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支穿透女子的胸前，鲜血喷洒而出，溅了段无伤一脸。
这一瞬，沈秋娘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她似乎还未从那些混乱的记忆之中挣脱出来，只是看着面前的段无伤，觉得其面容跟某一个人重合。
再下一刻，她整个人身体破碎，化为灰飞，于天域之上彻底消散。
段无伤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苏长洛的方向，整个人呆愣住，眼底似有震惊。
不远处，少年立于青铜罗盘之上，眼底是不羁的浅笑，
“这弑母的因果太大，还是由我这个长辈替你背吧。”
段无伤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最终冲着苏长洛一揖，低眉敛目，
“多谢前辈。”
桑落震惊于自家师叔的出手果决，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这出手也太快了！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弑母因果的确太大，所以桑落从一开始也没想让段无伤背，她本来是想要在最后关头出手了结沈秋娘。
之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自家师叔抢先一步。
倒是楚晏书，似是将苏长洛所思所想尽数猜到，一直站在原地没动。
因果这玩意儿，能少背就少背。
要是桑落出手，那他必然会抢先出手。
但既然苏长洛来了，那么他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毕竟，占了一个长辈的身份，总得多干点什么。
苏长洛此时虽然尚是少年心性，但智计多谋，自然不是看不出楚晏书的心思。
眼见着围困之局已解，下方浑浊之息退回深渊，他也从青铜罗盘上跳了下来，落了地。
桑落朝着他跑了过来，眼底满是欢喜，
“长洛师叔！”
苏长洛啧了一声，
“没想到这千余年过去，我竟然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师侄啊。”
长得漂亮，也足够聪明，不像他那个师姐，只会杀杀杀！
桑落听着稍稍顿了下，
“长洛师叔，你记忆不全啊？”
苏长洛眉梢轻挑，扬了扬腰间的那几枚璎珞，
“我魂魄不全，神魂尚未完全融合，自然不全。”
这会儿，他只记得自己十五六岁时候的事情。
对于这些个小辈，完全没有印象。
只不过，来之前，师尊跟他说过一些关于后世的情况。
对于他们几个，他倒是有着大概的了解。
特别...是面前的少女。
听师尊说，是她，当日在上界道尊的天雷之下，以息合之阵，护下了他的残魂。
否则，如今他能不能重回世间，还是一个问题。
桑落听着了然，
“那是师祖让你来的？他自己怎么没来？”
初雪师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担心的吗？
当日在苍梧，他都能一命换命，将初雪师叔送入上界。
但这会儿，明明他有着更强的实力，为何不来？
她本来还想着，师祖若是能来，在这云天之巅，他们的胜算，便是能更多一些。
苏长洛耸了耸肩，
“或许，他是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自家师尊，一向所求甚大。
楚晏书垂眸，觉得玉衡道尊应该是被混沌群岛的事情给耽搁了。
毕竟那地方地处仙域下游，若是浑浊之息顺流而下，恐怕，整个混沌海里的生灵，都会尽数寂灭，亦或是...异变。
届时，仙域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