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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苡点点头,没有就这个话题谈下去,反而道:“丁副将,夜训的内容是什么?”

……

丁昊带着她来到了主练场,说起来这还是姒苡第一次站在主练场的地上。

是沙地,但经过长年累月的行走和各种招式的训练,原本还有些柔软的沙地早就被踩的邦邦硬,以至于姒苡刚踩上的时候凭空生出一种不现实的错觉。

就见一个个整齐的队列安静的站立在黑暗中,练兵场四周是点了灯的,只是灯火昏暗,根本照不全整个场地。

姒苡在丁昊的带领下去了徐晓之的那队,徐晓之看见她了,还回头冲她挤眉弄眼的,惹得丁昊又打了一下他的脑袋,这才老实一点。

“什么时候开始?”

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姒苡只觉得双腿发凉,见丁昊在队伍的最前面,只得探头小声问徐晓之。

“本来应该要开始了的,只是赵哥还没跑完圈,所以我们就推迟了。”

说着,徐晓之对赵言常的身影努了努嘴,示意道。

姒苡了然,也不再多问,只跟着他们端端正正的站立在黑暗中,听着赵言常跑步时的声音,渐渐地竟生出点困意。

有些催眠。

突然,跑步声中乱入了一个人的走路声,随着他的走动,他身侧的佩剑也在跟着发出声响。

“殿下。”小声的行礼从前方传来,落到姒苡耳朵里,她动了动耳朵,忍不住踮脚往前方看去。

大皇子还在练兵场?

她疑惑着,突然记起这是在练兵场,忙站的笔直,再不敢左顾右盼。

李离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小脑袋从重重人影后探了出来,鬼鬼祟祟的望向他。待他看向她这个方向时又看不见她了,看样子是站直了身子。

心下里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今晚的夜风怎的这么凉,忍不住蹙了眉,冲丁昊挥了挥手。

站的笔直的丁昊忙跑了过来。

“怎的还不开始?”

“殿下,赵言常的罚跑还没结束呢。”丁昊忙不迭道。

“还有几圈?”

“三圈的样子。”丁昊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说。

“先夜训,夜训结束之后再让他继续跑。”

见丁昊正要退回,他又叫住了他,状似无意间问:“听说有人今晚要举办欢迎会?”

“啊……是,是欢迎姒姑娘的。”丁昊小声道,生怕旁人听到他口中的“姒姑娘”三字。

李离右手放在剑柄上,摩挲了几下,似是在思考,而后道:“今晚就算了,让她缓几个晚上再说吧。”

“大家训练累了,回去早些休息才是。”

“是。”丁昊听懂了,忙应了下来。

夜训没什么太过高深的东西,也就是姒苡跟着他们跑了个十公里,然后又做了百来个俯卧撑,最后的时候她只能咬着牙继续,等到结束了早就意识恍惚了。

他们训练完就都散去了,徐晓之本来想跟着姒苡,被松柏阻止了,只能悻悻而归。

练兵场上只剩下赵言常还在跑剩下的三圈。

大皇子迟迟没有离开,丁昊也不敢提前走,只得陪在他身边,牧齐也跟着大皇子,静候李离的命令。

可他迟迟没有说话,丁昊累了,又不敢开口,只得在他身后疯狂暗示牧齐,让他开口问问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一直目视前方,对丁昊的反复暗示装作看不见,理都不理一下。

直到赵言常跑完三圈,汇报结束后赶回茅草屋休息之后,李离才终于开口了。

“丁昊,你明早有安排吗?”

“明早是打算让姒姑娘参加晨练,然后再巩固一下轻功。”丁昊原本有些神游,听到大皇子叫他竟然一个哆嗦打了个寒颤,不敢怠慢火速开口:“主要是练一下射箭,毕竟射箭还是挺难的,而且姒姑娘也没有基础。”

李离嗯了一声,又道:“若是她射箭练得好,半个月能掌握。那余下的时间还有安排吗?”

半个月?

这倒是丁昊从未想过的,在他看来这位大小姐能玩个新奇也就罢了,坚持个十天半个月的实在是太难了。

见丁昊没了动静,李离叹了口气,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要不总说你是武痴。”

“不要小看了旁人啊。”

“属下谨记大皇子教诲。”

这一点,把丁昊点回了神,忙垂首道。

牧齐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他,没流露出什么情绪。

“射箭之后,就教教骑射吧。”

“要学就学个全套。”

“对了,晨练取消吧,有这功夫不如让她多练练射箭之术。”

“是。”丁昊垂着脑袋,听着大皇子脚步越来越远,心里疑惑更多了。

他总觉得大皇子待姒姑娘不一般。

不是因为她身份不一般,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说不上来。

姒苡可不知道练兵场上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疲惫至极。

松柏看样子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姒苡沐浴完之后躺在榻上,只觉得昏昏欲睡。

半睁半闭之间看到了松柏的步伐依旧稳健,忍不住问:“你之前训练的时候,强度比这个大吗?”

松柏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姒苡会问这个问题。

“奴婢觉得还好,最开始训练的时候都是儿时的事情了,记不太清。”

“康府可有什么消息?”

“康府一切平静,康挽伊近期露过面,老实了不少。”

姒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快要进入梦乡时迷迷糊糊道:“记得告诉爹爹赵言常的名字。”

“是。”

“你早些歇息。”姒苡好像没听到松柏的答应声,自顾自翻了个身,说完就滚进被褥里睡着了。

这个被褥比姒府的不知道硬了多少,就算是这样,姒苡也一点抱怨都没有。

松柏安静地收拾着东西,间隙忍不住多看了姒苡几眼。

最开始被老爷指来伺候小姐时,只觉得小姐不过是和京城的贵女们一般,娇气、贪玩,常年养在深闺中鲜少露面。

直到那次刺杀,那群黑衣人明显是对着小姐来的。但当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还是执意让她护住师父和尔琴,自己想办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