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义父的询问,岳飞答道:“眼下北方的局势中,看似辽国衰弱,大金趁乱崛起而强势,但依儿臣之见,金国的底蕴毕竟稍浅,并不能支撑他们如此无休止的吞并辽国疆土。”
“想来也已经到了一个极限,此次议和,即是大辽所求,亦是大金所愿,义父担做中间之人,想必能获利良多。”
慕容复微微颔首,随即才看向慕容承泽道:“泽儿觉得汉王所言,有何纰漏?”
慕容承泽沉思片刻后,认真的说道:“辽国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双方虽有停战之意,但所求皆在父皇身上,飞弟深谙兵家常胜之理,讲究一击必胜,殊不知左右逢源,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辽国天祚帝昏庸无能,并无远见,只知请外援以镇杀强敌,偏偏自己又并非慷慨,明日的宴席上,恐怕会借机发难!”
岳飞眉毛微挑,这才恍然道:“太子所言极是,是臣弟疏忽了!”
慕容承泽笑道:“二弟不必过谦,你一直在军中学习兵法,论行军打仗,我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定是不如你了,但论到军政民情,嘿嘿,为兄就当仁不让啦!”
慕容复见二人如此,不禁笑道:“你们两兄弟都十分不错,这次算你们过关了!”
慕容承泽赶忙收敛了笑意,再次问道:“父皇,想来此次您是主张劝和的,但辽国舍弃西京道这片南通疆土,恐怕不会只甘愿与大金议和。”
慕容复道:“辽国又岂知大金已在收拢边防,内修民生?想来这次他们也不会老实,到时落下把柄,总归能逼其就范。”
慕容承泽略有些兴奋道:“如此大的场面,倒是不容错过了!”
岳飞闻言,眼中也泛起了一抹精光。
慕容复难得来了兴致,就与二子聊了一路,待心情大好时,眼中暗藏深意的看向好大儿问道:“泽儿啊!大宋的那两位公主你可还记得?”
慕容承泽听的一愣,随即想到从两位娘亲那听来的消息,顿时面带尴尬道:“儿臣记得,不知父皇何意?”
岳飞好奇的看了过来,对于这位大哥在大宋汴京的事,也听他亲口说过一些。
慕容复道:“你也别跟为父在这装蒜,想来你两位娘亲什么都告诉你了,今日你给为父一个准信,这两位公主你更中意哪个?或者说两个都喜欢?”
慕容承泽如今也有十二岁了,再过几年都可以成亲了,加上这两个孩子跟在自己身边都早熟,慕容复也不必端着父亲架子,太过正经。
“父皇,说这个……未免太早了点吧?”
慕容承泽脸上一红,不知该如何启齿。
慕容复笑道:“为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娘、阿朱、阿碧、师师这些姨娘,可对为父我中意的很呐,你现在倒也是时候考虑了!”
“如果说你只喜欢其中一位的话,正好飞儿也还没有订婚,为父就把另一人许给他了!”
岳飞正瞧着热闹,谁知道义父突然把话题指向了自己,顿时吓了一跳,赶忙摇了摇头,脸色涨红,不敢去看大哥的表情。
毕竟大哥的心思,他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件事万万不可。
本来慕容承泽还迫于父亲一直以来的威严,不敢坦露心事,但当父亲说要把其中一位许给二弟时,顿时有些急了。
“大宋不是要把两位公主都指婚给儿臣吗?怎么还能许给二弟?”
“为父说行,难道大宋还敢说不吗?”
慕容复似笑非笑道。
慕容承泽深知父亲说到做到,当下不情愿的表示,自己对两位公主皆有好感,只是羞于启齿而已。
他从小看到最多的事,便是娘亲和一众姨娘在家苦等父亲归来的场景,因此慕容承泽自有意识以来便立志,将来定只娶一人,不让对方因自己而饱受相思之苦。
谁料一趟汴京之行,竟鬼使神差的对两位小公主生出了情意,尤其是离京这两年后,他也是越发的想念她们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初的好感也成了少年懵懂后最难忘的记忆,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谁料竟还有此番奇缘。
见这臭小子年纪轻轻就如此贪心,慕容复也不得不反思了一下自己。
不过他的灵魂来自后世,就算年少时有些超前的思想,似乎也不奇怪,如果换了原着的慕容复,估计明知阿碧对自己有情,又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只娶王语嫣一人,最多会在复国后纳阿碧为妾,但或许也会因为嫌弃她婢女的身份不入流,只是留在身边为奴为婢,以迎娶他国公主,亦或王公贵族之女,来笼络人心。
好在自己不是前身那个薄情郎,他虽多情,但对身边的每个女子都是真心的,这点毋庸置疑。
虽说借由岳飞打趣了承泽一下,但慕容复倒也没有忘了这位义子。
“飞儿,你如今年纪还小,婚姻大事倒也不必操之过急,不过你将来若是有喜欢的女孩了,记得第一个告诉为父,无论对方是哪家的姑娘,为父定会做主为你促成好事。”
慕容复拍了拍岳飞的肩膀,郑重的向他保证。
岳飞赶忙跪下拜谢,不知为何,脑海中却闪过了一道身影,一时间有些挥之不去。
不过半日光景,慕容复他们便来到了大定府内。
公冶乾和函谷八友之一的花痴石清露一早就到大定府置办好了一切,就等慕容复来了。
大定府作为辽国的陪都,其中的高楼殿宇都十分齐全,随后再经由石清露一番布置,就更显得相得映彰,富丽堂皇了。
如此,只等明日的辽金二帝到来。
……
次日一早,整个大定府都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仪仗迎宾的队伍一早就在城外恭候,慕容复坐在城头上静候喝茶。
第一个来的自然是大金女真族的皇帝完颜阿骨打,仅仅带了三百快骑便来了,身边正是那位右军先锋完颜宗翰。
“好气魄!”
慕容复见此情形,也不由得在城头上称赞一声。
在这城中,他自可护持完颜阿骨打的安全无忧,但离开了这大定府,他便不敢保证了,可即便如此,完颜阿骨打还是只带了三百人而来,可见其胆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