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马特
“果然是他……原来他叫马特，亏我当年传道于他连名字都没问……”
从神谕发来的个人资料上可以看出，吴狄的猜想完全正确，影像中的山德某基地独臂老人教官，确实是他当年传授了部分疯魔刀法的那个少年。
“他当前应该是真力境水平，就是不知道是几重天，距离踏空境还有多远……当然也有可能他已经自行补足功法突破到了踏空境，但那样的话，他的天资之高就要超过我的预料了。”
吴狄当年传授给还是少年的马特的疯魔刀法只有前半部分，具体点讲，只够他修炼到真力境一二重天的层次，若是他天赋足够，修炼到顶后就会发现这部功法不全，后续还有很多内容，然后开始自行琢磨。
但要他自己将这部功法补全，那就很难为他了，毕竟这处世界和武道世界不同，根本没有武道文化，甚至连功法的概念都没有，他一个人踽踽独行谋求境界上的提升和突破，比武道世界的武者要更加艰难。
“神谕，这个马特现在在哪里？”
吴狄接着询问发来资料的神谕，想去看看这个他实质上的徒弟，即便对方可能不认这个身份。
“老板，我现在发给您的就是实时影像，他目前正在山德的特别武装力量地下培训基地中，在给一些学员做刀法培训……”
神谕说完就在电脑屏幕上给吴狄显示出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那个山德所属的基地的具体位置。
当然，当前波科、山德还有雷霆科技已经宣布合为一体，神谕也基本完成了对那两大巨头的全盘掌控，那个基地也可以认为是吴狄自己的地盘。
“嗯……搬家的事情你尽快派人到极乐城来对接，我现在去那里看一看。”
地图上显示马特所在的基地距离吴狄这边有超过五千里的距离，但这对吴狄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接着身影一闪，便化作雷霆离开了当前的雷霆科技旧总部办公室，去往了遥远的所在。
那里也是一个城市，而且还是在比较繁华的市区，但在其中一个属于山德的武装人员地下基地中，一个独臂的白人老头正在教导面前的学员他所掌握的刀法。
“汉克，你修炼恶魔刀法时心中没有恶魔的念头！所以你一直没能取得足够大的进步！你必须更加疯狂一些，才能让恶魔的力量从你身体里诞生，否则只是勤奋练习，你永远都不会进步！”
独臂老人先是看向了一位身材精壮赤裸着上半身的学员，这位学员全身都是汗水，连他手上的一柄锋利的工业长刀也被浸染，显然他修炼得非常用功，但教导他的老人并不满意，毫不留情地就指责道。
“雷纳德，你已经掌握了恶魔的力量，能够隔空劈开一面钢板，接下来就是积累的阶段了，我这么大年纪了也属于这个阶段，但相比你现在的水平还是要强上很多，能够轻松斩断一辆最坚固的坦克，所以你以后依旧不能放松修炼。”
独臂老人接着对一名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的皮肤微黑青年说道，这名青年虽然看着其貌不扬，但从底层选拔进来的他天赋惊人，仅仅二十多岁就将老人教授的恶魔刀法修炼到了高阶层次。
“教官，我会努力修炼的。”
雷纳德听独臂老人说完立刻点了点头，但他接着又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教官您还没找到那个人吗？我越修炼您传授的恶魔刀法，就越发感觉到它的神秘，它肯定不只有这些力量，肯定还有巨大的潜力。”
“雷纳德，你的感觉没有错。”
对于这个天才学员的问题，独臂老人听了眼眸一暗。
“当年我见到导师的时候还只有十三岁，他教导了我关于恶魔刀法的一切，但七十多年过去，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一次，很有可能他已经年老离世了，我们再也没有办法获得恶魔刀法的真正奥秘。”
独臂老人自己都是快九十岁的人了，寿命已然无多，所以他对于再见到年龄比他更大的当年那个人非常悲观。
“太可惜了……要是我们能获取恶魔刀法的全部知识，肯定能成长到更加强大的境界。”
雷纳德听了立刻微叹了一口气，他作为别人眼中的学员里的天才，之所以进步这么快，便是对恶魔刀法之中的神秘力量特别着迷，不断钻研努力才获得的成功，但一想到接下来的道路将变得一片漆黑难以琢磨，他就感到特别的遗憾。
“教官，我听说你报名参加了公司的恶魔力量深度研究计划？”
忽的，旁边的精壮青年，也就是汉克插了一嘴。
“你从哪里听到这个计划的？”
独臂老人立刻转头看向汉克，他记得这个计划当前上面还没有公开。
“没事的，教官，我是从我叔叔那里听说的，反正今天我们山德就要和波科那边合并了，这个计划以后肯定还有变动，甚至取消。”
“是有这么回事，今天基地主管都被招到总部开会去了，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独臂老人点了点头，
“但深度研究计划的事情你们还是少打听，反正你们只用知道，在未来恶魔刀法会得到进一步推广和研究，你们学好这门技术后前途会非常宽广。”
“好的！教官！”
几位学员听独臂老头这么说，一时间脸色都有的兴奋，立刻转身到练习区继续修炼了，唯有站在原地的独臂老头表情凝重，因为他知道恶魔力量深度研究计划的真相。
那便是公司上层想要一些掌握了恶魔力量的人的躯体作为研究素材，为此他这个寿命快到头的老家伙是第一个目标，但好在公司承诺只研究死亡了的他，其他学员可能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们可能会被派往严酷的战场，受伤轻的就测验实战数据，受伤重的恐怕会直接转入实验室。
这就是巨头公司的行事之道，每个员工都会被它压榨完全部价值，就算是尸体也不会放过。
“可能我当初选择加入山德就是个错误……应该继续打格斗比赛，就算死在格斗场上也比现在要痛快……”
想到此处，马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为当年他年轻时对巨头的屈服而惭愧。
