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密谋
义忠郡王府
太阳已经沉下去了。
书房内的光线已经暗淡下来，书案上的蜡烛也已经点燃。
身着便服的义忠郡王正坐在灯下看书。
“王爷，人来了。”门外传来了老管家的声音。
义忠郡王慢慢地把书放在书案上，抬起头：“进来吧。”
书房门咔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着青色袍子，罩着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坐吧。”
义忠郡王向那人伸了伸手。
那人拖过一把椅子，凑到书案边坐了下来。
义忠郡王：“你家王爷打算何时动手？”
那人摘下斗篷，竟是北静王府的管家，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白莲教败的太快了，刚送来的消息，河南卫攻破了淮安城，白莲教教主张雪生带领残部退往了安徽。盐城也被山东卫给围了，估计很快就会被攻破。”
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数代人百余年积下的漕帮的家业不到两个月就全毁了，朝廷顺便清理了所有的世家大户，两淮的田地、盐厂，还有那些世家大户积累了百余年的财物，全都归了朝廷。”
顿了顿，“太上皇好手段啊！”
义忠郡王赞同地点了点头。
北静王府管家接着说道：“王爷说了，想办法从朝廷的手中再搞些自生火铳。没一两年的训练，咱们的人根本不能跟朝廷的军队抗衡。但火铳兵只需要训练三两个月就能杀死官军。只有大规模装备自生火铳，咱们才能跟朝廷的军队正面抗衡，否则白莲教就是例子。”
义忠郡王沉吟了片刻，然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知道。但皇帝不是傻子，这伍仟杆自生火铳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要是再出事，他肯定清洗整个提刑司！得不偿失呀。”
说着，严肃了面容，“我如果没算错，算上这伍仟杆，你们应该有两万杆自生火铳，这都赶上勇卫营了。”
北静王府管家连忙说道：“王爷说笑了，咱们的工匠少，工艺也不娴熟，一个月能打造一两杆就算很好的了。”
义忠郡王紧紧地盯着他：“我不管这些，伍仟杆自生火铳已经交到伱们的手上，你们必须尽快动手。”
北静王府管家笑了一笑，“王爷要沉住气。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家王爷想请您帮忙搞一批弹药，而且我们的人手也不够，再等等。”
义忠郡王的脸变得难看起来，冷冷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北静王府管家：“原本以为白莲教能在两淮拖住山东的兵马，没想到他们不堪一击。”
义忠郡王：“刚听到的消息，河南卫和山东卫会进入安徽剿匪，配合王子腾夹击杨凯武。”
“山东距离京畿太近了，勇卫营的骑兵三天就可以兵临城下.....”
“那你们就去河南，那里会成为灾区，一个窝窝头就可以招揽一个青壮。”
“听说朝廷给河南紧急调了十万石粮米。”
“到不了老百姓的手里。”
义忠郡王望着他，说道：“王子腾会战败，河南卫也会被拖在安徽。”
“.....”
这是铁着心表了态了，北静王府管家沉吟了片刻，“我会将王爷的意思转告我家王爷。”
义忠郡王：“镇抚司的人已经南下了，瞒不了多久的。”
北静王府管家站了起来，说道：“这事得赶紧通知王爷！”
义忠郡王：“贾琥疯了，正在满城搜捕满清人，你自己小心，不要撞到他的手中。”
北静王府管家：“我会的。”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哼”了一声，义忠郡王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走动，突然停住脚步，大声喊道：“管家！”
老管家应声走了进来。
义忠郡王：“去，将水氏逆贼出现在京城的消息传给步军衙门。”
老管家吃了一惊，睁着眼望着义忠郡王。
义忠郡王：“还不去？！”
“是。”老管家快步走了出去。
.............
天早已经黑了，贾母院内灯火通明。
从贾母屋内出来，贾琥略想了想，转身朝林黛玉小院走去。
这儿也是灯火通明。
门帘一挑，贾琥走了进去，只见林黛玉正坐在外间书案前出神，雪雁坐在门边绣花。
一见贾琥进来，雪雁连忙放下针线。
贾琥摇了摇手，悄悄走到林黛玉面前，唤道：“林妹妹。”
林黛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是贾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嗔道：“你这人好没正经，唬我一跳。你这会子打哪里来？”
贾琥拖过把椅子，凑到书案边坐下：“抓了一下午人，才将老太太送回来。”
林黛玉一笑：“那你辛苦了，坐这好好歇息。”接着雪雁捧上茶来。
接过茶喝了一口，贾琥问道：“今儿怎么这么冷清？湘云呢？”
林黛玉：“湘云今晚和探丫头一起安歇，我让紫鹃和晴雯送她。”
贾琥吃了半碗茶，忽又想起凤藻宫的事情，对林黛玉说道：“和你说件事，你可别急啊！”
林黛玉一惊，急问：“是不是父亲那边出了什么事？！”
贾琥放下茶碗：“你这脾气还不如我。你先听我说，姑父那边平平安安，没有任何事。我说的是宫里的事，是娘娘的事。”
林黛玉闻言心里一松，接着不满地瞪了贾琥一眼。
贾琥将凤藻宫里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沉吟了片刻，然后接着说道：“方才在兵部大堂，老国公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二月十二日前往清虚观打三天平安醮，唱戏献供，为娘娘和九皇子祈福。各家诰命、当家太太都要去。我要和老国公他们一起去大相国寺跪香拜佛。”
林黛玉又是一惊：“你不是说母子平安吗？”
贾琥听了，摇了摇头：“这事我跟你说不明白。老太太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各家都如此上心，咱家要是这个时候还摆戏酒就不好了，所以.....”
林黛玉脸色暗淡下来：“我明白的。”
贾琥站起身，走了过去，拉着林黛玉的手，“老太太她们要在清虚观打三天平安醮，我和老国公他们只是去跪香拜佛，用不了多长时间。忙完了衙门的差事，我就回来陪你过生日。我还让从姑苏采买来的十二个小戏子演习你喜欢的戏文，过些日子，专门唱给你看。”
听了这话，林黛玉没有搭话，只抿着嘴笑。
正在这时，紫鹃和晴雯走了进来，望见贾琥松了口气，连忙说道：“二爷，林大娘找你呢。”
贾琥：“什么事？”
晴雯立刻答道：“急事。”
林黛玉站起身，推着贾琥：“快去吧。”
贾琥只好点了点头，接着快步走了出去。
............
林之孝家打着灯笼气喘吁吁地跟在贾琥身后跑着小步。
转眼间二人已经走到荣国府新开角门外，只见林三正打着灯笼站在那里。
贾琥快步走了过去，问道：“什么事？”
林三凑到贾琥身边，低声说道：“步军衙门传来消息，说是接到举报，北静王府有人潜入了京城，忠顺王亲自带人在东城搜捕呢。”
贾琥眼光一闪：“不用管他。焦太爷那边如何了？”
林三：“抓了几个活口，正在用刑，抄没的书信明日送来。”
贾琥点了点头：“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