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揽月厅,苏凡一直沉默不语,方希悠走到了她前面,准备去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公务,可是走了几步,想起刚才苏凡在夫人面前对自己质问和谴责,方希悠内心愤愤难平。
“说的不错,苏凡!”方希悠突然站在苏凡面前,道。
苏凡抬头,看着方希悠。
方希悠眼里的恨,毫不掩饰。刚才在夫人面前都没有掩饰,何况夫人还不在?
“你想毁了他,是吗?”苏凡反问道。
“是我要毁了他,还是你?”方希悠道。
苏凡淡淡笑了下,叹了口气,道:“因为他给霍漱清让了位,你就要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我理解你的情绪,你在我面前怎么说都没关系,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可是,今天,你把这件事推到夫人面前,让我们之间的矛盾暴『露』在夫人面前,你为什么不想想,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怎么看待曾泉?你觉得是我害了他,是我害的他失去了他的地位,也让你失去了你的地位,可是,你怎么不想想,这种事,是他可以让的了的吗?是我可以影响的吗?你这么聪明的人,因为自己的怨恨而将曾泉的前途置于险境,你觉得,你这么做,比杨思龄,又好的了多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方希悠的双手,不禁捏紧了,她盯着苏凡。
“那,又怎么样?”方希悠道。
那又怎么样?
苏凡没明白。
“你和他,这么多年,带给我的伤害和痛苦,带给我的屈辱,你觉得真的就无所谓吗?就你的一句对不起可以抹杀的吗?”
方希悠道,“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守护着他,为他处理所有的关系,可是,到头来,我得到的,又是什么?他的心里,想的只有你!哪怕你们是兄妹了,他念念不忘的,也是只有你。你以为我是傻子?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就应该这样为他付出而没有一丝回报吗?然后,在你毁了我的希望,我最后的希望之后,我还要站在你面前感谢你?感谢你们?帮着你们一起演这一场戏吗?让你们继续可以在朋友的旗帜下做着背弃伦常的事?”
“所以,你就要毁了他,是吗?”苏凡问道。
方希悠,嘴唇颤抖着,转过脸。
冷风,吹动着两个人的头发。
“霍漱清和我说,夫妻就是一条船上的水手,如果两个人不能齐心协力劈风斩浪,这条船,就会在大浪中折断。你在曾泉最需要支持、在他最危难的时候,这样对待他,你——”苏凡道。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指责我?”方希悠打断苏凡的话,“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们两个人自己。是你们造成了今天的一切!”
“好,你要这么认为,可以。你要找人责怪,找我,没问题。可是,曾泉的未来——”
苏凡叹了口气,道,“没关系,如果他就这样被毁了,也没关系。他可以有其他的事去做,你也可以继续发展你的事业。只是,在你将来拥有你的成功,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想起今天做的事,你的心,会痛就是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嫂子!毁了自己爱的男人,你,会后悔的。”
苏凡说完,就准备要走。
“要后悔的人,是你,苏凡!”方希悠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苏凡停下脚步。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管是阿泉,还是霍漱清,他们都会因为你而前途受损,更不用说因为你而差点没命了的逸飞。他们都是因为你,苏凡。该在黑夜里忏悔的人,是你!”方希悠道。
苏凡回头,看着方希悠,苦笑了,道:“你说的对,我是应该忏悔。所以,我会忏悔。那你呢?你会,怎么样?”
方希悠,站在原地。
“最后一次,我叫你一声嫂子,你怎么才会放过曾泉、放过霍漱清?”苏凡问道。
“你,想干什么?”方希悠道。
湖边,一个人都没有。
风吹动着两个人的发丝。
听苏凡说完,方希悠的瞳孔,猛地增大了。
“怎么样?”苏凡问。
方希悠,说不出话。
“只要你能答应,做到夫人说的那些,让所有的事都过去,好好对待曾泉,我,也会说话算话!”苏凡道,“如果,你做不到——”
“你能怎么样?”方希悠道。
“我会让你成为这天下的一个笑话,让你这位方家的公主全天下的笑话!”苏凡道。
“你——”方希悠道。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反正我的名声已经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我什么都不怕,方希悠。如果,你敢背弃你今天的承诺,我就算被挫骨扬灰,也会毁了你!”苏凡走到方希悠面前,盯着方希悠。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平静,一个愤恨交加。
“你可以好好想想,不过,如果你想早一点让我兑现承诺,就请快一点决定!”说完,苏凡转身,距离方希悠越来越远。
站在揽月厅里的孙夫人,远远看着湖边的方希悠和苏凡,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一颗心,却是悬着放不下!
“夫人——”秘书在身后小心地叫了声。
孙夫人转过身。
“首长今天没有时间,那边说要到晚上了。”秘书报告道。
孙夫人点点头,继续望向窗外。
苏凡,已经走了,只有方希悠一个人站在那里。
“希悠和迦因,哪个人,更适合坐我这个位置?”孙夫人道。
秘书愣住了,没说话。
“我在问你话,你实话实说。”孙夫人道,“我知道你不是希悠的人,所以才问你的。”
秘书微微怔了下,才说:“方小姐的能力和见识,远远在霍夫人之上,霍夫人在很多方面都无法和方小姐相比。”
“还有呢?”孙夫人问。
“如果您是明天就要选一个人出来,那么,这个世上,只有方小姐一个人准备好了。如果,您是过几年才这么做,那么——”秘书道。
孙夫人转过身,朝着沙发走去,道:“那么,什么?”
“等待的时间更长一点,磨炼的更多一点,心思,可能会更沉稳一些。”秘书跟着孙夫人转过身,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