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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苡看着他别扭的模样,突然想明白了原因,憋着笑不再劝他,拉着禾宁一起进去了。

“你四处转转,我看看账簿。”姒苡小声对禾宁道,禾宁点点头,好奇的打量着一切,往四周走去。

她根本没有注意最外面的一间单独出来的屋子,直接往里面走去。姒苡在外面翻了几下账本后便放下了。

曲流舫的账目一向是没有问题的,姒苡此次来其实是为了问墨君一些事情。

见禾宁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她这才折身往墨君的屋子的方向走去。

他的房门紧关着,姒苡站在外面犹豫了片刻后抬起手来敲门,里面没人理她。

但是里面是有人的,这点她可以肯定。

貌似还是不止一个人的呼吸声。

墨君什么时候开始接生意了?

她虽是诧异,却也不想看到本不该自己看到的东西,无故再添事端,于是转身就想离去。

然而就在此时,门开了。

“吱呀”一声,沉闷的声音在姒苡身后响起,紧接着就是沉默,她转过身去,看到墨君正在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一双墨色的眼眸中阴阴沉沉的,让人看不清楚神色。一双薄唇紧紧抿着,一滴汗珠从额头滑了下来,落到了他的下巴上,又往下滴到了地上。

天气炎热,汗珠几乎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干了。

“我还以为不方便我进来呢。”门都开了,姒苡便自然而然的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就传来女子不满的声音。

姒苡蓦地顿住脚步,半边脸都红了,立刻往外退,墨君却反手抓住了她。

力气很大,不想让她走。

姒苡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二人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中。

墨君的手烫的吓人,触碰在姒苡的胳膊上,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流。

“谁呀?”房间里传来了妩媚的声音,那女声听起来懒洋洋的,显然是愉悦至极。

“我叫的酒水。”墨君沉声道,“马上就来。”

说着,他又往后看了一眼,见女子没有出来,就把姒苡往屋子里猛地一拉。

后者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刚来的及扶住墙,稳住身形,就见墨君打开了门口的柜子门,那个柜子有一个人那么高,十分宽敞。

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像是暗号似的,里面躲着的那个人立刻钻了出来,柜子无声无息的又合了上去。

那人的身影有几分熟悉。

二话不说,他就把这两个人往门外推,刚被推出去,门就在她们身后“砰”的关上了。

姒苡和阴寻暖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听到屋里又传出来了些许动静,姒苡下意识的趴在门上听,阴寻暖可没这个闲情逸致,她刚才躲在里面的时候可没少听。

屋子里的女子在问墨君酒水哪儿去了,男子不慌不忙回答:“酒水不好,我给退回去了。”

看样子女子对酒水也不是十分上心,并没有生疑,姒苡见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这才离开了那道门,回到了大厅,坐在了阴寻暖的身旁。

“你怎么在里面?”

见阴寻暖忙着往嘴里塞果子,一副饿急了的模样,姒苡好奇道。

她一听,脸色就变了,“我本来是来找头牌的,结果他不让我进,我就偷着进去了。”

注意到了姒苡挑起来的眉头,她假装没看见,“我俩对峙的时候,那个人就来了,他就赶紧把我塞进了柜子里。”

“一直躲到现在,快把我憋死了。”阴寻暖耸耸肩,嘴里塞满了果子,又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水。

“那个人是谁?”

姒苡不太在意阴寻暖去找墨君做什么,她更在意里面那个人。

要知道墨君基本上是不接生意的,多少银子都打动不了他。

所以里面那人,要么俘获了他的心,要么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佑福公主。”阴寻暖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没人注意,凑到姒苡耳边小声道。

这四个字如五雷轰顶,姒苡张口结舌的看着阴寻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佑……佑福公主?”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外面,白南冥正坐在马车前室悠然自得。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阴寻暖给掰回来了。

“嘘。”阴寻暖虽然也弄不清楚佑福公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但也不敢随意议论。

她就在她们身后的房间里,随时有可能会出来。

“那你去找墨君……”姒苡欲言又止。

“不是你想的那样。”阴寻暖急忙摆手道,似是因为心虚,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虽然她反驳的很有力,但还是能看出来耳根红了。

曲流舫的风格是很清雅的,因此阴寻暖的声音一大起来,便引得周围人频频回头。

有些小倌儿瞧出来了姒苡,急忙收回了目光,回到房间去了,不再逗留。

“好了,我们别在这坐着了。”姒苡瞥了一眼墨君紧闭着的房门,站起来拉她,“一会儿若是撞上了也尴尬。”

阴寻暖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得跟着姒苡的力道站起来了。

她脑子有些乱哄哄的,只知道跟着姒苡走,却全然不顾走的是什么地方。

“你要知道,他不太安全。”姒苡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阴寻暖眨眨眼睛,有些茫然的看向她。

姒苡见她这幅被勾了魂的样子,有些无奈,带着她继续往上走。

若是没错的话,她刚才见到禾宁往这边来了。

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另一方面,姒苡也好奇禾宁的眼光如何。

顺着木台阶继续往上走,这里一切都保养的很好,四五年过去了,木板也不见丝毫的腐烂。

到处都是木头原始的清香,与这里的生意格格不入。

走到了三楼,依旧没有看到禾宁的身影,姒苡便随便抓来了一个闲着的小倌儿,问起了禾宁的去处。

问郡主,他们多半是不知道的,但若是问一个穿着皇室风范的人,怕是没人会不记得。

皇室装束出现在这里,会让人们过目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