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悠,你啊,这辈子太顺了,你想要的,你都得到了,那么轻松就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可是,人的一辈子,不会永远都是那么顺利的。生活,总会在某个方面给你埋一个坑,让你去走。走过去,还是跌进去,这是看你自己的能力。你的坑,就是泉儿,明白吗?”父亲柔声道。
方希悠点头。
“爸刚才对你说话太严厉了,可是,爸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这件事,是你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明白的。我以为你慢慢会明白,可是现在看来——”父亲说着,叹了口气。
方希悠望着父亲问:“爸,您说的是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迦因吗?漱清、泉儿,还有逸飞,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迦因?”父亲问道。
方希悠脸『色』不悦,有点赌气得答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男人!”
“是,你不是男人。可是,你要是不想你未来的几十年还是像过去这样过,就不要赌气。”父亲道。
方希悠看着父亲,道:“对不起,爸,我,我就是——”
父亲轻轻拍拍方希悠的肩,道:“爸是想告诉你,男人,特别是像他们这个地位的男人,他们最想要的,就是回家以后可以卸下疲惫和心防,可以安安静静做个普通人,让他们可以不用继续在家里面对各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和权力纷争。而迦因,就给了他们这样的感觉。迦因,就为他们做了这样的事。迦因,把他们看作是普通人,和她一样的普通人,体会他们的苦痛欢乐。”
方希悠,静静望着父亲。
“你要知道,漱清和泉儿,他们身处的环境有多么复杂,他们的压力有多大,迦因让他们感觉到了平静,给了他们最平凡的幸福,那就是心心相通。迦因,会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会和他们进行良好的互动,正是他们想要的那种互动。”父亲道。
方希悠,陷入了深思。
“孩子,你的个『性』啊,太强了。爸爸也不是说迦因很完美,只是,迦因在做妻子方面,更到位一点。你们两个人,要是可以合二为一,那就是最好的。”父亲道。
“爸,当初,当初,顾小楠的母亲,也是让您有这样的感觉吗?”方希悠望着父亲,问。
方慕白,久久不语。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叹了口气,道:“是啊,她啊,很安静,可是,我和她说什么的时候,我们两个人,总是能说到一起,她说的,就是我想的那些话。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一个人,她就是那么了解你的心事,而且,是无意间那么了解,是她原本就是那样了解你。”
看着父亲『迷』离的眼神,方希悠不禁叹息。
“爸,如果,如果她活着,您,您会和她结婚吗?”方希悠问。
“如果她活着的话,也许,会吧!”父亲叹道,起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难道不是一定吗?”方希悠问。
父亲苦笑着叹了口气,道:“她的『性』格,不会允许我那么做的,她,从来都不允许我那么做。”
方希悠望着父亲,看着父亲脸上的沉静,和深重的思念。
即便是过去了很多年,即便是顾小楠母亲已经死了,可是,父亲依旧——
“希悠,多站在泉儿的立场考虑考虑问题,既然你们要在一起生活下去了,就放下过去的恩怨,把这次的事件,当做你们重新开始的篇章,当做是你们身为夫妻共同迈出的第一步,好吗?泉儿他,他需要你,不要在他需要你的时候抛弃他。男人,是很脆弱的,没那么坚强。”父亲道。
方希悠,沉默不语。
“你一直敌视迦因,你这么做,只会让泉儿在你面前永远难堪,让他无法正视你。在对待迦因的事情上,你真的,处理的很不好。”父亲道,“你可以计较泉儿爱过她,可是,过去的事,毕竟过去了,泉儿放下的时候,你也要放下,这才是明智之举。你不是个普通人,将来你要做的,不是普通的事,所以,你处理这种问题,不能像那些市井女人一样睚眦必报。宽容,理解,这件事,才会过去,泉儿才会完全放下迦因,才会爱你。明白吗?”
