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小团子坐在床上，看着陌生的房间，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迟疑了一秒，又一骨碌爬起来了。
脚都踩在地上跑出去了一段路。
小鱼又突然折了回来，蹲在地上认真地穿好了鞋子才去拉门。
“爸爸！”
楼下，齐纪正在给裴远汇报昨天没来得及说的工作。
听到声音，齐纪愣了一下。
裴远已经大步上了楼。
小鱼头发乖乖地贴在脸侧，脸颊的软肉白白嫩嫩的。
水灵灵的大眼睛在看到裴远的那一刻，倏地就亮了起来。
噔噔噔地跑到裴远身前。
“爸爸！这是我们的家嘛！”
小鱼刚才只顾着找爸爸了。
现在才注意到这个房子和她梦里的一样，除了爸爸，还有妈妈和哥哥们，大家都在一起。
“嗯。”裴远弯腰把小鱼抱了起来，“小鱼会自己洗漱吗？我们吃早餐了。”
“会呀！”小鱼小脑袋不停地往四周看去，软软糯糯的嗓音里都是雀跃。
“好，那小鱼去洗漱，爸爸在这里等你。”
小鱼答应的很干脆。
一落地就熟练地找到了洗手间。
裴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小鱼认得路？”
齐纪看了一眼，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开口：“老板你格局小了，小鱼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
小鱼可高兴了。
她终于到家了耶！
踩在小板凳上，小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高兴地晃了晃小脑袋。
一边刷牙一边灿烂的笑了起来。
仔细刷好牙洗好脸。
小鱼鼓起了脸颊，戳了戳自己的腮帮子。
有些苦恼地歪了下头。
唔……就是有一点跟梦里不一样，现在家里少了好多人呀。
妈妈和哥哥们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呐……
想着这件事情，小鱼吃早餐的时候都一直在走神。
看到小鱼又一次把面包喂偏，裴远轻咳了一声。
小鱼茫然地停下动作，头跟着一偏，昂呜一口咬住了面包。
小表情无辜地看着裴远，瓮声瓮气地问：“爸爸，你吃饱了嘛？”
她说完，还抬起小脑袋看了看裴远的早餐。
裴远失笑，将袖口微微挽起，拿着直接把小鱼嘴角的面包屑擦掉：“小鱼在想什么？”
“咦？”
小鱼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爸爸怎么知道小鱼在想事情呀？”
“因为小鱼吃早餐的时候都在发呆。”
闻言，小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仰着小脸问裴远：“爸爸，妈妈和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没想到小鱼在想这件事。
裴远怔了一下，摇了摇头：“爸爸也不知道，但是爸爸会努力让家里变成以前的样子。”
说起这件事。
裴远情绪也显然有些低落。
小鱼看出来了，纠结地皱起了小脸，空出一只小手像是以往被大人安慰的模样去安慰裴远。
“爸爸不用担心，妈妈和哥哥都会回来哒！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啦！”
小鱼的懂事更让裴远有些哑然。
他想他确实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就像清舒说的那样。
一顿早餐结束，小鱼窝在了沙发里。
大眼睛认真搜索着电视上的节目。
裴远也没有去公司，坐在旁边陪她。
以至于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裴远不悦地皱起了眉。
接收到自家老板的眼神，程阳连忙拿出手机。
结果在看到来电人时，快要落在挂断键上的手指飞速挪开，按了接听。
还顺带开了免提。
“喂，齐纪。”裴星眠的声音在客厅响起，还透着些许不自然和别扭。
齐纪呃了一声：“二少爷，有什么事吗？”
“……”
裴星眠颓然地靠在练习室的墙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镜子。
他张了张嘴，干脆又站了起来。
略显焦躁的脚步声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鱼怎么样？没做噩梦吧？她睡觉都要唱歌哄的，你有没有跟你老板说啊？他脾气那么不好，应该不会哄人睡觉吧？”
齐纪：……
他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二少爷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虽然他也觉得老板不会哄小孩，但从昨天到现在的事实说明，老板还是很会哄小朋友的，小鱼这不是一觉睡到了天亮吗。
那边，裴星眠还在持续输出。
小鱼都听到呆了。
二哥哥以前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呀！
这时，裴星眠也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
齐纪假笑：“二少爷，你也得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
“那你说。”
不是，二少爷到底想听他说什么啊？
“给我。”裴远淡淡开口。
齐纪如释重负，二话不说把手机给了裴远。
自己退出了两米远。
“你怎么了？不方便说话？”裴星眠不太确定地问了句。
“裴星眠。”
裴星眠：？？？
“……怎么是你啊？”听出来是裴远接了电话，裴星眠语气甚至有些嫌弃，“我没给你打电话。”
“二哥哥！”小鱼也反应过来了，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裴星眠语气瞬间变了，满满的担忧与关切：“小鱼，你在爸爸那里还好吧？他有没有凶你？”
裴远蹙眉：“你这是什么话？”
裴星眠理所当然：“我只是担心小鱼，你以前对我们那么严厉。”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裴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没有接话。
“没事呀，二哥哥误会爸爸啦~”小鱼放下手里的面包，凑到手机旁边，稚嫩的嗓音软乎乎的，“爸爸很好哒！”
“那就行。”裴星眠的目的也就是问小鱼的情况，得知她没事后就说，“我继续练习了，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小鱼乖乖嗯了一声：“二哥哥放心叭，小鱼会带爸爸去看你哒！”
裴星眠：“那还是算了，你一个人来就行。”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了。
被如此嫌弃的裴远本人也一言不发。
直到那边传来喊裴星眠吃早餐的声音，电话才结束。
小鱼把手机还给齐纪，挪着小屁股坐在裴远对面：“爸爸，二哥哥不是不想你去啦，他是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