘心吗?”苏凡望着他,问。
霍漱清看着苏凡。
“你这样为我哥,你,甘心吗?明明你的工作能力什么的,比我哥要——”苏凡问。
霍漱清笑了下,道:“这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组织的命令,我是要服从的,而且,我也愿意为他做这些事。”
“为什么?”苏凡问。
“因为,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也走不到现在。”霍漱清道,“他,不光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事业上的,伯乐!没有曾泉的话,我,没有今天。”
苏凡望着他,一言不发。
“至于你说他的工作能力,他还年轻,执政经验没有我丰富。但是,他从小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耳濡目染,他看问题的角度、思考问题的深度,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说句难听的,曾泉就是他们那些人制造出来的一台政治机器,他们让这台机器尽量完美,完美到可以实现他们的梦想。所以,曾泉在理论和见解,以及视野方面,不是我可以相比的,更别说其他人了。至于实践经验,这么多年,你爸他们也是在尽心竭力给他寻找机会,从高层到基层,各个机构的运转,他早就体验过了。这些,都是为了让他将来可以承担那个重任。这么多年,他们为了这个目标,已经做了很多事了。当然,体验只是体验,有些重要的经历,是需要曾泉自己去走的,如果他自己不扎下去经历,是无法了解真正的现实的。作为一个国家的领袖,不了解这个国家的现实,是要出大问题的。而这些现实,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看报告听汇报就可以得到的,是要亲自去走基层,去和老百姓相处才能感受的。”霍漱清道。
苏凡点头。
“你也看到了,曾泉以前在河北的时候,就是秉承着这样的理念。到了荆楚之后,更是如此。曾泉,绝对不是很多人看到的那个公子哥。我了解他,首长了解他,而那位,更了解他。”霍漱清道。
“所以,那位才会给我哥制造各种障碍,是吗?”苏凡问。
霍漱清点头,道:“对于那位来说,曾泉的背景太干净太好,工作能力方面,假以时日,曾泉绝对会做的很好。所以,想要阻止曾泉,就只有两个思路。”
“什么?”苏凡问。
“第一,就是从曾泉和希悠的婚姻入手,让他们两个的婚姻出现问题,影响他们的形象。一旦他们的婚姻出了问题,就算他们不离婚,也会让曾叶两家同方家出现隔阂。隔阂这东西,可大可小,可是,一旦出现,就无法弥补。这东西,就跟瓷器上的裂痕一样。他们的婚姻是曾叶两家同方家还有首长共同制造的一件精美瓷器,可是,这瓷器出现裂痕后,再怎么修补,那件瓷器已经破了,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样子了。瓷器破了,大家的心里,难免也会出现隔阂,很难再像过去那样一心一意。”霍漱清道。
“可是,他们的理念不是一致的吗?有共同的理念,怎么会出现隔阂?”苏凡问。
霍漱清微微摇头,给苏凡夹了口菜,道:“理念一致又怎么样呢?叶首长、江家还有程家的理念不相近吗?可他们依旧不是面和心不和?”
苏凡吃菜,不语。
“一旦有了隔阂,大家就会互相提防,不再像过去那样对彼此完全不设防、没有隐瞒。方家会担心,一旦将来曾泉问鼎了,自己会不会落到兔死狗烹的地步。而曾叶两家就会担心,方家会不会准备后手。”霍漱清道。
这个隔阂,恐怕已经产生了。
方希悠和沈家楠的事,就是砸向这件精美瓷器的巨石。这件瓷器,已经破了。
方爷爷杀沈家楠是亡羊补牢,可惜,这件武器,落到了曾泉的手上。
那么,接下来,方爷爷——
霍漱清的心,沉重了起来。
“我觉得未必会这样。”苏凡道。
霍漱清看着她。
“我妈和江阿姨说要想办法让我哥和我嫂子生个孩子,这个孩子,会不会消除这些隔阂呢?”苏凡看着霍漱清,问。
“这就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希悠生下曾泉的孩子,有这个孩子做保证,方家和曾叶两家才会紧密走到一起。”霍漱清道,“但是,这件事,并不容易。”
“没关系啊,如果不能自然怀孕,还可以试管婴儿什么的嘛!他们总会有办法的。”苏凡道。
霍漱清,不语。
“而且,”苏凡说着,放下筷子,“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未必真的就没有希望重拾旧情。”
霍漱清看着她,眼神是满满的惊讶和不解。
“你,不是糊涂了吧?”他说。
“没有,我只是,”苏凡道,顿了下,“我很想曾泉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之前我还和他说,建议他去找他的初恋,那个时候,我是觉得他和我嫂子没办法和好了,也许,他的初恋找到了,会,好点吧!”
“他的初恋,好像就是希悠吧!”霍漱清道。
苏凡看着他,点点头,道:“好像是吧!既然过去能喜欢,现在,现在虽然发生了很多事——唉,算了,我觉得这样有点强人所难了。感情的事,没办法强求的。”
说着,苏凡继续吃饭。
“这些年,我也劝过他们两个,只是到了现在的地步,他们两个能对彼此有感情,恐怕比登天还难。”霍漱清叹了口气,道。
“这么来说的话,我其实并不赞同让他们生孩子。”苏凡道,“他们两个人从小就是在父母不和的家庭中长大的,已经是悲剧了,难道还要让他们的孩子继续他们的悲剧吗?可是,为了大事,他们,也好像不能没有孩子。”
霍漱清看着苏凡。
“真的好矛盾。”苏凡叹道。
“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人生,也许,他们两个人选择了事业,未必不是好事。”霍漱清道。
苏凡看着他,道:“你说那位还有什么办法对付我哥?”
“还有就是,『逼』迫曾泉辞职,离开政坛。”霍漱清道。
“这——”苏凡说着,思虑道,“从政,也是他的理想。他说,他从小就是这样想的,想要为国家民族做事,爷爷也这么教育他——我想,除了这个,其他的事,他可能不会做吧!”
“那也未必,离开政坛,曾泉也还是应该会找到他喜欢的事去做。”霍漱清道。
“那你呢?如果现在让你放弃这一切,你是不是还想去大学里当老师?”苏凡看着霍漱清,问道。
“呃,”霍漱清陷入了思考,“如果我现在离开啊,我应该会选择,”说着,他看着苏凡,“我只想带着你到处走,去你想要去的所有地方——”
苏凡的眼眶,润湿了,笑了下,道:“那有一年就走完了,剩下的几十年怎么办?在家里你看我我看你吗?”
“不会啊!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的嘛!我们可以慢慢走,走遍整个世界。我真的很想带着你一起走——”他说。
“好了啦,你这种话,说说就好了,我不会当真的。”苏凡的鼻腔里,充满了暖暖的『液』体,对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