方希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是你们两个的坎,也是你们两个的机会。”父亲道。
“爸,我,明白了。”方希悠道。
“明白就好。人啊,内心里少一点戾气,处事就会多一点理『性』。”父亲说道。
方希悠望着餐桌边孤独坐着的父亲,心里,生出无尽的悲凉。
“爸,我陪您喝两杯吧!”方希悠拿起曾泉的那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也给父亲倒了酒。
方慕白看着自己的女儿,接过酒杯。
“那个女人,她今天刺激了我。”方希悠对父亲道。
“不用理会,他们的策略就是这样的。”父亲道。
“嗯,我明白,他们就是要让我自『乱』阵脚。”方希悠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父亲问。
“既然迦因说她出马,那就,暂时让迦因去。也许,她真的会比我管用。”方希悠说着,喝了口酒。
父亲微微笑了,道:“人总是会提防比自己强大的人,可是,对于比自己弱的人,往往是不设防的。”
“是啊,所以,迦因可能会更好一点。”方希悠道。
“你们两个,各有所长,如果你们两个可以配合好,对于漱清和泉儿,乃至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很大的福音。”父亲道。
“爸,夫人看样子是要培养迦因了。”方希悠放下酒杯,望着父亲,道,“您说,他们会不会改变策略,让漱清取代阿泉——”
“你去夫人身边几年了?”父亲问。
“额,三年了。”方希悠道。
“是啊,她培养了你三年,迦因需要更长的时间,现在开始已经不算早了。是不是?”父亲道。
方希悠,点点头。
“所以,您的意思是,就算夫人培养迦因,也未必是——”方希悠问道。
“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父亲顿了下,看着她,道,“今天首长和我谈了,他是有打算让漱清先上。”
方希悠,愣住了,盯着父亲。
“这,是什么,意思?”方希悠问,“首长因为这次的事就打算放弃阿泉吗?”
“不是这次的事,应该说,不仅是这次的事。”方慕白道。
方希悠望着父亲。
“之前叶家针对泉儿的那次暗杀事件发生的时候,首长就说他反思了自己的决定。他说,泉儿出现的太早,还没有经历足够的历练,就这样被他们当成了靶子,生命都有危险。阿泉需要时间历练,不能就这样牺牲了。这是首长跟我说的原话。而漱清,他在执政各方面已经非常成熟了,他很出『色』,不管是中央还是地方,他都有足够的经验,所以,让漱清站在泉儿前面,可以帮助泉儿挡住那些风雨,给泉儿时间去历练学习。而漱清,等回疆的事情处理顺利了,就该回京了。”父亲道。
方希悠,沉默了许久,才说:“的确,漱清,他已经准备好了。他,早就准备好了。首长让他去回疆,也只是因为找不到其他人去解决麻烦而已。”
说着,方希悠端起酒杯,喝了口。
“希悠,泉儿需要时间,需要一个相对平静的环境给他去学习。他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帮他,明白吗?”父亲殷切地说。
方希悠望着父亲,道:“他,还有机会吗?”
“你们两个要好好努力才行,机会,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明白吗?”父亲道。
方希悠,沉默了。
与此同时,在曾家,曾泉已经回到家中,苏凡回去照看两个孩子了,留下父兄和苏以珩在书房里。
曾泉把苏凡的想法告诉了父亲,曾元进,陷入了深思。
而苏凡这边,她的手机响了,是霍漱清的电话打来了。
苏凡拿着手机,顿了下,对母亲道:“妈,我去接一下电话。”
“去吧去吧!”母亲说着,拉着嘉漱的手在地上走着,说着笑着。
“在忙吗?”霍漱清接通了电话,直接问道。
“没有,和我妈陪两个孩子玩呢!”苏凡关上书房门,道,“你呢,回家了吗?”
“还没,最近事情比较多——”霍漱清说着,顿了下,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希悠和曾泉两个,怎么样?”
苏凡顿了下,没有回答,却说:“bobo,是我哥的孩子,对吧?”
霍漱清愣了下,道:“你都知道了?”
“霍漱清,你别瞒我,好吗?我,我能承受得了这些事,你别担心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只是希望你,给我一点信任,好吗?”苏凡道。
“我,我没有不信任你——”霍漱清道。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不能让我逃避我的责任。”苏凡道。
霍漱清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知道了。那你想做什么?你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计划了吧?是不是想去见杨思龄他们?”
“你怎么知道?”苏凡惊呆了,问。
“你那个小脑袋里想的什么,我会不知道吗?”霍漱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