这样的想法其实他产生过不少次，特别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在他身上插管抽血研究的时候，但一想到留在这里的其他待遇，以及与山德对抗的风险，他这些年还是忍受了下来。
“导师，你是不是曾经也被某个巨头控制着？过着像我这样没有自由的日子……”
马特想到这些方面，便接着在心里这般疑问道，他回想起了七十多年前的那个高大青年的身影，那是在极乐城的贫民窟，他命运的转折点，但这样的想法他都只敢在心里诉说，而不敢表露在外，否则来自巨头的压力降临到他身上，拥有一刀砍破坦克能力的他也承受不起，除非他能完全舍弃掉自己的性命。
“马特，多年不见，你老了很多啊。”
忽然，一道爽朗的声音从马特侧边出现，马特刚听时还不觉得特别异常，但忽的，他悚然一惊，转头看向声源的来处，那是这训练基地的一处墙角，某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正站在那里，双手抱胸慵懒地靠在墙上，双眼看向他。
“你是……不可能……这不可能……”
马特越看越觉得那突然出现站在墙边的青年有些眼熟，渐渐的，对方的身形和他记忆中已经彻底模糊但又无法忘记的某人相互重合，使得激动的热泪从他眼眶中流下，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念叨了几十年的导师真的出现在眼前，因为对方看起来和当初一模一样的年轻，完全违反了人类年龄的规律。
“为什么不可能？马特，你难道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相信吗？就像你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
双手抱胸靠墙的吴狄接着站直了身体，离开了墙面，他表情严肃地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独臂老头，那个他实际意义上的弟子，也是这两百多年来，他机缘巧合一时兴起下教导的唯一一名弟子，不然他也不会对他当前的状态这么感兴趣，专门跑过来查看。
“导师……我……我不能……”
白人独臂老头听到吴狄的训斥顿时就老泪纵横了，他很清楚前面那个外貌和他当前导师一模一样的男人说的是什么，那是他内心的软弱，是他修炼这么多年无法跨越的心结。
“马特啊马特……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传授你的刀法的后续部分吗？我告诉你，只有直面自己的内心，彻底释放心灵的力量，你才能更进一步！否则便只会像你现在这样，修炼七十多年还只有真力七重！永远无法掌握恶魔刀法真正的奥义！”
吴狄所说的恶魔刀法，便是他当年给马特翻译疯魔刀法时取的本地语名字，至于他批评对方的点，便是马特这些年太过畏缩求全了，完全失去了武者应有的勇猛精进一往无前的精神，导致他这七十多年过去了还是个真力七重的武者。
当然，马特所处的环境和武道世界武者不同，他面对巨头集团的压力选择了屈服情有可原，可是有得必有失，委曲求全使得他能活到这么大岁数，但也限制了他的天赋的发挥。
这是吴狄此番过来查看才有的发现，他能看得出马特的天赋确实相当不错，即便达不到他想象中的自行推演功法修炼到踏空境的水平，应该也差不太远了，不然他在这般压抑的心境下都能修炼到真力七重完全不可能，要明白，吴狄当初给他的疯魔刀法就只够修炼到真力一二重天，后续都需要他自己去琢磨探索，身处科技世界做这种事，其中的艰难不可小视。
吴狄的这番话顿时让马特老脸上的热泪更加疯狂流淌，他这个时候已经下意识的认为前面那个和他导师一模一样的青年并非实体，而是对方留在他心中的心灵幻象，在这个他已经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年头出现指点他，告诉他这些年在修行上犯下的最根本错误。
“导师，我懂了。”
仅仅两秒之后，满面泪痕的马特便忽的开口向吴狄哽咽说道。
“我确实该觉醒了……我这么大年纪，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说完，便快步走向了这处地下基地的出口方向，那里是一扇紧闭的巨大金属门，唯有到一定的时日才会开启。
但这次独臂老人马特不想再遵循山德公司的约束了，他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的试验品，为了山德培养了好些学员，已经厌恶了这里的所有束缚。
“恶龙狂击！！！”
只见他取来自己的长刀，走到那金属大门前猛的怒喝一声，真力七重境的武道真力便凝聚成一道模糊的狰狞恶龙形态，刹那间如幻影般轰击到了那大门上！
可是这地方既然是专门关闭他们这些武者的，其大门材质自然是特质的，比那最坚固的坦克还要牢靠，马特这一刀下去，前方的金属大门仅仅出现了一些变形和凹陷，并没有彻底损坏。
相反，他的这种不符合规矩的攻击举动，使得整个地下基地开始响起警报，一些专职看管此处的武装保卫部队开始迅速靠拢过来。
但马特对这些外界反应却是不管不顾，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全身被压抑多年的无形疯魔狂意彻底外放，就像他当年在格斗场上面对那些满身义体的强敌一样，然后他在这前所未有的状态下再次向前斩出一刀！
这一回，刚才遭受猛击只是凹陷变形的金属大门完全破裂了，一条半米宽的刀痕穿透了大门厚实坚固的金属，独臂的老人随即身影一闪，从那缝隙中穿过，彻底逃脱了这处地下基地。
“他果然成功了，估计他很快就会突破到真力九重甚至真力巅峰，只可惜他年纪太大了，不然肯定能成长为一名踏空境好手。”
吴狄对于自己的这名机缘巧合下的徒弟能冲出牢笼找回自我有些感叹，即便对方现在冲破的地方已经属于他的掌控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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