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陶姑姑早早推开了会所大门,我和陶整理柜台、沙龙活动区…迟迟不见文彦来,看来又要迟到。只好去把她的财务区卫生一起做了。
有人进来。
“顾姸在吗?”我一听声音很熟悉,忙起身一看是娜拉。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来做护理吗?”
“不了,我昨日才由冬梅做完所有项目…是这样,我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你能不能先借500元给我去做造型?我要去对面酒廊应聘。我把手上戒指压在柜台…”
我连忙摆摆手,阻止她取下牡丹花式样金戒指的举动,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和先生吵架了,他把我赶出了公寓…我去经纪人那里想了一夜,觉得先有份收入养活自己才行…”
“那你怎么知道对面会不会要你?你不是歌手吗?”
“酒廊女公关的要求我都能满足,况且经纪人说那里工资日结,很适合我!”
“会计还没来,这样,我私人给你500元应急可好?你也别把戒指压在这里…”说完我便要去楼上房间里拿钱,陶赶忙跑来拉着我小声说:“你干嘛呀?她说把戒指抵押在这里你就帮她保管就好了…万一她不回来了呢?”
“不会的,我最先认识她,她很率真的,不会说假话。况且是去丹姐的酒廊应聘,应该没事。你先下去吧,接待位置不能没人。”
“好吧,就500,别拿多了!”
“嗯,我心里有数。”
一会功夫我便下了楼,把现金交到娜拉手里,她千恩万谢的出了门,说明后天一定归还。
陶走过来不以为意道:“她怎么不向冬梅借?”
“你忘记了?冬梅今天休息。”
“就算不休息她也不会借,只有你是傻瓜。”
“人都有很急的时候…”
“我就觉得奇怪,她被有钱男人包养,住高档公寓,买贵衣服,肯定零花钱也不少吧,怎么被赶出来身无分文呢?”
“你没听她说吗?出来的急,什么都没拿…再说,她也不存钱,她妈妈像吸血鬼一样压榨她,她哪有多少备用金?”
“唉,可惜了,长得好看,唱歌也好听,却没有一个好生活。”
“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
“你们聊什么呢?”文彦手里拿着糍饭团,终于来了。
“客人娜拉的事,没什么。”我率先回答。陶转身去了沙龙区准备茶水和糕点去了,不语。
“昨天拿来的伴娘服你试了没有,合不合身?不合身可以拿去改。”
“我试了,挺合身的,不用改。正要问你去绍兴的事呢。”
“你十号上午坐七点的头班车到,出了车站过个马路就能看到酒店,步行五六分钟左右。票我都给你买好了。我要提前两天回去,和文殊母子一起,同行的还有孙林海。”
“你大伯接受他了?”
“借着我的婚礼让他出现,然后给文琮入家谱,摆一个双喜临门的宴。”
“孙总会同意吗?相当于入赘!”
“是真爱又何必在乎这些呢?如果文琮不做长孙,那我岂不是压力很大?要怪就怪,父辈们把男丁看的太重要,又遗憾我和文殊都是女孩…”
“孙总妻女还在闹吗?”
“回上海了…起初是他妻子不满他两地分居提出离婚,要了房产和女儿抚养权,只不过没有公开,连他女儿也不知道。后来不知道听谁拱火,说他在杭州早就有了第二个家,便趁着过年见长辈的时间传的沸沸扬扬…孙林海不得已回湖州老家和父母说明,谁知他父母气的不接受…只他堂弟知道点内情出来说和,孙林海才好过点。”
“我就不明白了,她提出离婚,那便各自安好,又为何听说孙总有了新爱人,又指使未成年的女儿来闹文殊?差点弄得她一尸两命,她可是孩子的母亲!”
“耍弄聪明,怕自己出手会坐牢,利用女儿来做脏事。”
“那她目的何在?”
“为了钱呀。分股出去的李总和她闺蜜的山东表妹是夫妻,之前在上海一直靠着老婆关系拿法国品牌的区域代理,挣了钱会给她们好处,然后又仿制产品低价卖,前几年差点惹官司,孙总让他赔钱补偿品牌方,他才吸取教训研发国产品牌,自产自销…对了,马珊也是山东的,和李总老婆是亲戚…”
“等会,怪不得马珊会立刻辞职去管理那四家连锁店!”
“问题就出在她身上。她得知文殊姐之前离婚因为钱闹得不愉快,本来要回绍兴去。可自从遇到孙林海便决定不走了,买下这间房产新开美容会所…就猜想孙林海资助了她很多…之后合并经营,孙林海根本没把这里划分进去,把这里股份全部保留了下来,因为他说这里是文殊独资的,另外每月还要从其他四店抽取5%的营业额做作为运营管理费给到会所…”
“这下我懂了,李总开始不知道细节,只从马珊那里得知我们会所营收不错,所以非要参股开连锁店!这样,他的产品就有地方分销了!”
“对,谁知文殊姐不同意他的产品进入会所,是认为我们这里客户消费高端,更注重品质…拒绝他之后才出了那么多是非。”
“怪不得,连丹姐都说他心术不正,不想和他打交道。”
“他不仅仅找过丹姐,还有很多我们这里的优质贵妇,看来都是马珊泄露给他的。”
“话说回来,孙总也确实在文殊姐这里投入很多资金。本来是好,现在反而恩中招怨。他怎么摆平上海那对母女?”
“他还是只答应给女儿正常水平的抚养费,但只到大学毕业,其他要求一概不理。”
“那这样会不会伤害他女儿的心?”
“我也替她女儿惋惜,有这样的妈妈将来一定得不到好的家庭修养…”
“文彦,有多少小家庭都是父亲好色,母亲贪钱,做子女的也只能学得酒色财气而已。”
“那是他们,你、我和孙家宗族呢?教条主义虽然严酷,但它存在的意义是规范后辈子孙的精神行为,有家风在,有长辈监督子孙不至于丢了道德、风骨。”