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幽深,弥漫着一股潮湿苔藓的味道。
烈古洛斯与莱茵菲尔并肩而行,快步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通道中。
“暗黑演武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居然将通道安置在兽人族不起眼的小酒馆里。”莱茵菲尔问到。
“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找答案。”烈古洛斯的声音响起,“暗黑演武极其隐蔽,据说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但却没有人能说得清它起源于何时,因为绝大多数资料都不会被保存下来。”
“泰德维尔帝国兴起之后,对地下势力的打击力度一直很大,它居然还能传承下来……”莱茵菲尔微微沉吟。
“但它还是不得不转移到了兽人族来。”烈古洛斯道:“这么看来,帝国的打击至少是有效的,只是这背后的势力通过数百年的积累家大业大,而且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好拔起的……”
“暗黑演武虽然隐蔽,但实际上却作为一种赌场制度一直在暗中流传,流入的赌金不计其数。这种血腥残酷的死斗远不是帝国大赛那种温和的竞技可以比拟的,可以极大的挑动看客的神经。”
莱茵菲尔沉默了一会,方道:“年少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人族已经踏入文明社会,这么多年走过来才发现,世界暗面远比我当年想象的恶劣。”
“呵……”烈古洛斯不由一笑,“年少时我也以为圣廷都是圣洁光明之人呢。”
两人谈话间,已然穿过幽深长廊,来到一个宽敞的地下岩洞中。
幽暗的火把插在四周,光纤昏黄,但岩洞中央却有一扇孤独的石门伫立着,看起来残破不堪,仿佛随时要倒塌一般。
莱茵菲尔看到那石门目光却是一亮,眸中光纹瞬间流转起来,“古神遗物?!”
“是的,据说是从一处遗迹中发掘出来的,也是通往暗黑演武场地的唯一门扉。”烈古洛斯道。
莱茵菲尔目光一阖,光纹流转愈发剧烈,似乎有所发现。
此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年轻人,不要乱看,否则后果你未必承担的起。”
莱茵菲尔闻言,目光一收,只见一个灰袍老者拄着拐杖,极其缓慢的从石门的背面绕了出来。
那老者满脸褶皱,头上只有稀疏的几根毛发,看起来像晒干的橘子一般,颇为骇人。
“好久不见,石老。”烈古洛斯淡淡道:“能让您老亲自开口,倒是稀奇的很。”
“呵呵呵……”老者干哑直笑,“你旁边这位的灵魂诱导之术可真是厉害,居然连我也看不透分毫……“
“不过,自恃着有些本事就像解析‘永厄石扉’,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老者又道:“在此之前,妄图寻找它真相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呢。”
“永厄石扉?”莱茵菲尔眉头一挑,“老前辈知道这石扉的来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老者摇了摇头,“我从十五岁开始镇守这里,百余年了,见过太多妄图知道真相的人的悲剧……”
他望着那石扉,幽幽道:“总有人以为自己能穿透黑暗,却不知道光明才是意外,黑暗才是本质……”
他摩挲着石扉,仿佛抚摸着亲密的爱人一般,嘴角有诡谲莫名的笑意,让莱茵菲尔看的心头暗凛。
这个老者居然看守这石扉百余年?这是何等孤寂无助的人生?莱茵菲尔难以想象。
就在此时,那石门却猛地一颤,竟是缓缓打开。
一片黑雾弥漫中,有一道身影缓缓踏出,脚步沉稳有力,踏地有声。
莱茵菲尔和烈古洛斯的目光瞬间被那身影吸引,聚焦在来者身上。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伟岸的男子,身披紧致的黑金铠甲,背挂血红披风,一头金发肆意如雷,紫色瞳孔闪烁如电,一张雷纹面具遮住了上半边的脸,但那高挺的鼻梁,宽厚的嘴唇和棱角分明的脸庞,足以证明他的英朗帅气。
最引两人注目的,是他身后背着的一柄长剑,剑柄似十字星光,剑身如折跃天雷,长度竟是更甚那男子,恐怕足有两米,堪称巨剑。
强如烈古洛斯与莱茵菲尔,都感受到这男子和巨剑带来的压迫感,仿佛从他出现的那一瞬间,这地下石窟就成了修罗雷海,电光如涛,汹涌澎湃。
“好厉害的人!”莱茵菲尔几乎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眼前这人,是他这十年里见过的最顶尖的高手之一!
而那男子看到两人,也倏忽间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却又肆无忌惮的扫视他们。
“你们,该进去了。”此时,那老者却敲了敲拐杖,提醒两人。
莱茵菲尔虽然对眼前这男子颇感兴趣,但因老者催促,烈古洛斯还是拉着他,大步踏入石扉,步入一片黑暗之中。
石扉缓缓关上,莱茵菲尔扭头望向那男子,只见对方也回头望向自己,唇角一扬,掠起一抹莫测笑意。
待得石扉关上,漆黑之中,莱茵菲尔不由道:“暗黑演武都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吗?”
“不,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角色。”烈古洛斯摇头道:“他离开了,显然并不参加暗黑演武。”
“他看穿了我的灵魂诱导,大概已经认出我来了。”莱茵菲尔道:“但我没能认出他。”
“这人该不会也是冲着兽神祭典去的吧?”烈古洛斯沉吟道:“真糟糕。”
他说着,抛了张面具给莱茵菲尔,“戴上它吧,暗黑演武藏龙卧虎,免得横生枝节。”
莱茵菲尔接过面具,心思却仍在刚刚那男子身上。
与此同时,永厄石扉之外,那男子眼见门扉关上,唇角笑意却仍没有散去。
“万道之手……”他低声自语,饶有兴味,“果然名不虚传……”
“你为什么出来了?”老者望着那男子,似乎并没有被他的威势所摄,“你不打算参加暗黑演武了吗?奥克莱恩!”
“高原的天气不错。”男子悠悠一笑,“我怀念当年和故友们游历时看过的星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